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铅色的云

18、山海镇

　　就在千若发愣的同事，旁边的门突然拉开了一条小缝，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把千若拉进了屋里，而屋里并没有开灯，千若有些害怕。
　　“姑娘，你别怕，我们是怕那些人伤害你，听说从京城的军队就要到了，你穿的这么好，小心被捉去。”一个略带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千若知道那是来自抓她进来的那只手的主人。
　　“你们也是这里的村民？”千若佯装柔弱的说道。
　　“本家是从一个已经不在了的村子逃来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而且明显是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之前说话的女人拉着千若的手走到自己家几乎荒芜的小院子里，在微弱的自然光线下，千若看清了女人的样子，先不说长得如何了，就是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女人应该是个老太，满脸满手脚的浮肿，胖乎乎的样子让整个人有些走样。
　　千若不仅倒抽了口冷气，因为和外面的那些老头比起来，真的太不自然了。
　　老太看出千若的疑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老两口就靠自己种的土豆为生。”说完还指着小院子里已经刨开好几个洞的土地。
　　千若意识到自己失态，转头看向那些个土地，在土豆地的后方是一堆杂草，杂草的边上是开着几朵桃花的桃树。看到那颗桃树，千若竟然神经质的转头，有些激动的抓着老太的手，急切的问道：“你们本家是不是姓莫？”
　　老太被千若吓了一大跳，却也疑惑的问道：“难道姑娘你是莫家的后人？”
　　千若摇摇头，她几乎觉得昨晚遇见的两姐妹和今日自己进到这样诡异的屋里有关。
　　老太本有些神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缓缓的说道：“我们是姓莫，原来住在文达村的。”老太有些嘲笑的又说道：“谁还记得那地方。诶。。”
　　“那么，莫尼和莫风是你们什么人？”千若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努力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太惊讶的看着千若，老头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也许是有些激动，口齿都有些不清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看着同样浮肿的老头，千若缓缓的告诉了他们昨晚在自己在已经消失了的村子里发生的事。老头老太虽然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相信，但却在千若说完了以后，有些控制不了的哭了。
　　老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示意千若跟着他进到里屋里来。说是里屋也就是个更小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很简单的床，最豪华的是靠窗边放着的两张太师椅，和夹在太师椅中间的一个柜子，之所以能这么清楚的看见，是因为柜子上点着两只几乎要烧完了的白烛，而白烛的后面，放着的是一个个木质的牌位，千若小心的一一看过，在最上面一排的左边放着的竟是莫尼、莫风两个牌位，但是生卒都已经看不清了。
　　看着这两个仿佛昨天真正见过的名字，千若还是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魂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或者冥冥中就有像今天会住进他们本家屋子的天意。
　　“看来太奶奶们还是很喜欢姑娘你的。”老太跟在后头破涕为笑的说道。
　　‘这话听上去咋这么奇怪，被两个魂喜欢。。。’千若不免有些毛骨悚然，虽然这样想，但是千若知道，老太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两位太奶奶是不想害她的。
　　千若本想离开的，不觉又想起当时问莫尼她们为什么村里只有他们这些小孩子，其他人去哪里的问题，于是她又问了老太。
　　“当时战乱，村里的人被征收，全部都来这了。”老太没说话，老头接过去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没有能力打仗的小孩子们留下来了，其他有能力的人全部到这来了？”千若追问道。
　　“是啊，当时的文达村比山海镇繁荣多了，要不是为了打仗，我们应该还是过着原来的日子吧。”老太有些梦幻的说道。
　　“不对，如果你们都到这来了，那你们的太奶奶又那么小就没了，你们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千若警觉了起来，甚至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人。
　　“太奶奶两姐妹并不是我们亲亲的太奶奶，是表亲戚，她们辈分儿高，在她们出生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是二十几岁了，都跟着大人们到山海镇来了。她们啊也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和文达村一起消失的。”老太又哭了一回。
　　“消失的意思是？”千若心中笑了笑自己竟然这么多疑，也决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和她们太奶奶相遇应该不是偶然。
　　“就是屠村。”老头有些生气的大声说出这几个字。
　　“屠村？”千若有些哆嗦的不敢说出来，‘这意味着一个村子里什么人都杀光了。’“你们确定？”千若仍就不信这个年代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嗯！”老头说道，千若看向老太，老太也用力的点点头。
　　‘姑且先相信着，等遇见了洛城在问问。’千若心想着。“那带头的人是谁？”
　　“听说是个王爷，老头子，那王爷是姓什么来着？”老太坚定的看着老头问道。
　　较长时间的沉默，老头有些艰难的不愿提起的说道：“姓李。”
　　‘李尚？’千若第一个反应的便是那个三角眼兔牙先生，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年纪不对。‘既然是富二代，那有可能就是他爹。这样就很说得通了，因为这样不光彩的事而升官发财。’想到着，千若仿佛又明白了很多事，接着又问道：“你们莫家有没有人进了宫？”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可热闹了，不过好景不长，皇上又娶了个烟花女子为妃，封了庆夫人，再后来我们的莫夫人被打入了天牢，再后来就不知为什么的死了，不多时皇上也驾崩了，当时还说是庆夫人来找皇上一起走呢。”老太简略的叙述了整个故事。
　　‘庆夫人？！’千若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人，‘这些看来都是当今皇上的安排，文达村被屠，也是为了没有人能在拿春无日威胁他，这计谋真是太狠毒了。’
　　“那后来这个庆夫人呢？”千若追问道。
　　“这我们就真不知道了，有人说这个庆夫人也出自文达村，和莫夫人长得很像的，又有一套勾人的本事，所以才能在莫夫人最得宠的时候取而代之。”老太和众多三八的女人一样，全告诉了千若。
　　“那必定也是个美人了。”千若无奈的想到‘都是可怜人哪。’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叫喊声，呵斥声不断。老太示意千若不要说话，自己慢慢的走到门边，打开一条小缝张望了一下，突然转头对着千若说：“姑娘，这里有些土豆，你拿着路上吃，赶快走，从那儿出去一直走就可以到最近山水镇了。”老太用手指着那颗桃树。
　　千若盯着看了那颗本只有几朵桃花的桃树，总觉得这一会儿工夫，好像又开了几朵花似的。转头看着老太说道：“为什么要逃走？”
　　“姑娘不知道，当初那个姓李的屠了文达村以后又折到这儿来，带走了很多年轻的女孩子。”老太一边推一边焦急的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山海镇里只有老人的原因吗？”千若有些不忍的问道。
　　“算是吧，男的基本都死在战场上了。”老头补充道，声音焦急的也是在催促着千若。
　　“没事的，只要是从京城来的，我认识的，两位不用害怕。”千若保证一般的说道。
　　“我们是京城来的，我们的将军是洛王爷，你们都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外面有人高喊着。
　　千若一听，有些欣喜若狂，拉门看向外面，只见街上乱成一锅粥。有追着士兵打的百姓，有到处乱躲的百姓，场面十分混乱。可见，光是听见军队两个字，这里的人有多恐慌。
　　这时不远处高头大马上的洛城开口说话了：“本王是皇上点名来镇压乱党的，各位百姓若在做出现在此等行为，本王可不轻饶。”声音清冷的仿佛不是千若认识的人一样。
　　这话一出，大部分的百姓立即蹲在地上，发抖的高喊：“不要打我。”有些老人仍不放弃，直到洛城拔出手中的佩剑才消停了下来。
　　“我们不会住在镇里，现在只是经过此地，大家不必惊慌。”洛城见局面已经控制下来，稍微柔和的说道。
　　这时的千若已经有些无法控制的想冲出去了，还好老太在身后抓住了她，并一再示意她逃走，千若转头微笑着说：“没事。”
　　“滚出去~~！！！！”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虽然没人附和，但刚才被控制的局面又有些动摇。
　　只见一道黑影从千若面前飞过，瞬间一个白发老者被一个年轻人带到了洛城的面前，年轻人手上还缠着纱布。
　　“小二？”千若一眼便认出那个年轻人是小二。
　　“你想死吗？”洛城高高在上冰冷的问道。
　　老者有些说不清楚话的说道：“老朽早就想去见我的孙儿了。”
　　“是嘛？”洛城再次拔出佩剑指着老者的头问。
　　再也忍不住的千若立马冲了出去，站在老者和洛城的佩剑中间，大声的说：“小女子愿意拿我的命换他的命。”
　　仿佛料到千若会出现一样，洛城和小二并没有吃惊。
　　“哦？”洛城收了佩剑，看着千若，依然冷冷的说：“带走。”勒马带头走在前面。
　　小二扯着老者，另一个男人推了一把千若，踉跄走了一步的千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出来的门，发现门内的老太焦急的跺着脚，仿佛是在埋怨自己不该出来一样，便微笑了一下告诉她自己没事。
　　终于出了镇，士兵们开始安营扎寨，起灶煮饭。千若和老者则被放在同一个帐篷里。只是千若只绑了手，而老者则是五花大绑的被绑着。
　　“刚才都安静下来了，为什么你还要说那句话呢？”千若看着老者问道。
　　“你年纪小，不懂。”老者声音洪亮的回答。
　　真真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是耄耋老人的老者，千若觉得好像见过，便弱弱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人耸耸肩，表示应该没有。
　　千若皱了下眉头，突然想起：“那次我在大石头上睡着了，不是你把我叫醒的吗？”
　　老者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千若说道：“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虽然这样说了，但是老者好像并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他们滚出去？”千若决定不在纠结这个老者到底是不是那个老者了。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老者盯着千若说道。
　　千若站起来，走到老者身边，一面尝试解开他的绳子一面说道：“可能吧。”这时的千若有些怀疑洛城和小二是否还认识自己，该不是自己又穿越了吧。
　　老者眼神狡黠的问道：“你放我走？”一边说还一边示意千若解开别的位置的绳子。
　　“嗯，我还可以说是你自己挣脱逃走的。”千若看着自己手上不太紧的绳子，觉得这个理由十分说得通的说道。
　　“你们真的不是一伙的？”老者仍不相信的问道。
　　“你怎么老说我们是一伙的？”千若有些不满的说道。
　　“因为没有人看着我们，只有可能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用你来监视我，这样才说得通。”老者死死的盯着千若看，仿佛想要抓住每一个细节。
　　千若才发现确实没有人盯着自己和这个人。
　　这时洛城带着小二，以及人妖柳泽城走了进来。
　　“就知道你会放了他。”洛城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样子说道。
　　“又不是我。”千若小声的没有底气的说道。
　　“若若，你果然来了，人家好想你。”柳泽城一副楼够的样子速度贴了上来。
　　“那就不打扰各位叙旧了。”老者嘿嘿一笑准备溜了。
　　“我说，花公子，你要是不在这露出你的本来面目，本王很难向这位姑娘解释清楚的。”露出有些无奈的说道。
　　“诶，那下次见面时，这位若若姑娘可以考虑来投奔本王，因为你们一定会输给本王的。”那花公子撕掉假脸，露出黑黑的样子的笑着说。
　　“还有啊，若若姑娘，本王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叫醒过你。”花公子也倒是个坦诚的人。
　　千若愣在原地，一副‘我怎么这么笨’的样子。
　　等到千若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公子已经离去了，柳泽城在一旁解开千若手上的绳子，心痛的吹着气，千若有些恶心的收回手，自知理亏的看着仍不打招呼的小二，弱弱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看紧你的下场。”洛城冷冷的说道。
　　“那。。后援军不是没人带头了？”千若有些担心的问。
　　“巧鸽在那儿。”柳泽城正经的说道，虽然配着他妖娆的身段和华丽的装束，确实有些不搭调。
　　“她是女孩子。”千若有些不相信洛城居然会这样安排的说道。
　　“她可比你强多了。”洛城显然很不高兴的说道。
　　千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