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二十一章 恶性发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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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碣原本还是一脸纯善无辜的表情，被顾清锦这么一问，突然便忍不住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顾清锦被噎到了，她咳了几声，提出要看看这只小锦毛鼠的现状。李碣没有意见，从善如流地从储物袋里丢出个灰不溜秋的肉团子，把它扔到了顾清锦怀里。
顾清锦揪着那小鼠的尾巴，看到它滴溜溜的小眼睛无力地半眯着，全身一副无骨病患者的模样便不由一阵心悸：“李……李公子啊，你这么害我又有什么好处？我都跟你结好契约、给你干活了，你把我整成这德行，以后到底谁伺候谁啊。”
李碣挥了挥手道：“这无需担心，你要是成了这副样子，我肯定是不会伺候你的。最多不再让你做苦力罢了。”
顾清锦撇撇嘴，默默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锦毛鼠，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李碣本不欲顾清锦离这种风月场所太近，于是便拉住她的衣摆，将她带离了百雨金楼的势力范围。如今李碣在往生界有两处住所，一处紧挨着百雨金楼和白薇，另一处则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府邸，是前些日子完成任务的奖励。
不过，那府邸由于缺少仆人，甚至连个傀儡纸人都没有，所以乱糟糟的，李碣一次也没有去过。这次机缘巧合，他抓到了顾清锦，如此一来，便少不得让顾丫头多做点事情，而自己坐享其成了。
一开始时，顾清锦挥着双刀，光用刀气便能将地上的灰尘扬起并刮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是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耗。渐渐的，她折腾不起双刀，便把清洁工具换成了正常的抹布，将阖府上上下下的桌面和柜子都擦了个遍。最后，顾清锦接到了一个特无聊也特省力气的工作，抄写《德道经》。
这《德道经》不同于我们今日流传较广的《道德经》，准确地说《道德经》是汉武帝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背景下，为了愚民统治的需要，将老子亲笔所书的《德道经》篡改休整的。
因此，在修仙界，广泛流传的自然是原版的《德道经》。此书德篇在前，道篇在后，之乎者也之类看似无用但实际与修炼之气息息相关的虚词，也没有被莽撞地删除。因此，千百年来，它可谓修仙界修士不可不读的著作。
但可惜的是，顾清锦虽然对诗词广为涉猎，但是当年读《德道经》时，她却一直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地学着的，自然对此书的内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顾清锦将书抄到第七章《立戒》后，便把笔搁下了，她想偷个懒休息下，然而当她再想提笔抄书时，却发现自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清锦心中叫苦不迭，她原本想着既然身体乏力，那么睡一会儿觉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但奈何她虽然混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可偏偏又受李碣的“补阳药”的影响，胸腔内聚集着无限的热意，如火焰一样灼人。
顾清锦伏在桌子上，试图用其它事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防止自己被这两种丹药折磨得太痛苦，是以桌子上的展开的《立戒》便成了顾清锦的不二选择。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她半眯着眼睛喃喃地读着，因为有力使不出而潮红的双颊热扑扑的，带着一种情意迷乱的媚态。
没错，顾清锦原本是至阳之态，到了往生界被夺舍后阴阳大体上有所调和，是以如今才健康成长，但不幸的是她遇到了李碣，遇到了她一生中坚决不能食用的补阳丹。对顾清锦来说，这种药一旦进入自己纯阳的丹田中，便会高速地运转，直到阳气充斥整个丹田，顾清锦暴体而亡才可停止。
原本顾清锦还能通过消耗体内阳气来续命，但自从食用了那种抑制体力的药后，她是彻底穷途末路了。此时顾清锦的丹田已接近饱和状态，有道是“物极必反”，至阳则阴，现在的她反倒有了不少女人味。
不过，她可没兴趣照镜子看看现下的自己有多么千娇百媚，顾清锦只觉得一时间千蚁蚀心，意识逐渐涣散，为了维持自己的清醒，她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立戒》上面的语句：“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对于自己而言，声名和生命相比哪一样更为亲切呢？自身和货利比起来哪一样又更为贵重？顾清锦对这两个提问心中有极明确的答案——自身的性命胜于一切名利。但思及自己此刻遭此横祸，完全是因为非要和万渠沟争一个高下，呈一时意气，所以才又置身于生死边缘，她心中虽无后悔与懊丧，但却也叹气连连。
获取和丢失相比，哪一个更有害？这问题问得顾清锦内心无比怅然，她没有答案，但却觉得心中翻涌的波涛似乎并不是如此猛烈了，心中的杂念虽然依旧纷扰，但顾清锦的神志却独自开辟了一方净土，使道心得以稳固。
过分的爱名利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过于积敛财富，必定会遭致更为惨重的损失。所以说，懂得满足，就不会受到屈辱；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见危险；这样才可以保持住长久的平安。
这《德道经》中的语句很有道理，几次反复下来，虽然顾清锦依旧混身散发着阴柔的娇媚，但眼底却有一抹无从逝去的清明。即使到最后，她只能口吐“立戒”二字，却也仍然对周遭的情况保持清醒的认知。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顾清锦倒霉到了极致，却也在艰难中披荆斩棘，坚持了下来，虽然这是一劫难，但到最后也使得她对“道”的领悟有所超越，丹田内的容量有所扩展。
顾丫头就这么着，一直熬到李碣路过书房。原来，白薇指使李碣抄写《德道经》，虽然这是项没有时间限制的任务，但李碣拖了几个月愣是一个字也没动，多少有点不安。这次顾清锦成了他的丫头，他便毫不犹豫地把这工作推给小顾同学了。李碣本以为一晚上的功夫，顾清锦铁定能把薄薄的《德道经》誊上个五遍，但卯时他推开书房的门，却发现顾清锦伏在桌子上，心中便不由一阵失望。
李碣大步走上前想把顾清锦晃醒，但到了近前，才看到顾丫头清眸微睇，面庞灿若春华，娇若秋月，端的是风流蕴藉，妩媚天成。
李碣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有料的一情景，他惊艳之下又颇为疑心，只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顾清锦，试探地问道：“你……没事吧？”
李碣本是渐阴体质，又在往生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指尖上也染着阴气，顾清锦被他这么一碰，体内的阳气得到了这一丝阴气的中和，虽然有舒适的感觉，但却也引得气息大乱，神志不明。是以，顾清锦立即艰难地自警道：“立戒，立戒。”
这话虽然语气缠绵，但内容说得很纯洁，可李碣听了却不由红了耳朵。没办法，这也怨不得他，顾清锦原本便是低语，吐音不清，立戒一词的音调又与李碣相似，被听岔了也在所难免。他视线有些闪躲，不过还是开口问道：“你……你喊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二十一章 恶性发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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