《脱衣舞》马失翁

6、雷雨

　　“还好，只是崴了左脚，胳膊擦破点皮！”大夫看完娇娇的CT片和X光片，对胆战心惊的蕾儿说。
　　蕾儿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抱起了娇娇。
　　大夫：“开点药，内服和外敷的，还有，多少受到了点惊吓，出去，买盒抱龙丸，明天再来复查一下！”
　　李别古接过大夫开好的药单子，去楼下抓药，蕾儿抱着娇娇，跟在他身后。
　　在楼下的投药处，李别古遇见了来给水儿抓药的雪儿。
　　雪儿：“你怎么又来了？”
　　李别古：“同事的孩子摔坏了！”说完，李别古介绍雪儿和蕾儿认识。
　　蕾儿友好地叫了声“嫂子”，雪儿点点头，笑了笑。
　　李别古：“水儿好些了吗？”
　　雪儿：“现在很稳定，就是不吱声！你说大民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水儿都住院了，他又灌多了！”
　　李别古：“你少管人家的事，怎么没记性！”
　　雪儿沉默了，在一旁的蕾儿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沉默着。
　　李别古：“我一会不上去看水儿了。先送她们娘俩回家，然后回单位统计报表！”
　　雪儿点点头，勉强对蕾儿笑笑，拿着药走了。
　　天很阴，雨欲来。
　　李别古把蕾儿送到楼门口，蕾儿接过李别古怀里的娇娇。
　　蕾儿：“谢谢你了李科长！在医院麻烦你楼上楼下地跑，一会还得麻烦你去替我统计表！”
　　李别古：“这句话你都说多少遍了，就别客气了！上楼吧，叫都睡着了！”
　　蕾儿：“要下雨了，你也快点走吧，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女人对男人能说句“路上小心”，那肯定会让男人怦然心动的。
　　蕾儿说完，用钥匙打开楼门，进去了。
　　蕾儿之所以没按门铃让朱小春开门，是因为她以为朱小春不在家。刚才在医院，她往家里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听。
　　“肯定又去打麻将了！”蕾儿打开了家门。
　　有些时候，推理和真相是天壤之别的。
　　蕾儿发现朱小春在家，而且他的身边还躺着一个赤裸裸的年轻女人。
　　蕾儿没吱声，她不想吵醒已经睡去的女儿，也不想让娇娇看见看见这肮脏的一幕。所以，蕾儿抱着娇娇走进了另一间卧室。
　　那个女人匆忙离去后，朱小春来到卧室门口。
　　朱小春：“我……”
　　蕾儿：“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朱小春：“你跟我急歪什么？也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
　　蕾儿走出卧室，把门关好，来到客厅坐的沙发里。
　　“你小声点，我不想让孩子连个消停觉都不能睡！”蕾儿：“我只想问你：她是你的情人吗？”
　　朱小春摇摇头。
　　“那她是谁？是小姐？”
　　朱小春没吭声。
　　蕾儿哭了，声音提高地喊：“朱小春，我可以容忍你有情人，可是我看不起你找小姐，还把这么脏的东西带回家，住我的床！”
　　说完，蕾儿冲进朱小春刚才鬼混的卧室，拽下床上的被子丢在地上，拼命地用脚践踏着。
　　朱小春上前就给了蕾儿一巴掌。
　　“你以为你比小姐干净啊？你和小姐有什么区别啊？要不是你先跟人家搞破鞋，我能有今天？都是你逼的！”
　　恶毒的话远比一巴掌的伤害还要疼得多。
　　蕾儿气得发抖，大声说：“朱小春，如果你还是个人，就别埋汰你自己的媳妇！”
　　朱小春嘿嘿冷笑：“埋汰你了？靠，你知道不？现在每次跟你干，老子都觉得是在玩小姐！”
　　“啪”蕾儿给了朱小春一记响亮的耳光，手里有些疼。
　　“啪啪啪啪……”朱小春接连给了蕾儿十多个耳光，手里有些麻。
　　“老子的事你他妈以后少管，老子愿意找小姐就找小姐，老子现在就出去再找一个！”
　　说完，朱小春从蕾儿的钱夹里掏出所有的钱，扬长而去。
　　蕾儿哭着，哭得头昏。
　　罪魁祸首是谁？是谁？对，就是他，刘大民。仗着自己是个小破官，总是偷偷对我动手送脚，也是我太软弱，为什么当时没有反抗他，骂他，挠他！
　　女人的矜持与不忍受，往往被男人认为是默许。但是蕾儿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觉得是刘大民害了她！
　　蕾儿很想冲过去，去敲刘大民的门，去闹得他的家也不得安宁。可是她突然想起来在医院听到的消息，他老婆住院了。
　　算了，他的家一定也同样天翻地覆了。想到这里，蕾儿笑了笑，竟然笑出了声。
　　“我爱你爱在和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蕾儿的手机响起音乐声，是单位的电话号码。她抹去泪水，故意镇定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是李科长吧！”
　　“对，是我！”
　　“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啊，打扰你睡觉了，第十三张表有几个数字我找你核对一下！”
　　核对完数字，李别古觉得蕾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于是他问：“你怎么了？好象哭了！”
　　“没，我挺好的！”
　　“你老公真没在家？”
　　“哦，不在家！”蕾儿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突然觉得很想跟李别古再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蕾儿对李别古很有好感，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她也看得出李别古眼神里蕴涵的是什么，可是……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李别古说完，没等蕾儿再说话，就撂了电话。
　　蕾儿发呆地看着电话，她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在帮她忙碌着，她甚至能想象出李别古忙碌的样子。
　　蕾儿把电话又拨了回去，听筒刚响了一声时，蕾儿又按下了结束键。
　　窗外雷声隆隆，每一次闪电似乎都是死去多时的人突然间又睁开了眼睛。
　　电话突然短暂地响了一声，李别古刚要伸手去接，显示屏里却连个来电显示都没有。
　　闹鬼了！李别古笑了笑，刚伏下身子要忙碌时，他突然想起来：雪儿是最怕这样的鬼天气的！刚才的电话肯定是雪儿打过来的。
　　李别古正要拿起电话时，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是家里的号码。
　　李别古拿起话筒，就听见里面传来雪儿轻轻地抽搭声。
　　“怎么了？害怕了吧？”李别古问。
　　“恩，我一个人不敢！”说完，雪儿哭出声。
　　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职责，保护妻子更是丈夫的天职。
　　“你先看电视，我马上弄完就回去！”
　　“恩，你快点！”
　　雪儿挂了电话，心里塌实了许多。听着哗哗的雨声，雪儿又抓起了电话。
　　“老公，你还是在单位住吧，外面雨大，天又黑，你又没带手机！”
　　“那你不怕了吗？”李别古在笑，心里甜蜜蜜的。
　　“我自己敢，把耳朵塞住，蒙上被子就不怕了！”
　　能够顶着枪林弹雨冲锋的战士应该是个好战士，能够顶着大雨回家陪老婆的男人应该是个好男人。
　　当李别古如落汤鸡一样出现在家门口时，雪儿马上就扑了过去，拥着他笑着流泪。
　　刚小别三天，就能体味到胜似新婚般喜悦的夫妻，应该是相爱的！假如分开了三年，见面却没一点激情，那夫妻关系应该到了边缘之外。
　　闪熄，雷歇，雨停。
　　雪儿躺在李别古怀里，感觉很塌实，很温暖。
　　李别古搂着怀里的雪儿，睡得很香，梦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