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落魄半生》渊郁

47、老师

　　对于宇智波年轻的一代来说，差不多都是几岁开始就从白山迁居到木叶，对于这个家族的故所记忆渐渐模糊不清。白山也在火之国境内，赶路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但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闯入的，周围不仅山脉连绵，地势复杂，还有好几道结界巧妙的隐藏了行迹。
　　抵达白山之时，天色昏沉，山道掩盖在杂草之中，几个孩子渐渐感到吃力，穿过了一个山洞，其中一片漆黑。
　　“镜大人……”
　　在黑暗之中带路的镜没有回过头，宇智波三成扭头看了一眼快哭出来的弥，山洞里隐隐约约有些冷意，有一丝风，再往前走就是出口吧。
　　“这里好黑啊，真的有出口么？”宇智波伊那忍不住说，一边伸手给后面一脸菜色的弥：“喂，胆小鬼，过来这里啦。”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卷着光线吹了进来。
　　“结界忍术……”宇智波三成若有所悟，低低喃道，在山洞的尽头忽然开阔的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田地，远处大片的房屋，有人站在屋边说话，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在宇智波火核回到了白山后，跟着一起回来的族人，有的想要放弃忍者身份，有的则希望游历世界，一些人离开了，一些人则留下来。白山附近的结界并不影响山下的小镇，有时候需要什么他们也会从山下，甚至附近的城镇采购。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仿佛几十年的战火纷乱如同前生。
　　“你们要吃些点心么，”宇智波苏芳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了满满一大盘的大福：“来得倒是很巧，尝尝我的手艺吧。”
　　宇智波三成规规矩矩的道谢，他从前见过这位前任族长夫人，因此并不十分拘束，宇智波伊那笑嘻嘻的拿了一个大福，咬了一口，又顺手塞了一个给旁边还有些害羞的弥：“苏芳阿姨，你长得真好看！”
　　宇智波苏芳噗的一声笑了：“好孩子，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哪里有，我只是想叔叔了嘛，火核叔叔怎么还不回来？”宇智波伊那熟练的装傻：“阿姨，这个大福真好吃，你亲手做的吗？”
　　“这个时候啊，镜大概是去那里了，”宇智波苏芳笑容不改的说：“你们叔叔也是……毕竟他住在这里就是方便天天守着那个地方，对哦，就是前任族长。”
　　宇智波三成皱了皱眉，神色间有些不自在：“为了这个理由……”
　　“不管什么忍者不忍者的，总有一天会想做一些随心所欲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再大的男人也还是孩子啊。”宇智波苏芳撩了撩鬓边的发丝，想到了什么似地，又笑了起来：“不要偷偷跟过去哦，那两个人还有好一阵话要说呢。”

　　宇智波火核站在树下，远远看着镜摆好了贡品，沉默了半晌。
　　“斑。”镜低下头，夕阳的余光缓慢从石碑上扫过，也从他身后慢慢消失了，他温柔的望着那冷下来的石碑：“我会再来这里看你的。”
　　在白山上，时间流逝的很慢，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站在这里，就会忘了人间和黄泉的分别，回忆比现实更加鲜活，就连身体也不再僵直得难以喘息。
　　下山的路上，宇智波火核说起了刚刚出生的那个孩子：“刹那，你弟弟叫宇智波刹那。”
　　“嗯，我见过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镜淡淡的说：“……说些别的吧，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那几个，嗯，斑抓过来的老师？”
　　“什么叫别的——镜，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火核怀疑的白了一眼：“你是哥哥了！”
　　“……我知道啊。”镜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疑惑。
　　这一次火核神色凝重的转过头来，忽然伸手用力地捏住了镜的脸，泄愤似的扭了好一圈：“……给我高兴一点！你小子就学会了摆族长的架子吗？扉间那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好痛！
　　被硬生生的扭起一个狰狞微笑的镜，下意识的呆住了，反应过来也没用，只有忍耐着叔叔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火核威逼的视线下，还不明白什么就露出了道歉的神色，然后揉了揉痛的发红的脸，嘴角僵硬的抬了抬。
　　幼稚！
　　脑缠粉！幼稚鬼！他居然忘了！
　　敢怒不敢言的镜郁闷极了，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说：“知道了。”
　　“等刹那再大一点，”火核揉了揉镜的头发，这个动作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简单了，岁月让他们之间的差距迅速消失，但火核神色间有着轻松快意：“等他再大一点，就让他去木叶帮你吧。”
　　等等，那孩子现在才半岁吧！
　　“你五岁的时候就很厉害了，刚才说什么……那几个啊，”火核露出怀念的表情：“那几个我记得都是没什么好教给你了，自己偷偷跑了，斑大人还问过这件事。”
　　“刹那啊，算了，”镜揉着脸，不知不觉抱怨起来：“不过那时候……我想让斑教我的……”
　　“体术和忍术就算了，结界忍术那种烦死人的怎么也没办法，你这小子从小就让人受不了的缠人。”这话说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火核不知不觉就消沉了一会儿：“不过等你长大了，就让你做下一任的族长，也许是他的心愿也不一定。他一直都喜欢你，喜欢的很。你那时候也才改口……”
　　镜也不说话了。
　　那时候他刚刚开始，叫那个男人，斑大人。但撒娇的时候就忍不住还是低低的斑，温柔的余音，后面两个清脆的字节，好像从唇尖一碰就要跳出来。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暗地里还闹脾气，”火核低声道：“但我们都是从你这样子走过来的，想要成为他的部下，跟随他身后……不知不觉就这么多年了。”
　　这些话，镜从来没有从那个男人口中听过任何一句。他从小就是被放养的，自由自在，爱撒娇就撒娇，爱玩就玩。
　　但斑也认真的教过他一些东西，和宇智波，和一族，和忍者都毫无关系的东西。
　　镜微笑起来：“叔叔，不要再说了……我可是决定了做一个好族长的。”
　　所以，还是不要说下去，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来动摇我的决心了。

　　宇智波刹那，今年才半岁多，能吃能睡，谁抱都爱笑。眼睛大大的，柔软的发丝挠的人手心发痒，被镜接过来抱的时候，水润的眼睛眨了又眨，一点也不吵闹。
　　“呜呜……”这是宇智波刹那对镜的第一个招呼。
　　火核见怪不怪，审视的视线在另外三个孩子身上掠过。
　　三个完全没有能力的，连忍者都算不上的孩子。两个是长老家里的，另一个胆子小的不敢和他对视——不管怎么看，镜的处境，恐怕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好。
　　宇智波一族的人，对于火核和镜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火核表面上来说已经退休，但谁都知道他是自己不想干，爽快的走了。这样任性也被长老们忍耐了下来，他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镜，要我回去么？”火核淡淡的转过了视线。
　　镜叹了口气，把襁褓里的刹那交给了苏芳，苏芳眨了眨眼睛，落落大方的抱着孩子笑了笑：“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明天的便当。”
　　宇智波三成惊讶的抬起头，不由自主的在两人之间逡巡。然而镜的神色始终是轻松的，甚至带了一点无奈的温和，和之前的漠然也完全不同。
　　“火核叔叔要回来么，太好了！”分不清状况的宇智波伊那满脸喜色。
　　火核嘴角抽搐了一下，镜则温和的摇了摇头。
　　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宇智波三成松了口气，镜看也不看别人，眼睛里却慢慢流露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东西，他甚至有了一点点不那么温和的笑，和前任族长讨论着这附近的情况，旁若无人的融进了这简陋而温馨的山居之中，没有一点违和。
　　宇智波三成一直低着头。
　　晚饭后，他仍然没有说话。舒服的在床上滚了一圈的伊那快快活活的把短刀拔出来擦拭，边擦着刀，边感叹着一路上的好风景，弥就好奇又小心的坐在旁边，酒窝里浅浅的笑。
　　宇智波三成跳下了床，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伊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宇智波三成冰冷的小脸闪过一丝冷笑：“与你无关。”
　　“我劝你别自取其辱，”伊那的声音突然冰冷：“不管你奶奶说了什么，那是天下第一的宇智波斑的唯一的弟子，也是宇智波现在的首领，好好想想吧！”
　　“哈，天下第一？说得好像赢过火影大人——”宇智波三成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被左脸巨大的力道撞得往后倒去。他还来不及反击，弥的哭声就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