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多CP]The Bullet Attacks the Heart》浮空寂蝉

4、03

　　基尔伯特再一次在课上睡着了，他把头枕在胳膊上，头上翘着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但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教授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发声音，继续讲授自己的东西。坐在基尔伯特身后的伊万对于这个同学有一点好奇，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别于一般人的头发，他往往是沉默的，除了在课上睡觉这一件事之外似乎没有看到他做过其他的事，不记笔记也不愿意好好坐在那里，只是趴着睡到下课铃响起。伊万与基尔伯特不是同一个专业的，他只在这一节课碰到过他，周围都是与自己同一专业内的学生，唯一不同的就是基尔伯特，只在点名的时候发过声，一下课就走，不会在课室中逗留。伊万撑着头盯着前排基尔伯特的后脑勺看，他有些恍惚，大概是那片银白色有些刺了他的眼。
　　“布拉津斯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教授突然的点名令他措手不及，伊万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他尴尬地抓抓头，几乎一整个课室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有些人还悄悄指了指他与还熟睡着的基尔伯特然后捂住嘴笑。伊万在坐下来的时候解放般地舒了一口气，还好之前记的笔记有派上用场，不至于令自己太出糗，他把发烫的脸贴在冰凉的桌面好降下温来，这个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厉，他怎么就给忘了呢？伊万又看了看前排的基尔伯特，他是在第一节课点名的时候记住的他的名字，对方貌似已经醒了的样子，垂着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伊万看到他掏出笔和本子，封面上画了一些东西，应该是一只黑鹰，大概是他无聊时所创作的，伊万看着他把本子翻开来，里面密密麻麻记了许多东西，德文与英文交杂着，他眯起眼试图辨认出一点来，但又不能做得太过于明目张胆，就在他想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基尔伯特正好转过头来，疑惑地朝他看看，伊万匆忙把头转到一旁去，对方看了两下就又把头扭回去了，嘴里咕哝了两声开始动笔往本子上添加起新的内容。
　　伊万在食堂再一次看见了基尔伯特，这是他第一次在课室以外的地方遇到他。他斜挎着那个黑色的包正端着餐盘走向一张长桌，那里坐着另外两位伊万不认识的男生，其中一位头发有些乱的男生冲基尔伯特挥了挥手，对方加快了步伐走过去并坐了下来，他在与伊万擦身而过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伊万拿了自己的食物坐到了那张长桌的另一头，那张桌子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学生了，伊万来到食堂的时候已经不是高峰时间，这里相对安静了不少，因此他也可以听到一些桌子另一头的对话，他听到对方在谈论着一款游戏，他也在里面有一个账号，但基尔伯特总体上来说有些沉默，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其余大部分时间是安静地吃自己的汉堡。
　　“丁马克你太吵了。”基尔伯特解决完手中的汉堡，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他的餐盘上，他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间，被喊为“丁马克”的人凑上前去用力拍了他一下，换来“你干什么”的怒吼。
　　“下午的课你帮我签个到。”基尔伯特对另外一位个子稍小一点的男生说，“今天下午我有打工先走了，亚瑟你记得帮我记笔记。”基尔伯特无视了丁马克在一旁叫着“我也可以帮你记”的声音，他又和亚瑟交谈了几句才转身离开，在走之前拍了拍丁马克的肩膀留了一句“你的字太难看”。
　　伊万对于基尔伯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下午有打工，学校里有工读生但他又好像并不属于这一类的范畴，他的身上有一些别的特殊的感觉。伊万有些疑惑地又朝长桌另一端看了看剩下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比较沉闷，后来那个叫“丁马克”的先开了口：“亚瑟，基尔伯特他这个样子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亚瑟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转头不经意之间与伊万的视线对上了，他微微皱了下眉，站起来催促丁马克快点离开，伊万看着他们走远，有工读生过来收走了他们的盘子，他耸耸肩，仰头喝完了自己杯中的咖啡。

　　亚瑟没想到过基尔伯特也会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当他拖着行李在宿舍里见到他的时候愣在了那里，对方的裤子松垮垮地搭在腰上，正踮起脚来放自己的行李，身子伸长的时候露出腰侧的肌肤，亚瑟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出声打了个招呼，基尔伯特转过头来，看到他的时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姿势上。
　　“亚瑟？”他不确定地开口，有点不太能相信亚瑟会出现在这里。
　　“嘿基尔伯特。”亚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紧紧拥抱住，“你快勒死我了基尔伯特！”在对方松手之后他咳了两下，基尔伯特兴奋地在一旁说“居然可以在这里碰到你”，亚瑟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会和我一个寝室，他一边腹诽着一边努力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我帮你。”基尔伯特拿过他的一些东西放进了储物柜，哦这该死的身高差，亚瑟再一次在心中说了一句。
　　他们的另两位室友还没有出现，此时的基尔伯特倒是话很多的样子，亚瑟想休息一下，但对方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半强迫性地拉着他说了很多话。亚瑟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有些头疼，往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希望能有人可以进来打断基尔伯特的话。在他第十次这么期盼了之后终于有人敲了一下敞开着的宿舍门，谢天谢地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亚瑟有些期待地往门口看过去，来人金色的头发胡乱翘着，像是起床以后就没梳过头，又是该死的身高，亚瑟上下打量着那人之后小声地咒骂了一句。他一直有些在意自己的身高，对于自己有点过于瘦弱的身板也不是很满意，略带点怨恨的眼神在基尔伯特与来人之间来回扫着。他看到基尔伯特脸上的惊讶转变为了笑容，他站起来走向门口，亚瑟看着他拥抱了站在那里的人并把他拖了过来，是的，拖。亚瑟感觉基尔伯特今天有些太激动了，与之前假期里所看到的那个有些意志消沉的他不太相同。说起来亚瑟一直以为基尔伯特起码已经大学毕业，他所认识的那个基尔伯特身上沾有比较多的社会气息，尤其是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个又一个频繁地更换他的男朋友。
　　“这是丁马克。”基尔伯特搂着那更高大一些的人向亚瑟介绍着，“我中学时候的哥们。”亚瑟打了个招呼之后有些绝望地发现这间宿舍再一次陷入了嘈杂之中，新来的丁马克比基尔伯特还要再聒噪一点，不过这种生活倒是他之前从没有遇到过的，他支起一个手臂来成竹自己的头，在听着丁马克带着幽默的话语的时候开怀大笑了起来。

　　弗朗西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接到了基尔伯特的电话，对方的鼻音有些重，不知道是不是患了感冒，对方问他有没有空开车去接他，弗朗西斯正在收拾手边的东西，他用肩膀来夹住手机好腾出两只手来整理，一边把刚完成的一幅素描放到指定的位置一边回应着他朋友的请求。弗朗西斯在挂了电话之后查看了自己的课程表，确认了接下去没有课之后他发了短信给基尔伯特，对方很快就把地址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弗朗西斯盯着那地址看了几秒钟之后摇起了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画室。
　　“上车吧。”弗朗西斯停在基尔伯特面前摇下了车窗，他看到对方正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在听到弗朗西斯的声音后抬起了头并快步走到车旁打开门做了进来。
　　“他走了？”开车的人问基尔伯特，他“嗯”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兜里之后靠在座位上闭眼休息起来。
　　“每次都是我来接你他不会说什么？”
　　“有时候我也会叫安东来接我，他的摩托太酷了。”
　　“基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弗朗西斯在等信号灯的空隙转头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你玩得太过分了基尔。”
　　基尔伯特闷声不响，在汽车重新发动之前他轻轻开口：“他知道我们没有什么，还有弗朗，他会给我钱，很多很多，攒下来足够我的生活和学业，我和我爸断绝关系了，我要有经济来源。另外，我上瘾了，弗朗，戒不掉了。”他转头看向他的朋友，弗朗西斯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绝望与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