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7、爱与挣扎（修）

　　不讲理的宇智波斑是深夜回家的。
　　没有小孩子特有的呼吸和身影，这个年轻强悍的宇智波稍微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失落。片刻后，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堆满了吃的喝的，新鲜的苹果红彤彤，他拿了一个苹果，洗了洗啃了几口。
　　这就是家里只有一个忍者的下场啊——斑脑海里浮起镜幼稚又撒娇的抱怨，像是那个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站在身前一样。
　　“呼……”
　　月光下拖长的影子微微晃动，轻微的呼吸声搅动了霜华，千手柱间站在走廊上，望着房间里好友的身影。应该要说些什么，他那么想着，嘴角却扬了起来。
　　“这么晚了……”斑说：“扉间没发现吗？”
　　“吾友，你太小看我。”柱间得意的说：“我留下的分身，就算我弟弟也看不出来的。”
　　“呵呵。”斑放出了高冷的嘲讽。
　　但走廊上的柱间看出了他嘲讽之下，心情其实不错，也愉快的走了进来。这种说不上是蹭房间还是闲得无聊的冒昧打扰，恰好驱散了一时的落寞。斑分给柱间一半的房间和被褥，就吹熄了墙角的纸灯。
　　“吾友……”柱间在黑暗里侧过头：“明天，也要出去么？”
　　“嗯。”
　　“那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明天我也……”
　　斑沉默了几秒，微妙的扬了扬嘴角：“你好烦呐，柱间。”
　　柱间嘿嘿的笑了笑，又闭上眼睛：“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说的太过真心实意，以至于斑一时间怔了怔，没有回答什么。
　　他以为柱间还会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柱间突然睁开眼睛。
　　我真是个笨蛋——斑没来由的赌气，过了一会儿，柱间突然说道：“你还记得么？”
　　这就是要聊天了。
　　斑面无表情的说：“什么？”
　　“我给你写了很多信……”柱间遗憾的拖长了尾音：“你那时候一定没有看就扔掉了。”
　　“我看了。”
　　“你骗我！”柱间不自觉就带了一点笑：“那你还拒绝我，我写的信你都没有回过我。”
　　“……”斑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这么久的事了。”
　　“和你有关的事我什么时候都记得啊，可斑当时都没有给我回过信。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立场，扉间还说你们不可能理我的，我跟他吵了一架，斑……”柱间笑容淡了一点，喃喃：“现在这种样子，好像梦一样。”
　　“……恶心死了。”斑恶寒的抖了抖鸡皮疙瘩，恶声恶气的道：“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但是，柱间，你真的认为，我们的梦想实现了么……】
　　——闭上眼的时候，这话突然浮了上来。斑和从前一样，把这太过不祥的念头压了下去。

　　第二天天气很好。
　　镜还不知道什么消息，只是下意识觉得柱间回来了，那么斑回来的时间也应该就在这一两天。恰好这两天里，是野外训练的课程。
　　这一两天里，谁也找不到柱间，但谁都知道，他和斑一起出去了。
　　扉间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下午还要和志村一族谈一谈接下来首领的推举，他把揍大哥一顿的念头压了下去。
　　两天后，野外训练课程刚刚结束，忍者学校就请来了摄影师，为了制作忍者登陆证。
　　这件事不大不小，让宇智波火核有些谨慎。
　　但村子需要管理不同家族，也不是不合理的要求，尤其是从小孩子这一波开始。距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忍者等级书还分了级别，学校里的，只能算是预备役的忍者，毕业通过考试则顺利成为下忍。
　　柱间下午回到村子里，又到处转了一圈。
　　他倒是不嫌弃招式太老，带着几个学生又抢铃铛。
　　抢了一回铃铛，几个小的累得气喘吁吁，柱间摸了摸钱包，爽快的请他们吃面。别人不说，秋道很开心的吃了高高一摞碗。
　　“镜，你今天去找斑么？”
　　镜闷声不吭的走了一路，这时候面对亲切温柔的老师，眼里冷冷的。
　　柱间看的明白，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等到其他人都吃饱喝足了，柱间笑着和他们道别，又跟在镜的身后。镜快走了几步，终于再回头时看不见人影。
　　不久前搬出去的家里，斑居高临下的俯视镜，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声音：“斑，是镜来了么，你们快进来吧！”
　　那个声音是欢快的，镜一下子鼻子发酸，扭头跑了。
　　骗子骗子骗子！都是不安好心的骗子！
　　“他不要紧吧。”柱间叹了口气：“他就那么讨厌我啊……”
　　斑眼角抽了抽，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
　　柱间从身后走过来，比斑还要忧心忡忡。
　　斑冷冷道：“我出去一趟。”

　　就好像镜很了解情况，斑同样清楚的。
　　他知道，镜是不甘心的小孩子，是多么憧憬又崇拜他，有过四个弟弟的斑对此颇有心得，他从来没有忽略亲近之人的感情。
　　可这一次不同。
　　镜一路狂奔，回到家里就一动不动，迷迷糊糊睡着了。
　　有人摸他的头发。
　　那是很亲昵的动作，温情又安静，让人不想醒来。镜抽泣着埋在被子里，脸上湿的一塌糊涂。
　　“别哭了。”斑很淡很淡的说。
　　镜抽抽噎噎的抬起脸，像花猫一样：“斑，你真的喜欢他嘛……”
　　斑不禁失笑。
　　这个孩子……想起柱间，斑心底是温柔而清晰的。
　　他不想隐瞒，也从来不做这种无畏的隐藏。
　　“喜欢的。”他说。
　　镜呆住了。
　　脑海一片空白的他，眼睛里只有倒影。

　　哭也忘了哭，说话也忘了说话，追问、质疑、撒娇……
　　斑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说的是很小很小的、无关紧要的小事。
　　否则语气怎么会这么肯定呢，否则态度为何一点也不遮掩，如此坦诚又平静，毫无犹豫的就说出来，这个答案他必然烂熟于心。
　　——喜不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否则怎么会为了柱间改变了决定，怎么会有木叶，怎么拾起旧时的约定？
　　镜颤抖的捂住脸，眼泪渗过了手指。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可我也喜欢你。”他狠狠咬住下唇，又松开：“他对你不好的，他会伤害你的……斑，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他擦了擦眼泪，扬起脸，满脸委屈。
　　“去洗洗脸。”斑没理会他的哀求，只是这样说道。
　　镜磨磨蹭蹭去浴室洗了把脸，凉水冲回了一丝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