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十九章 投鼠忌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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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什么叫“总是层出不穷”？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顾清锦犹自腹诽，突然间惊觉到，原来不管自己发出的声音有多么的细微，其实都是逃不出李碣的耳朵的，那么……自己扯开嗓子大嚎一通，李碣岂不是有耳聋的风险？
不过，顾清锦还不至于那么冲动地果真去大喊大叫，投鼠忌器嘛，他耳朵聋了，自己可能要为此活活被淹死呢。事实上，这一重大发现的真正意义在于——清锦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并非处于完全的劣势里。
既然这样，找到了敌我势力的平衡点，对顾清锦成功逆袭无疑是锦上添花！所以，现在她还得继续加油使第二招。
好吧好吧，让你再次见识见识姐姐的厉害！
“你说的没错……我知道我害人害己。”顾清锦带着一丝伤感道，“因为，我不想到最后孤独地一个人走向飘落的命途……我活不过成年，所以把你抢了过来，让你陪我……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我并没有后悔过。如果你气不过，就痛快地打我几顿吧，我坚决不还手！”
李碣没有接话。
不过，这就足够了，要的就是让你不好意思打我！顾清锦并不奢望自己这一句话就能抹去李碣几年下来积累的怨怒，她只求自己多软磨硬泡几次，寻得一线生机。
“二毛，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吧，我……想听听。”
“你想听我就要给你说？什么道理！”李碣口气虽然很冲，但也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你尝试过天天手上沾着血腥的日子吗？你知道那种恶心到想吐，却不得不生吞别人灵魂的感觉吗？你害怕一个人死掉，难道对我来说，生死就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的吗？”
“你......你别难过了。我…...我来世一定做牛做马补偿你！”顾清锦支支吾吾，冒出了这么一句欠扁的话。
李碣果然很生气，虽然自从见了顾清锦后，他就一直没有心平气和过，不过这次李碣更恼怒些罢了：“鬼才信你！来世的事情，你今生就莫说！”
“我……我还有四年的活头，根本不够弥补你的吧。二毛，除了把你送回明海界，我想这辈子真的没机会帮到你什么了。”顾清锦说到这个地方，心里还真的酸涩起来，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虽然她目前为止，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但她还是不敢太心存侥幸。
李碣闻言倒是怔了怔，口气犹疑：“江琳没给你想办法？”
顾清锦苦笑：“逆天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寻得生路？我也不知道自己回到明海界能呆上多久，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要回到这个破地方。”
“也不用那么……”李碣刚想开口安慰顾清锦，就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前言不搭后语道：“你……倒还真没骗我。”
顾清锦不明白，不由“咦”了一声。
李碣解释道：“我刚刚看见江琳和项弈泽走出玉雨阁了。”
顾清锦脱口而出：“不可能啊，刚才还说项弈泽不在那里的啊。”她话说到一半，就疑心李碣是在故意试探，所以又别有用心地说道：‘呃，难不成是玉雨阁里有阵眼？哎，早知道这样就能见到他，刚才我就不嘴馋去吃东西了。二毛，我听说项弈泽相貌出众，是不是真的啊？”
这一番话虚虚实实，李碣也没察觉到有何不妥。他方才确然看到了江琳和项弈泽从玉雨阁里走出来，不过自己说出那句话，的确有那么几分探究的意思。
毕竟，二毛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轻易相信别人的孩童了，虽然，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罢了。
李碣的疑心既已消除，便回答道：“人家相貌出众，关你何事？就你这种薄命鬼，谁要你啊。”
这话酸得都要冒泡了，李碣说完后就不由后悔，担心顾清锦打趣自己。但好在那“薄命鬼”一词戳到了顾清锦的痛处，引起了顾清锦的愁思——她一直以为项弈泽当初悄悄帮助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挂念自己的，但如今的情况却是，有缘无分！
顾清锦深深感慨道：“唉，可怜我红颜薄命！”
李碣差点喷了：“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
“二毛，自恋是一种美德，当别人都讨厌我的时候，我也只能靠自己喜欢自己，才有勇气活下去。你别看我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受的罪，这几年也很多了。我想明白了，既然左不过一个‘死’字，还不如尽量高兴点，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吧？”
“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已经有成效了，顾清锦如今正在运用绝招——因为同病相怜，所以同枝相依，因为同枝相依，所以同气相连！
顾清锦如今很是厉害了，招式与招式间的转化如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敏感如李碣，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有步入什么圈套，此时，他只觉得心有戚戚焉，对顾清锦倒也不怎么怨恨了。
本来嘛，从李碣这么反感江琳也可以看出来，这小子其实有把自己心中的怨愤分散开。而且，他知道顾清锦当初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处心积虑地坑骗自己，所以虽然顾清锦是罪魁祸首，但李碣对她的反感度却反而是最轻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碣若有所思地接了这么一句话。
顾清锦听了，很是惊讶：“咦？二毛，想不到你还那么有文化。”
李碣被夸了，有点小得意，也有点小心虚，额，那个……正好知道那么一句诗，就搬弄出来了。不过，装文化人的感觉还真好……他微微咳嗽了两声，故作贤士道：“哪里哪里，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话虽然用的是谦词，但谁人都能听出来那浓浓的骄傲味儿，顾清锦便觉得，其实李碣也没有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嘛！迟来的熟悉感涌现，顾丫头忍不住笑道：“瞧把你得意的，估计尾巴都能翘天上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十九章 投鼠忌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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