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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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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曲,原来是西恙国最出类拔萃的刺客。进入王府,是因为被朝中某个权贵雇佣,前来刺杀凤翎。那个人想杀了凤翎,连那个人都想杀了凤翎……
慕朝云周身止不住地抖,握着栏杆的手因为过分用力,每个关节都仿佛要穿透皮肉而出。
林慕风在他的身后冷笑,“真相的滋味如何?我早就警告过大哥,不要进屋。”
“闭嘴!”慕朝云怒吼出声。
“哼。”林慕风哼了声,转身就走。
“二弟!”慕朝云叫住了林慕风,声音发涩,“王爷她……知道吗?”
林慕风没回头,“她不相信顾如曲。这才是那阵子他们天天吵架真正的原因。”
“就是顾如曲的死……也不能动摇她吗?”
“呵。”林慕风苦笑了声,“怕要等到她自己也送了性命……不过也难说,王爷那么笨,说不定至死都不肯相信那人的背弃。”
“所以顾如曲找到了你。”慕朝云心中,尽是压不住的苦涩。
“不错。”林慕风终于回首,昂首挺胸地看他,“因为他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全心全意地对王爷,会不遗余力不顾一切地护她。”
慕朝云竟不敢直视他坦然无畏的目光。
“好好照顾她。”他最后道。
“碰”地一声,林慕风几步上前,照着慕朝云的脸就是一拳。
“不是说自己是王爷的第一个男人,王爷的第一夫君吗?我呸!就知道你TMD靠不住!”
慕朝云踉跄地跌坐在地上,面对林慕风的斥责却只是垂着首一句话也没说。
林慕风重重甩了甩袖子,走了。
慕朝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只有天知道。天知道他多么想像林慕风那样,无所顾忌地告诉凤翎,他嫉妒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或者,像叶紫那样,大声地对全世界说出他对她的爱……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有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也想告诉她他爱她,可是那样深切的爱曾经给过另一个女人,他多么害怕一开口,他的爱就变成了对她的亵渎。
他果然很没用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暴戾的六王爷又多了个荒淫的名头。
据说她经常同府里的夫君数人同榻,日夜颠倒,纵情达旦。
据说某日宽和仁厚的皇帝陛下带领文武百官前去探望称病告假的六王爷,结果六王爷纵欲过度,腿软得都爬不起来接驾。
又据那日随行的官员说,那场面要多混账就有多混账,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男被不知节制的六王爷折磨得几乎不成人样……
所以当凤翎重新回来上朝的时候,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众人都未觉得异常。
六王爷告假期间,朝中最大的事便是端武侯被刺身亡一事。
皇帝体恤下情,认为端武侯有功于国家,责令礼部将端武侯厚葬,葬礼当日,还亲自主持了葬礼。在场官员无不为感受到了皇帝陛下痛失良将的痛心。
相比之下,六王爷的表现实在太过冷情。
昔日端武侯在世时,是朝中唯一跟六王爷交情良好的官员。而今她一朝身死,六王爷却连她的葬礼都不参加,实在是薄情至极。
不过端武侯府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始终觉得六王爷是端武侯最好的朋友,尽管六王爷并不出席葬礼,端武侯府依旧三番四次地派人到平壤王府恳请凤翎到端武侯府见端武侯最后一面。
凤翎几次不忍拒绝,想到端武侯府走一趟,被林慕风和莫轻扬拦下。
“如此锲而不舍,其中必定有诈。”林慕风道。
莫轻扬表示赞同,“那日你的面巾被端武侯扯下,虽然只是一瞬,但难保不被人认出。之前他们借皇帝之名前来查探,明显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一番计较下来,凤翎自是不能忤了两位夫君的意思,乖乖地呆在家里没动。
又过了两三日,端武侯依旧没有下葬。
端武侯的小儿子颜溪捧着母亲牌位,在王府门外求见凤翎。
之前小厮来请,让管家随便招呼一下便可打发,但是颜溪是官家子弟,虽然地位比不上女子,但也尊贵,却不能轻易打发了。
凤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见见颜溪。
林慕风和莫轻扬见劝不动她,遂坚持一路陪同。
凤翎觉得两人实在太过紧张。颜溪她是见过几回的,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端武侯怀他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八个月大的颜溪便因此不得不提前从母亲肚子里出来了。因是早产,颜溪的身子自小便差,更不能随母习武。端武侯为此很是内疚,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悉心照顾。
此刻颜溪着一身麻布,捧着母亲牌位立在王府的大厅。
母亲的逝去让少年的面上如同罩了一层阴郁。但那眉目清俊,多了一分阴郁也并不影响他的赏心悦目。
林慕风见到颜溪如此风姿,面上立刻便显出不悦来。就该坚持不许凤翎出来见人的。
却见颜溪规规矩矩地朝凤翎行着礼,“颜溪拜见六王爷。”
“起吧。”凤翎阖首回他。她与端武侯素来交好,知道她心里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儿子。眼下见他神色悲戚,心中内疚又增几分。
不过凤翎从来拿的起放的下。既然决定去做,她就绝不允许自己后悔。所谓的是非曲直,都是百年以后的事,她而今不计较,也计较不来。她已经杀过太多太多的人,背负太多太多的骂。若真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接受便是。
“家母明日出殡。”还未等凤翎开口说几句客套话,颜溪已经说明了来意,“前阵子令人到府上请王爷,王爷事忙,都无暇理会。今日我特意将母亲牌位带来,让她见见王爷,也好安心地走。”
凤翎本就心虚,听着他这番话也不知他是否意有所指。
只听颜溪继续道,“哥哥姐姐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等王爷来。”颜溪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明眸黑白分明,说不出的清亮,“我与娘亲最是亲厚,所以明白,娘亲是真的把王爷你当作她最好的朋友。”
凤翎慌张地避开了颜溪的目光。她杀人从不手软,唯有这一次,觉得自己极端的卑劣。
而守在凤翎身边的林慕风和莫轻扬听到这些意味不明的话,都暗自提高了警惕。
颜溪的目光紧追着凤翎不放,“王爷可记得,娘亲当日,曾想将我许配给你?”
林慕风的脸,当场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