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夷越

8、第 4 章（2）

　　(2)
　　希尔拉开椅子正要往下坐，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少女们的尖叫。希尔被吓了一跳，脚一软尾椎骨便狠狠的砸在坚硬的木制椅子上，倒吸了一口气。
　　——我一定要把这的硬木椅换成有软垫的，这样来几次说不定就要半身不遂了。
　　但希尔还是忍着疼站起身朝楼下跑去，西琳与菲尔相视一眼，也随其后向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艾夏是拖着艾玛到公共浴室的。即使艾玛认为自己已经在上午的长跑后洗过澡了，艾夏也不会因为艾玛在下午军事基础课后，在训练场外等待着继续上午的长跑的举动而对艾玛有所退让。
　　——不管沙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里的水可是充足到能让人水中毒，而身为女孩子，一天洗十次澡也是不为过。
　　然而，艾夏很快就后悔了，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自己，只是简单的围着浴巾站在同样简单的围着浴巾的“清秀小哥”面前也是多有不自在。虽然在昨天的晚餐时，艾玛看似俊秀少年却实为少女的面孔让大多的少女们无论如何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但突然在男性禁地里出现一位围着浴巾的“异性”，着实给没有心理准备的少女们带来的冲击了。
　　据悉在这次被称为“公共浴室离奇尖叫事件”后，女子公共浴室的玻璃窗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碎裂，甚至深居简出的院长在听到这一阵尖叫后失手打碎了酒瓶，被当作偷酒贼抓获。然而在随后闻声赶到的女教员们的询问中，众位少女们不约而同的红着脸保持了沉默。
　　当天生自带雷达的少女们发现了从换衣间走进沐浴区的艾玛时，展现了不同的反应。准备步入浴池的少女们抱头蹲在地上尖叫，却忘了拉起掉落在地的浴巾遮挡的；站在淋浴的小隔间里已经被蝴蝶弹簧门挡住了关键部位的少女们蹲下来尖叫后反而暴露了自己；本在大浴池里玩起泼水游戏的少女们大有边尖叫边淹死自己的趋势；尖叫着奔走的少女们不小心踩到香皂或是带倒其他人，一下子澡堂里热闹非凡，最后在瑞秋•卡洛斯玉器外表不符的尖叫声中，少女们竟一下停住了尖叫。
　　当艾玛从尖叫声中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从背后出现的瑞秋•卡洛斯的一个飞脚，以鱼跃腾空的姿势落在地上，并在掉落在地的香皂的帮助下由着惯性华丽丽的滑入大浴池里。

　　当希尔大步走进公共浴室时，却被意料之外的正常现象所困惑。少女们的脸上虽然露出对自己的到来而有些惊讶的神情，但却看不出有什么让他们刚才尖声尖叫的原因。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气无力地搭在浴池边上的艾玛迷迷糊糊的说：“希尔教官你怎么穿着衣服就进来了？”
　　被艾玛这么一反问，希尔顿时觉得一口气顶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明明自己是穿着衣服的，可是怎么就觉得同周围都穿了衣服而自己才是没有穿的一方。
　　“咳咳。刚才我听到大家的尖叫声所以赶过来，大家都没事吧。”
　　艾玛晃了晃手问：“学院里有养大型动物吗？那种可以把人撞飞的，比如说熊之类的。”
　　“大型动物？艾玛，学院虽然是在深山里，但也不至于……如果真有熊出没的话，以你们现在的水平，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够它塞牙缝吧。”
　　“可是……”
　　“我看你不会是在浴池里泡太久了吧。你看你现在这样……”
　　——文弱俊少年，还是浴池的诱惑。不会你就是刚才尖叫的原因吧。
　　“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事，那就尽快洗完澡回去休息吧。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后一个月里的课程都将是上午的体能训练加下午的军事基础理论课的学习，所以各位不要在这逗留太久。”
　　希尔想了想，走到艾玛面前蹲下问她：“艾玛，为什么你的头发看起，这么的短而特别？”
　　“啊？嗯，出门后，呃，忘带钱包了，然后就把头发卖了。”
　　——钱包被偷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
　　“这样，虽然我们从教学角度考虑是鼓励学院留短发的，可你这有些太短了，还是留长一些的好。”希尔看着艾玛已经达到男学员标准的短发有些纠结。
　　——判断男女之分的不仅仅是身材和脸，头发也很关键。至少会给人犹豫的空间，是伪娘还是女汉子。

　　军事学院的生活就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单调，每天是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与军事基础课程的学习。艾玛在第3天的便开始对军事学习生活失去了新鲜感，时不时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令体能训练官多姆•威尔逊非常不满，其后果艾玛被罚的训练量几乎达到了原定训练量一半以上，使得原本可以在上午就结束的体能训练变成需要在下午理论课后继续。
　　对于自幼随商队走南闯北的艾玛来说，这样的变化就像是为了躲过风暴而急行一整天一样，期间还有5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午间休息及军事理论课的时间之和）。而原本就对艾玛有着好奇心的少女们这下直接认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受到多姆•威尔逊压迫的一员。
　　作为最早完成额定体能训练的人之一的瑞秋•卡洛斯更是出于那天将艾玛一脚飞踢入浴池而深感愧疚，像燃烧着的火一般的她坚持要陪着艾玛一起完成额外的训练量，而作为她的搭档一直看起来自扫门前雪的海雯•威廉姆斯也每每带着一大包瓜子，坐在一边嗑得风生水起。
　　不过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同样的训练生活中，艾玛身上原本的痞气倒是慢慢消磨下去，原本接受过的良好的家庭教养显现了出来。若要说过去是无所事事的捣蛋，如今是思想计划的策划了，而对象自然是训练官多姆•威尔逊。
　　例如学院里没有关于训练时的穿着打扮的规定，艾玛得知后便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在训练途中以体热难耐的理由，作势就要脱下衣服。在没有相关学院规定的支持下，身为男性的训练官多姆•威尔逊无法反驳艾玛的要求，只能回避一下，而早就被收买的女性训练官们面对偷懒的学员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绝不睁眼。即使多姆•威尔逊知道实际的情况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向学院反应。只是多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报告在训练结束前，一直被抵制着这种高强度体能训练的希尔压在手里。
　　或是半夜溜入厨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几样东西，为同样喜欢夜游厨房的学院长再添几笔黑账。艾玛的一系列踩在边缘上的“义举”使得14期学员渡过了建院来最轻松的特训，也引来了艾夏等人的质疑。
　　“大家基本都是文职意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人形兵器的训练？想想一个脸长得柔柔弱弱的，却有着块状的肌□□质，想想都觉得可怕。这种一来就超负荷的训练，说不定还没毕业，我们就先倒在这里了。再说最近几年，火炮和枪械的大量使用，要上战场拼命的话没有必要到这里学习四年，去训练营集训后直接上战场不是效果更好。”艾玛如实解释到。
　　“话是这么说，可是艾玛训练兵，没有好的身体也是不行的。”希尔抱着一叠纸从艾玛身后走了出来，说：“当然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我也是经历过这样的训练的。但是擅自减负可不行，你们应该向上级反应才对。”
　　希尔顿了顿又说：“哎，前段时间没想到收留了离家而走的小猫，现在主人找上门来了。该怎么办呢。”
　　艾玛不由头皮一紧，干笑了一下，却看见艾夏脸色微变，接着希尔的话回答道：“猫是自由的精灵，还应该看看猫自己的意思。”
　　艾玛点点头表示赞成，补充道：“离家出走的话肯定是不想回去的，勉强回去的话，还会跑出来的。”
　　“哦，两位还真有作为伙伴的灵犀呀。既然是不想回去的小猫，那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收留一下好了。你们说今晚小猫回来找我么？”
　　“希尔教官。”瑞秋•卡洛斯好奇的问到：“宿舍里可以养宠物的吗？”
　　“……你想养什么？”
　　“就是那种可以打猎的猎犬……”
　　“猎犬！不行，绝对不行。”希尔还没回答，艾玛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
　　“艾玛？”瑞秋•卡洛斯非常困惑艾玛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事实上是所有人都困惑。
　　“那个，万一咬了人怎么办？”
　　——怕狗这种事绝对说不出口。
　　“嗯，艾玛的担心是另一回事，不过很可惜，瑞秋，回答是不可以。在学院里除了军用犬外是不允许饲养的，还有马匹也是。其他的嘛，由于学院内的任何设施包括你们在内都算是被军事征用的，所以自己要小心不被厨房拿去用了。至于我，只要大家保持好卫生，我是没有什么意见。”
　　希尔想了想，又说：“像兔子，乌龟之类是最容易被盯上的，大家要是饲养了，可要多加小心。说起来学院里的腌兔子干可是一绝呀。另外，今晚还是很期待和小猫在见面呀。”
　　“希尔，你不会要吃猫肉吧，据说那是酸的是真的吗？”西琳有些惊讶而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