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好恐怖！》绚烂如花

104、番外

　　浓重的煞气隔着衣柜的门板透进来，凤翎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外面林慕风的身体紧紧贴在衣柜的门上，很努力地岔开话题，“姐姐，我们去天香楼喝早茶吧。”
　　“砰”地一声，林皑皑一手撑在衣柜门上不许林慕风离开，眯着与林慕风几分相似的妖娆眼眸阴恻恻地看他，“告诉我这肚兜到底怎么来的。”
　　林慕风扬起一脸笑，开始卖乖，“姐姐……”
　　“说！”
　　“其实，”林慕风说了实话，“这是一个病人的，她没带钱，所以就拿肚兜来做抵押，说等有了钱就拿钱赎回来。”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给女病人治病了吗？”林皑皑怒气冲冲地喝，“你这样貌美，总有些猥琐女人借口来看病占你便宜，赶都赶不走！”
　　凤翎窝在衣柜里好生委屈，居然含沙射影说她猥琐，她哪里猥琐了？
　　“等一下！”林皑皑似乎想到什么，连声音都变了，“那个女人，是怎么把肚兜给你的？”
　　林慕风的声音，迟迟没响起来。
　　林皑皑再度暴走，“她在你面前脱衣服了是不是？该死的大弟你又被人占便宜了你知不知道？”
　　“姐姐，”林慕风终于开口，“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凤翎听得连连点头。治伤看病，自然要脱衣服的。那脱肚兜……自然也要脱衣服的。
　　但是林皑皑明显不这么认为，“大弟你根本不懂女人的恶毒。那个女人明显是想勾引你……大弟，”林皑皑突然一把抓住了林慕风的手，神色紧张而沉重，“你跟姐姐说实话，她有没有……拿身子噌你？”
　　绝对没有！凤翎拼命摇头，摇头的同时，刚刚自己软软地贴在林慕风身上的画面却突然出现——她，有……
　　“那她……”林皑皑的声音都在发抖，却又拼命抑制，“她碰你那里了没有？”
　　听到这话，凤翎止不住老脸一红，可不可以不要把她想得这么孟浪？
　　好在林慕风很快肯定地回复，“没有。”
　　林皑皑似乎放心了，但为了教育弟弟还是敦敦教导，“大弟你没经历过可能不懂，那个地方千万不能被妻子以外的人碰触。男子的身体不同于女子，在床上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即使心里不喜欢对方，一旦被人碰到那里也会失控。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林慕风认真点头，“姐姐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我就放心了。”林皑皑放开了林慕风，站起身来。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肚兜，她冷笑了声，“不过六王爷居然敢调戏你，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林慕风吃了一惊，却先急了，“姐姐，你要做什么？”
　　林皑皑笑得深沉，“最近道上出了一个顶尖杀手叫做血影，要价一千两黄金一个人头，从不失手。我准备给他三千两黄金，让他替我把六王爷切成片。”
　　林慕风顿时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赶紧把凤翎的肚兜抢了回来，他故作镇静地道，“姐姐真会开玩笑。什么六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皑皑却是成竹在胸，“你手上的肚兜，是你三姐亲手绣的。你三姐的绣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款凤穿牡丹肚兜你三姐就绣了两件，是专门送进平壤王府去的。除了六王爷凤翎，不会有第二人有这款肚兜。”
　　听到这里，林慕风的脸已经陡地变冷，“你敢……”
　　只是话未说完，衣柜的门就被人推开，凤翎从里面走了出来，“你无需买凶，本王就在此。”
　　林皑皑看见凤翎，先是惊愕，紧接着是难以言喻的愤怒，“无耻！卑鄙！不知廉耻！”
　　凤翎按下被人辱骂的不悦，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林大小姐，我只是想澄清一下，我和你弟弟清清白白，我对他绝无僭越之心。”
　　“你……”林皑皑气得发疯，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一大早从我弟弟的衣柜里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对我弟弟很正经……你当我傻呀！我现在就杀了你！”
　　林皑皑看看左右，拿起不远处案上的捣药锤就要冲上去。
　　凤翎还要解释，林慕风已经冲上去一下抱住了林皑皑，“王爷你先走吧，我跟姐姐解释就可以了。”
　　“可是……”凤翎有些犹豫。
　　“快走。”林慕风快制不住林皑皑了，“你在这里她实在太激动了。”
　　凤翎咬咬牙，看了一眼暴躁的林皑皑，终于转身，翻下窗户便走了。

　　穿过林慕风住处后的小巷，天已经大亮。
　　早朝已经开始。
　　来不及回王府叫车马，凤翎就近租了一辆马车，赶去皇宫。
　　还没下马车就看见一匹快马赶到宫门口，急匆匆地进去了。
　　凤翎下了马车，也进了宫。
　　来到大殿门口，只见文武百官分列两班立在大殿两侧，却无人说话。而刚才比她早一步入宫的宫人正跪在汇报她的情况，“启禀皇上，六王爷昨晚彻夜未归。”
　　“砰！”凤楚在高高的宝座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立刻给朕把她找回来！”
　　“皇姐！”凤翎急忙冲进大殿，在殿前的石阶上跪了下来，“臣妹早朝来晚了，还请皇姐恕罪。”
　　凤楚面色阴沉，见她进来，起身一路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不由分说地掐住她的耳朵，怒吼出声，“早朝时间，你竟敢迟到！”
　　凤翎被她掐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这么暴躁？
　　“皇姐息怒，臣妹知道错了。”凤翎赶紧地服软。
　　“哼！”凤楚丢开她，居高临下地大声叱呵，“若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心腹，朕早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了！”
　　凤翎捂捂耳朵，好歹也知道事情过去了，俯首谢恩，“臣妹谢皇上不杀之恩。”
　　凤楚一甩袖子，转身回到殿上，“既然六妹来了，可以开始早朝了。”
　　身边的宫人听了这话，先是恭敬地朝凤楚行了个礼，而后大声唱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满朝文武，就只有凤翎一个摸不清头脑。好端端的，干嘛非等她来了再早朝？

　　下了早朝，她被凤楚留了下来。
　　不同于金銮殿上的威严冷酷，御书房里的凤楚显得温和随性。
　　“六妹，”她朝她招招手，把她的脑袋拉过来看了好一阵，“耳朵还疼不疼？”
　　凤翎并不在意自己的耳朵，只是一头雾水，“皇姐，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
　　提到政事，凤楚的脸色便不怎么好了，“这帮臣子欺负朕根基不稳，早朝总是敷衍怠慢。今日朕故意冲你发火，就是要告诉他们，除了你以外，任何人敢怠慢早朝，朕都会砍下她的脑袋！”
　　知道凤楚此刻的艰难，凤翎心里替她着急，同时也有愧疚，“对不起，皇姐。我只会领兵打仗，朝堂上的事帮不了你。上次去刺杀京畿都统，也没能成功。我辜负了皇姐对我的信任。”
　　这事凤楚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朝她挥了挥手，“你身手不差，但毕竟不是职业的杀手，况且还要时刻掩饰自己的身份，重重顾虑，失手也很正常。”
　　“可是此人借着先皇恩宠，将京中兵马尽握手中，丝毫不将皇姐放在眼里。皇姐与她数次冲突，想必她也早有异心，若不尽快除掉，只怕养虎为患。京中我谁也不怕，只怕此人突然发难，我南防军纵有护主之心亦鞭长莫及。”回京一年有余，凤翎对于朝中纷繁复杂的关系到底摸透了些。
　　见凤翎还在忧心，凤楚微笑着出声安抚，“六妹只管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
　　凤翎还要细问，凤楚却举了举手。
　　那是不能再问的意思，她只能默默地闭了嘴。
　　“昨晚去哪了？”凤楚岔开话题，问起了她的行踪。
　　凤翎有些尴尬，“我……去见一个朋友……”
　　凤楚突然挑眼看了看她，笑得暧昧，“男的？”
　　凤翎心口一跳，急忙解释，“皇姐你千万不要误会……”
　　“六妹，”凤楚扬起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看她，“你脸红了。”
　　凤翎原没什么感觉，听凤楚这么一说，竟不由得脸上发燥起来。这下更说不清楚了，凤翎懊恼地垂下了头。
　　那厢凤楚已经开始批阅书案上堆着的奏折，挥笔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嘱咐道，“外室也好，侍君也好，只要不影响朝云的地位，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凤翎真急了。两步走到御案前，她望定了凤楚，指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娶朝云以外的男人！”

　　出了宫，凤翎便回兵部衙门处理公务。
　　兵部里那些对凤楚不服气的官员全被她赶出了出去，因为她根本容不得人说凤楚一句坏话。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样做根本就是自掘坟墓——被她下放的官员四处说她的坏话，兵部大半官员称病，而后兵部所有的事务都压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在战场上冲杀惯了，哪里知道朝廷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由不得她蛮干。那时参她的奏子雪花一样堆满了凤楚的书案。
　　然而凤楚只是笑笑，随手将那些奏折扔进火堆。
　　万幸她没有辜负凤楚对她的信任，一年时间，她终于可以熟练的处理公务，也渐渐培养出一批可靠的心腹，替她分忧。
　　在这批心腹当中，最令她骄傲的，便是虹亦。
　　虹亦出身贫寒，读书学武都比常人勤奋刻苦，凤翎在边疆的时候，她便随她出生入死。回了京城，凤翎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虹亦性格冷漠，却最懂人心。这一年她教会了她人心和谋略，可以说没有虹亦的从旁协助，她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年里，将兵部的权利握在手心。
　　只是今日汇报公务时，虹亦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平日里看不出表情的面上隐隐透着一股焦虑。
　　“出了什么事？”凤翎直接打断虹亦，问道。
　　虹亦犹豫了一下，最后直言道，“家母旧疾犯了，所以忧虑。”
　　知道虹亦素来孝顺，凤翎也爽快放话，“原来是令堂病了，你若担心，就回家照顾她吧。”
　　虹亦难得地叹了口气，“家母这是老毛病了。去年家母犯病，遍请名医皆不管用，直到花重金请来林氏药局的林慕风林大夫，才将母亲的病治好。但是林大夫那时便说过，家母年事已高，病已入骨，难以根除。果然前些日子家母受了些气，便旧疾复发了。我心里着急，想再去请林大夫，却听说林大夫也病了，不能出诊。”
　　凤翎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话说，这个“林大夫”今天不能出诊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
　　“你别着急。”凤翎安抚虹亦，“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请林大夫出诊。”
　　虽然不知道凤翎为何如此笃定自己能请到林慕风，但虹亦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王爷。”

　　第二日下了早朝，凤翎便带着虹亦来到林氏药局。
　　药局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林家靠药材生意起家，祖上出过好几任名医，开设的药局遍布西恙各地。但是京城西街的这一家林氏药局，却无疑是最兴盛的一家——因为这里，有名医林慕风坐诊。
　　凤翎一踏足林氏药局，药房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她，小跑着上前行礼，“小的见过六王爷，不知六王爷大驾光临，可是贵体有恙？”
　　凤翎拿眼看看掌柜，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掌柜的对这个问题也略显惊讶，而后很快满脸堆笑地回，“六王爷说笑了，西恙上下谁不认得六王爷呀。”
　　你们家少爷就不认得我。凤翎腹诽了一句，却没有深问，而是直接切入主题，“林大夫在吗？”
　　“实在抱歉，六王爷。”掌柜的忙不返地致歉，“小少爷病了，不能出堂坐诊。”
　　凤翎今日来，除了要替虹亦的母亲请大夫，也是想来确认林慕风的安好。昨日她一走了之，也不知他那暴脾气的姐姐会怎么对他。眼下听说他已经连续两日不能出诊，不由得担心起来。
　　想到这里她有些按捺不住，举步便往后院走去，“我去看看他。”
　　她一急，掌柜的更急了，“六王爷留步。后院是少爷平日栖息之所，六王爷女子之身，这般闯入岂不是毁了我家少爷的名声？”
　　凤翎的步子生生停住，默了一会后她直接在大堂里坐下，沉声吩咐，“那就让他出来见我。”
　　这时来看病的人都开始看起热闹来。凤翎不好惹的名声早已跟着她的名字传遍西恙。今日凤翎这架势哪里像是来看病，分明就是来看人的。
　　那厢掌柜的抹抹冷汗，再度恭恭敬敬地朝她垂首，“六王爷，小少爷生病后，大小姐就把他接回林府照料了。您看……”
　　“知道了。”凤翎听罢，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虹亦在身后默默跟上，临走却看见掌柜的招手唤了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很快那小厮便离开了。
　　虹亦什么也没说，出门跟上了凤翎。
　　凤翎走在前头，分明有些焦躁。

　　两人行到林府时，林府大门已经牢牢关上。
　　那之前有一个小厮从小门进去了，分明就是刚才药局里的那个小厮。
　　凤翎三两步踩完林府门前的阶梯，用力敲门。
　　右侧小门里很快走出一个仆从，探头问她，“姑娘可有事？”
　　虹亦面不改色。这回又不认得六王爷了。
　　凤翎浑然不觉有异，朗声答话，“我是六王爷凤翎，来看看林慕风。”
　　“六王爷见谅。”仆人行了个礼，“小少爷抱恙在身，家主又不在，所以不能放陌生女子进来探病。”
　　说完也不等凤翎回话，直接关上小门。
　　凤翎哪受过这般冷遇，顿时恼了，狠狠一脚踹在林府的红木大门上，“叫林皑皑给本王开门！信不信本王叫人踏平林府！”
　　“王爷息怒。”虹亦见凤翎又说气话，赶紧上前制止，“对方早就知道王爷要来，所以肯定不会开门的。”
　　“可是……”凤翎还没气糊涂，所以赶紧把林慕风的名字吞了回来。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她要是在林府大门说她跟林慕风没有什么，反倒让人以为她跟他真的有什么了。
　　在林府门口踱了几步，凤翎转头对虹亦道，“你先回兵部，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迟些回去。”
　　虹亦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而后垂首，应了声，“是。”
　　再抬首时，凤翎已经悄然绕到林府后面去了。
　　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林府，虹亦转身离开。

　　凤翎施展轻功，轻易避开了林府的护卫，进入林府内院。
　　不过……林慕风到底在哪？
　　凤翎正犯愁，却见林皑皑端了一托盘饭菜走了过来。
　　已经接近午饭时间，凤翎猜想林皑皑是给林慕风送饭菜，于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果不其然，林皑皑行到一个门口守着四个大汉的房间。从衣袖里拿出钥匙，她打开房门，端着饭菜走了进去。
　　凤翎气得牙痒。林慕风根本就没做什么，凭什么把他关起来？
　　绕到厢房后面，凤翎藏在屋檐下，捅破窗纸，查看里面动静。
　　林慕风正坐在床上看书，白皙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虚弱。
　　见林皑皑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低声请求，“姐姐，你放我出去吧。”
　　林皑皑将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语气坚决，“在你改变主意以前，我绝对不会放你出去的。”
　　被一口拒绝的林慕风突然笑了一下，重新拿起手中的书，他仿佛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你就看着我死吧。”
　　此语一出，林皑皑便架不住了，缺件她奔到床边，几近苦求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大弟你就吃点东西吧。你先吃东西，其它的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林慕风专心看书，连眉毛都没动。
　　林皑皑快哭了，“大弟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姐姐真的快心疼死了。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见林慕风丝毫不为所动，林皑皑一下恼了，“凤翎到底有什么好？她是立过战功，也曾风光无匹。可是大弟呀，古语早就说过，功高震主。她而今权势滔天，却全然不懂收敛。总有一天会变成皇帝的眼中刺肉中钉。跟她扯上关系，说不定连性命都要搭进去。姐姐爱你呀，怎么可能看着你入火坑？”
　　林慕风终于放下书，看着林皑皑一字一句，宛若宣誓一般，“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你胡扯什么？”林皑皑抓着林慕风的肩膀，恨不能把他摇醒，“你再有钱只是一个商贾家的小儿子，你拿什么保护她？”
　　林慕风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不确定，“我有什么便给她什么，为她死了我也甘愿。因为，我爱她。”
　　“扑通！”凤翎听见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慕风怎么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