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令》拾稻穗的山贼

7、第七章：要钱

　　青焰爸吃完饭，用冷水漱了个口，从兜里拿出个熏得发黄的吊针袋子，里面装了半袋汉烟叶子。从里面取出几条风干切成小段的烟叶，轻轻的将一段皱巴巴的烟叶舒展开来，又把其他的几段用指甲掐短，放在上面卷成烟卷，然后将一头塞进老巴斗（方言：竹根雕成的烟斗，很讲究的）里，用煤油打火机点着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啪，青焰老爸吐了口口水，用手捏捏烟火星子，看了眼青焰道：“这几天在里面挨打没？”
　　“没有”
　　“没有？，就吴志那样的人，没整你？”
　　“你送钱过去的时候刚打过，后来就没打了”。
　　青焰爸正在斗烟灰，听青焰一讲，没注意“啪”的一声脆响，把个烟杆给敲折了也没反应过来，眼睛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凄厉的闪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把青焰吓了一跳，轻轻的道：“爸，爸你在听没？”
　　青焰爸回过头来，看到青焰似乎带着惧意，想到刚才自己有点失态，吓到青焰，忙恢复过来：“我在听呢”。
　　接着问道：“你说刘腰子常欺负你，问你要钱？”。
　　青焰恨恨的道：“都快一年了，我下河摸螃蟹得钱都给了他，算下来快两千块了”
　　“什么？，快两千块了？”。
　　“他妈的！刘全珠就教出这么混蛋儿子！”。
　　顿了顿，又叹口气道：“这些钱算了，下次他敢在问你要钱，你就回来和我说，我来处理”
　　青焰一咬牙，鼓起气道：“绝不算，我和刘腰子没玩，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有一天我让他刘家一门完蛋”
　　青焰爸一楞，骂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要是刘腰子不还我钱我就让他刘家完蛋！”青焰大声道
　　青焰爸刚要举起老巴斗，青焰妈一把拉住道：“你要怎么的？，孩子刚回来吃了顿饭，板凳都还没坐热，你又要骂要打的，你想他走是不是？”
　　青焰爸只得放下手来，气急道：“滚犊子，造反啊，你给我好好老实呆着，这几天也别出去，也别上学了，好好给我反省，哪天反省好了在出去！”
　　青焰一甩手，噔噔噔噔的上楼到自己的狗窝里去了，进了房间，掀开被窝，将鞋子一蹬，便倒在了床上。
　　见青焰上了楼，青焰爸眼光凄厉的看了眼门外，便又恢复原样，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仿佛像杨白劳。捡起断了的烟杆，把烟杆从烟斗里拔了出来，淡淡的对青焰妈道：“这钱不是个小数目，本来我打算就这样算了，刚才你也看见小焰的眼神，我敢肯定为了这钱他肯定会去找刘全珠家的混蛋儿子，到时候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弄不好小焰会吃大亏，所以我打算自己去问刘全珠要这钱，到时候要到了钱后和小焰一说他就不会再去找刘腰子了”。
　　青焰妈也看到了刚才青焰说话时的眼神，也怕青焰去问刘腰子要钱吃亏，先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衣了青焰爸：“你一个人去要小心，如果能要得道最好，要不到就别和人家争吵了，回来就编个谎说钱你已经要到了，哎！，这无凭无据的人家怎么会承认呢，刘家儿子真是太不像话了，钱几天他妈带着一帮人来，硬是把这几年的积蓄都拿走了，想想真让人恨！”。
　　青焰爸咬了咬牙关，焰中杀意隐隐约约的闪了下，丢了手里的烟斗，随手提起件衣服披上便出了门。
　　青焰在床上躺着，静静的想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己爸妈年纪也大了，自己还给他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平常左右邻居见青焰家穷，都不怎么那正眼看青焰家，现在还被警察追道家里，在邻居们的眼中更加不堪了。觉得自己对不起爸妈，正暗自惭愧，便听见老妈叫自己，青焰翻下床下了楼，问道：“妈，你叫我呢？，我爸呢？”
　　青焰妈正在收拾碗筷，见青焰下来怜爱道：“他怕你再去找刘腰子要钱吃亏，所以自己去要了”。
　　青焰‘啊’的一声，急忙问道：“去了多久了”
　　看见青焰发急，青焰妈问道：“去了好一会儿了，你问这做什么？”
　　听说去了好一会儿了，心里更急了起来，刘腰子和他爹倒是不算什么，可是他妈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社会上的混子，到现在还和周边的县市上的混混有着不为外人道也的关系，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泼妇，自己老爸去钱要不到不说，可能还会被殴打。青焰那能不急，忙拔腿往外面跑。青焰妈见青焰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忙丢下碗筷追了出去：“你又要去哪里！”
　　青焰头也不会的道：“我去找我爸回来，他一个人去要不回钱，还会被人家打”。
　　青焰妈听后心里也发急，想要追青焰也追不上，回屋里收拾好碗筷，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准，想着等也不是个办法，便也跟了上去。
　　刘腰子家就在镇上，青焰一路小跑半小时不到就来道了镇上，这个小镇横竖就两条小街，哪家有什么事不出一会儿就传遍了小镇。青焰刚到小镇，只见一大群人围在刘腰子家门口看热闹，还听见叫骂声，打架声。
　　青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了，急忙分开人群往里挤，刚挤进去便看见老爸被几个黄毛按在地上拳打脚提，旁边站着刘腰子老妈不住的指着地上的老爸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穷急眼了就找上门来说我家儿子欠你钱，也不看看你全家值几个钱！，我儿子能看得上？，老杂毛，给我狠狠的打！，一会儿叫派出所的人来抓去关起来！”。
　　听焰刘腰子妈的叫骂声，几人打得更狠了。青焰急忙跑上去推开几人，扶起躺在地上的老爸一看，只见口鼻来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神情萎靡，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青焰心下刺痛，热泪把不住的滚了下来，哭道：“爸，爸，你伤哪里了？”
　　青焰爸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躺在儿子怀中，眼中怜爱一闪而过，忙挣扎起来：“小焰，这是大人们的事，你小孩子别插进来”。青焰爸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刘腰子妈骂到：“你个老不死的，不教训你几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还想骗老娘的钱，找死啊”，看几个黄毛一声不响的站在旁边，又骂道：“你们几个还楞着干什么，没看见还能动吗，现在又来了个小的，一个个的都欺上门来了，还不快给我打！”。
　　见黄毛几人又要动手，青焰暗暗蓄了力量，周围有的人看不下去了，制止道：“差不多算了，闹出人命来对你家也不好”。
　　见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制止，刘腰子妈恨恨的瞪了青焰一眼，对几个黄毛点了下头：“给周围的乡亲面子，今天就放过你们，以后见到我刘家的人都给我滚远点，要不然老娘见一次打一次！”。
　　青焰本想狠狠的收拾几个黄毛在收拾刘腰子老妈，又怕给家里惹祸，见老爸脸色惨白走了两步吐出口血来，也不多说，怨毒的瞪了刘腰子妈和几个黄毛一眼，便急忙扶着老爸去医院。
　　青焰妈急急的来到镇上，听说自己的老伴被刘全珠家打了，刚进了镇医院，便急忙往医院敢来。
　　青焰和老妈守在病床边上，见医生进来，青焰忙起来问检查结果，医生看了青焰一眼，转身走出病房道：“你和我处来一下”。
　　青焰跟着医生来道诊断室，医生叫青焰坐了，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来看了看：“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刘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爸的情况有点不好，有点内出血，轻微脑震荡，在加上以前可能受过刀伤，现在旧伤复发，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医药费你可能得早做准备”。
　　听见医生说老爸伤得不轻，青焰牙关紧咬，拳头捏的发白，暗暗叹了口气缓缓的松开问道：“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医生道：“可能要三万左右”
　　“三万？”这对青焰家来说是雪上加霜，前几天因为自己的事情爸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两万多点的钱全给了刘腰子家，现在别说是要青焰家拿出三万，就是三千块也拿不出来。
　　见青焰一阵为难，医生同情的道：“这已经是报销下来最低的钱了，你得赶忙准备，病情是拖不得的”。
　　青焰忙应了声，浑浑噩噩的走出诊断室，来道病房，青焰妈问青焰诊断结果，青焰含混的说了几句，安慰道：“妈，没事的，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住段时间的院就好了”。
　　听说病情不严重，青焰妈便安下心来：“那医生有没有说要多少钱呢？”
　　青焰忙道：“医生说要不了多少钱，就一千多块的样子”。
　　青焰妈顿时放心下来，一千多块自己凑凑还能凑出来，从身上掏出把小钥匙递给青焰道：“小焰，你拿钥匙去把家里盒子里的钱拿来，有八百多块，我再向你舅舅家借点添上”。
　　青焰接过钥匙，心里发苦，虽然家里只有几百快钱，但是在青焰心里确是沉甸甸的。青焰怕老妈去交费露了马脚，忙道：“妈，舅舅那边我自己去借就行了，这里也需要一个人照顾，你走不开”。
　　青焰妈一想，点头道：“那也行，也借得不多，那你就一个人去借，赶紧把费交了，别耽误”。
　　青焰应了下来，走出医院，天早黑了，想着三万块的医药费，青焰暗暗发急，在马路上走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突然听见对面几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青焰正要让开，可天色太黑，一下子和对面的人闯了个正着：“哎哟！，这他妈谁啊！，走路不长眼？”。
　　青焰一听声音，太熟悉了，是蒋百，青焰一下子高兴起来，忙笑道：“哦，是老白啊”
　　蒋百几人听是青焰的声音，仔细一看正是青焰，赵雷伸手拉住青焰笑道：“我说兄弟，今天下午你急急忙忙的回家，怎么现在一个人在大街上逛呢，也不来找哥儿几个”。
　　其他几人凑了过来，青焰见是哥儿几个，心情更是大好，钱的事情这下算是有着落了，便笑道：“我是回家了，可是……”。
　　几人听青焰说话吞吞吐吐，不由得大为不爽，赵雷道：“可是什么，你说话怎么只说半截，快讲来大家听听”。
　　青焰便把今天下午发生是事情和几人细细的说了，几人一听大火，便抄起家伙要去找刘家麻烦，青焰忙拉住道：“哥儿几个，我知道大家义气，可现在不是找他们麻烦的时候，等我爸好了，瞅准时机要干就干大的，现在我正在为医药费发愁呢”。
　　几人被青焰一说，火气渐渐消了下来，文虎道：“兄弟有难哪能不帮，麻痹的不过了，我现在身价全部一起有八千块，全给你！”
　　蒋百道：“是兄弟得帮，我这里有一万五千块也全拿出来算求”。
　　几人一凑，总共加起来有五万多块，青焰激动的道：“哥儿几个，今天我青焰今天有难，大家义不容辞，以后我当百倍奉还！”。
　　赵雷拍了下青焰的肩膀，怒道：“说什么求呢，是兄弟的不要想着还，刀山火海的都不在话下，钱算个球哦！”。
　　青焰感动得流泪，也没在多说，跟着几人拿了钱，见有五万多块，忙道：“用不了这么多，就三万五就够了”。
　　赵雷笑道：“三万块是医药费，滋补品也是要的，剩下的就多买点好吃的给伯父补补”。
　　见几人不肯，青焰只得作罢，告辞了几人便急急的回到医院把一干费用全部交了，才又去买了点吃的给爸妈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