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铅色的云

16、何患无辞

　　“因为婉盈喜欢这儿。”千若斜挑着眼睛看着这言行举止都不怎么样的人。
　　“听说巧鸽大美人今天也会来哦？”李尚低头岔开话题。
　　“我当是谁呢，大白天就叫上小女子的名字呢，原来是李尚公子。”巧鸽大的身影摇曳的出现在楼梯口。
　　千若抬头看向楼梯口，而李尚也侧头看向楼梯口，听着这样暧昧的语言千若心想‘这么内涵啊。’而李尚两眼发直的看着这位已经在石霞镇很出名的美人，就在巧鸽莲步慢移到李尚身边时，李尚想要拉巧鸽坐在自己身旁，而巧鸽轻轻一侧身，及时的闪过了李尚才刚伸出的手，娇笑的坐到了千若的对面。
　　“不愧是大美人。”李尚咧嘴笑的弧度变大了很多。
　　惹得好像完全习惯这些男人这样垂延三尺样子的巧鸽又是一阵轻笑，偏过头告诉一旁的丫头说：“你们都先回去吧，”又转头抿笑着看着李尚说道：“李公子，把你的手下们都撤了嘛，这样才能好好的跟你说话啊。”一边说一边吃吃的笑着。
　　在千若眼中觉得这个李尚已经被这个深藏不露的巧鸽迷得神魂颠倒了，于是一摆手，四周跟随的手下们立即消失了。‘美女的功力真是深厚。’千若讪讪的想到，轻抿了一口茶。
　　就在等着柳泽城的席间，巧鸽婉转而有技巧的周旋着李尚。
　　不多时，柳泽城一身象牙白的衣服出现在楼梯口，千若招手示意他过去。发觉今天不止只有他一个男人的李尚明显警觉了起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柳泽城是洛城的弟弟，而跟在洛城身边的一个小二的功夫尚且这么高，更别说是一个皇族亲戚了。但是巧鸽对柳泽城的态度明显冷淡很多，但是柳泽城是几乎无视巧鸽的坐下来。
　　看见场面略微尴尬的千若说道：“人齐了，上菜吧。”当然上菜的依然是多日不见的小二，‘这算兼职吗？’
　　“好了，人在下是约齐了，你们的新恩旧愁，在下今日一并帮你们解决了。”千若笑着看着巧鸽，巧鸽瞬间恢复到她该有的身份，“那巧鸽先谢过若儿姑娘了。”
　　菜上齐了后，死人各自吃着，这场面继续冷场，这时李尚又问道：“那个楼婉盈到底怎么死的？”
　　‘真不知道这个李尚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千若无奈的盯着李尚，其余两人均有不同的反应，柳泽城一口闷了面前的酒，看来婉盈依然是他的硬伤；巧鸽凛冽的眼神滑过没有反应过来的李尚和完全无视她的柳泽城。
　　“江湖上的事，李公子也关心？”千若就纳闷了，李尚虽不知道楼婉盈的其他身份，但也不能这么八卦，就算要八卦也换一个人嘛。
　　可能是感到四周的目光过于复杂的李尚，自顾自的喝了点酒，蒙混了过去，但是看到李尚依然用询问的眼神看到千若，千若明白李尚没有对楼婉盈失去任何了解的兴趣。
　　正在千若与李尚面对面的眼神交流中，巧鸽突然端了酒，看着一直没有理睬她的柳泽城，甜甜的说道：“柳公子，巧鸽到迎客楼也好几日了，可从未见过柳公子来啊，看来柳公子家中娇气管的很严哦。”
　　满目的秋波，却在千若看来仿佛是东风来袭一样，心想：‘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哈，在下的妻子已亡故。”柳泽城调笑着说。
　　还没等巧鸽接话，李尚就接了过去：“没听说柳公子已经成家了啊？”
　　千若掐着太阳穴，心想着‘关你什么事，什么话都接。’
　　巧鸽双目微睁的看向仿若不知的李尚，虽只有一瞬，就马上恢复了娇羞状：“敢问公子的娘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竟能得一表人才的柳公子娶进门？”
　　千若觉得自己头很疼，柳泽城要是说了婉盈，必会让李尚知道其中必有牵连，如不说出婉盈，巧鸽又不会放过他，而这巧鸽怎么看都是冲着婉盈和柳泽城的关系而来，千若有些后悔不该让他们三人见面。
　　“在下的亡妻叫卜是云，离开在下有一段日子了。”柳泽城说这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千若差点将口中青菜喷出来，慢慢转头看向依然陶醉的柳泽城，一脸的佩服。
　　显然巧鸽知道柳泽城喜爱的女人是楼婉盈，而婉盈喜欢的人是卜是云，但却不知道卜是云是婉盈编的，更显然巧鸽知道柳泽城还有个身份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楼够。
　　巧鸽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的问道：“据小女子所闻卜是云是个男人？”
　　“时男时女。”柳泽城仍旧一脸陶醉。
　　‘这巧鸽也是，既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等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在问不好吗？非要等李尚在的时候，这不是让柳泽城说不清楚？’千若有些埋怨巧鸽，但忘记了是自己把他们几位安排到一起的。
　　可能是发现千若有些不自然，柳泽城迅速恢复了正常，有些哭笑的解释道：“那卜是云是瞎编的，其实在下并未娶妻，只是因为承蒙楼婉盈姑娘多次照顾，对她是又敬重又爱恋，可惜天不随人愿，于是便说她是在下的爱妻了。”
　　千若在心中对着柳泽城一抱拳，佩服的很，这话基本都是真的。
　　“巧鸽估计，那楼姑娘心中比没有你柳泽城。”巧鸽语气中有些唾弃又有些嘲笑。
　　“那巧鸽姑娘心中可有在下？”柳泽城轻佻了一下巧鸽，就冲这句话，千若觉得柳泽城必定也知道巧鸽和婉盈的关系，‘都是高手。。。’
　　巧鸽双眼都要吃了柳泽城，语气却娇媚的说：“柳公子都不来迎客楼呢。”这话的意思是说你不来迎客楼消费，我心中怎么会有你。
　　“在下去了很多次，不过都是找茗公子呢。”柳泽城故意喝了一大口酒后舔舔嘴唇的说道。
　　‘靠，有我什么事。’千若瞥了一眼一脸坏笑的柳泽城。
　　“那最后，柳公子是和楼婉盈有了肌肤之亲了？”李尚十分暧昧的侧头问道。
　　“以你所见呢？李公子？”说完，两人大笑起来。
　　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忆当初那悲伤的情景并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千若再次佩服了柳泽城强大的内心。
　　就在这时，巧鸽拿起手边的酒杯，狠狠地的砸向李尚，正好砸在仰头大笑的李尚的两颗下门牙上。酒杯碎了，就洒了李尚一嘴巴，巧鸽愤怒的盯着柳泽城看，估计是有些畏惧柳泽城的实力，而悲剧的李尚就成了柳泽城的替罪羊。
　　“婉盈确如传闻中毁于你手？柳泽城！”巧鸽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完全没有了刚才娇羞的摸样。
　　千若看向已经把头低下来，眼泪和门牙一起掉下来的李尚，口中的血和着酒一并淌下来，湿了胸前一片红。千若脑子中在想完‘牙痛不是病’的广告词之后，瞬间当机了。
　　捧着已经看不见碎片的血水和牙齿，李尚单手掀了桌子，巧鸽迅速跳开，柳泽城扯了一把千若后也跳开了，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凌千若，看本爷拆了你的迎客楼。”
　　千若一脸茫然，随口说道：“又不是我打的你，干嘛找我麻烦？”
　　李尚转身走人了，千若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一个拉开阵势准备要打架的巧鸽，一个斜靠在窗边仿若无人的柳泽城，突然很想一人一嘴巴子。
　　突地站起来，千若仿佛觉得李尚和当初第二次要穿越过来时要杀洛城的那个黄豆眼兔牙先生很像，以前不觉得，这次少了两颗下门牙反而觉得了。
　　不管剩下的两人，千若对着跑上来一脸不知内情的小二说：“速去叫王爷到迎客楼茗公子那儿来，我在那儿等他。”转身跑出了迎风楼。

　　进了二楼，素素和蓝凡还有香荷在研究新到的茶，三个小女娃转头看着由于跑得太快而脸红的千若，还有些被捉住的感觉。
　　不是千若偏心，但这院子里千若比较在乎的就是蓝凡和香荷，千若迅速在箱子里掏了几把首饰塞给两人。
　　“公子，您这是要赶我们走？”两人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问道。
　　“不是，你们二人快去迎风楼去找小二，说是千若让你们来的，先住下，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再回来，记住啊，万一有人问起我，素素，楼婉盈，柳泽城，洛城都说不认识，没见过。记住啊。”说到这，千若已把两人拖到了后门口，一再叮嘱不要说认识自己的那些话，又辗转回到了二楼，严肃认真的把这几日的事简略的告诉了素素。
　　“素素，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到王爷府上，王爷府应该不会拒绝你的。”千若急急地吩咐道。
　　“不，素素不会丢下小姐的。”素素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素素，留着小命，以后我要是跑得出来，还有人可以依靠，听懂了，那你要活下去。”千若拽着素素的肩膀，也跪下来说。
　　素素执拗不过千若，只好答应，这时洛城正好赶来，并表示大致了解之前发生的事。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李尚应该是说的出做的到的。’千若心想着，之所以千若这么安排大家逃跑，主要是害怕万一自己真的有什么事，这三个女娃子受到牵连。
　　无意间看见桌子上放着的围棋，千若猜想也许只有这个才是触动剧情发展的机关，于是让素素泡茶，几乎是按照当初的形式来做的。千若觉得心突突突地跳，就像是将要发生的事情真的会重复当初发生的一样。然而无论是输赢，无论是千若问的问题，以及素素的眼神，洛城的回答，都与当初一模一样。
　　这时狗血的剧情真的出现了，还没等千若反应过来，就只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窗边和一声声的“小姐”了。
　　‘完了，这剧情真是这样发展的，而且这真的是二楼。。。’千若眼一闭，没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只听见马嘶鸣的声音，这时由于突然勒马造成的。
　　小心的睁开眼，千若发现自己没有回到过去，而是在东方白的怀里，他还有些焦急的问道：“若姑娘没事吧？”
　　对于劫后余生的喜悦，千若差点就哭了出来，连连点头说没事。
　　“若姑娘真是不小心，万一洛王爷没有让在下在这等，姑娘怕是已经摔碎了。”东方白抱着千若下马。
　　“他不是不信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嘴角还是笑了。
　　华丽的跳出窗外，洛城与三名黑衣人还在打，“兔牙”先生也跳了出来，过分满意的看着这场打斗。
　　而洛城跳出窗外不是为了躲避，只是在确认千若有没有事，在确定千若没事后，洛城的招数明显快了很多。
　　千若定睛一看，那“兔牙”先生果然是李尚。在看街上，只有灰尘和风吹过，那还有人啊。
　　“要不要帮忙？”千若弱弱的问了一句东方白。
　　“不用。”东方白简练的回答。
　　“哦。”千若看着李尚非常不高兴的大声说道：“李公子也是名门之后，怎么也干起了以多欺少的勾当？”当然那是因为旁边有东方白在的缘故才敢这么嚣张。
　　“如今，洛城已是皇上要捉拿的要犯，在下也是为皇上分忧。”李尚含糊不清的笑着说道。
　　“要犯？”千若低声重复道。见到黑衣人们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样子，千若又大声的说道：“就是要犯，要杀也是皇上杀，你一个平起平坐的王爷难道也要行驶皇上的权利吗？难道你想造反？”
　　东方白和洛城均露出的含笑的表情，并且都看了看千若。‘污蔑的罪可不轻，这都敢说。’东方白想到。
　　“造反可是大罪啊，要灭全家的。”千若故作恐惧的说道，她的目的是让黑衣人分心，这样洛城胜的机会就大些。其实是千若看不出来，洛城本来就没有好好打。
　　李尚等众人当然知道造反的意思，“你休要胡说。”明显底气不足。
　　“你要害你全家不要紧，别害了这几个黑衣人大哥的全家啊。”虽几个黑衣人训练有素，但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这让本来就没认真的洛城迅速脱身。
　　心里吁了一口气，千若也不知道这要犯和西妃的事有没有关系。
　　“你把巧鸽叫出来。”李尚这私恨好像比别的要大。
　　“巧鸽不在迎客楼里。”千若装作无辜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是你的人。”李尚无赖的说道。
　　“知道她是我的人，刚才你还那么肆无忌惮的调戏她？”千若故意说出刚才他们的私恨的缘由。意思是说今天你是来寻乐子的，而皇上的事只是顺便而已。
　　“你！”听出话中含义的李尚，指着千若愤恨的说。
　　就在这僵持间，巧鸽和柳泽城赶到了。
　　“好，今天你要么交出洛城要么交出巧鸽。”李尚狠狠地说道。
　　千若用手轻轻敲着自己的门牙，也学着他口齿不清的说：“就你那功夫，能拿的走谁就拿好了。”
　　东方白第一个大笑出来，显然他也知道为什么李尚没有门牙。
　　李尚大喝一声：“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飞马冲出来一个小公公，细声细气的说道：“洛城接旨。”
　　一干人等全部跪下，李尚的脸憋得通红，显然是气得不行。
　　“臣接旨。”洛城一把拉下得意洋洋的千若说道。
　　“传皇上口谕，洛城已乱宫闱，虽无铁证，但已四周哗然，虽不以死罪，但即刻前往笔国边境，镇压番外乱党。”公公依然细声细气的说道。
　　看着公公，千若想起了这正是皇上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公公。‘皇上的意思是舆论太多，他也没办法，为了能给记者朋友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得已才让洛城去镇守边外的。’千若讪讪的想着。
　　“谢主隆恩。”洛城正正经经的回答道。
　　洛城站起来，塞了点东西给小公公便问道：“敢问公公，是哪边的番外？”
　　千若不屑的看看洛城又看看那已经把东西揣在怀里的小公公。
　　“洛王爷，就是指给您的那边。”小公公笑着说完，转头看着千若，哼了一声，明显也是认出了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