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系》琴瑟琵琶

9、09

　　春节很早，他去车站买票，人山人海，紧紧拉着她的手，怕她在车站走丢。
　　送他上车时，站台票是求来的，眼眶里又热辣辣的，丁璀对着车窗拼命摆手。开车前，他竟然挤到车门边拉了拉她的手。
　　又不是生离死别，车一开电话就打过来，出站时她眼角还有泪痕，说着说着又笑起来，把手机放回夹克口袋里，磨损的领口留着他常用的洗发水味。
　　寒假他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也没告诉她。
　　丁璀依然跟着父母四处拜年过节，马上二十九了，竟然还有长辈给压岁红包。问起终身大事，她低头不语，只和谈得来的表妹泄漏有个汪方力存在。用手机的拍的照片有些模糊，不过他的牙很白，表妹看出来了。
　　再见面是在独居的公寓门口，没有天雷勾动地火，他胖了一圈回来，依然只是困，抱着她要睡，说是认她的枕头了。
　　合上眼，他说：“我和爸妈说了。”
　　“我还没有。”
　　他听了不语，闷头大睡，贴在他脸颊边，丁璀觉得挺舒服，也挺歉意。
　　节后任务重，论文到了突击阶段，整宿整宿熬夜，一个星期黑眼圈就出来了，他那头也不怎么样，胖出来的肉很快就消减，手拉手压马路的时间都换成在公寓里补觉，一起睡了那么多次，什么都没发生，他们都挺佩服自己。他从偶尔过夜变成时常留宿，父母电话查岗不怕，登门堵上了，他正在厨房里煮方便面，穿着丁璀买的男士拖鞋。
　　终于躲不过，四个人坐在厅里，煮好的方便面摆在茶几上。父母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问到将来在哪里发展，他打了个磕，才说希望留下来。
　　没吵架，之后两个人仔细谈了谈，交往半年，感觉良好，以后怎么样，需要认真规划。
　　论文收尾，丁璀开始找工作，又在学校里碰到学长，介绍到古籍出版社。汪方力谋个留校机会，批不批准不准，还要看最后成绩。
　　拼了命的努力，瘦了她给炖排骨补，其实她瘦得更厉害，不吃肉，答辩的时候，衣服肥出了一个尺码。
　　他不忍心，答辩出来，在嫩绿的葡萄藤下扑腾一跪。
　　毕业了，领了两个证，戒指就是个素圈。
　　从办事处出来，打车去医学院，十万火急，他也刚拿到留校名额，都特别高兴。
　　第一次是在“停尸房”里，后来就很少去，他留校当老师，她当别人师娘要注意形象。
　　他依然没有房，没有车，住在医学院分给的新宿舍里，除了床，没几样像样家具。父母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不过也不年轻了，碰上合适的不容易，结婚就结婚吧，爱穿旧夹克就穿吧。
　　肚子大起来，他教书才不过半年多，正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因为她这样了，没犹豫就放弃了。
　　赶在三十岁前生是好事，领着她出来散步，不知不觉路过第一次八分钟聚会的餐厅，正有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出入。
　　会心一笑，他把旧夹克披在她肩上，领子都破了，却成了她的御用夹克，他都没机会再穿。
　　领着她继续往前走，在路灯下又露出那一嘴白牙。腰粗了，身子沉了，亲的时候，也知道搂着他了。
　　遭遇八分钟很容易，要修来后面的幸福，道路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