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东方不败同人]》妖桃

46、教主之心

　　一个矮矮胖胖做富商打扮之人，躬身敛袖，笑容满面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仆佣，端着饭菜，拿着衣物，鱼贯而入。

　　“梅堂主，在下送饭菜过来了，只是乡野地方没好东西，只能拿粗茶淡饭待客，还请见谅。这是在下让人新购的衣物，因时间太仓促，不能为梅堂主量身定做，实是憾事。不过这是本地最有名的香绣堂所做，寻常人家绝对买不到的。

　　“这里还有一些银票，请梅堂主笑纳。另外，在下已经备好马车，梅堂主用餐之后，随时可以起程。只是，在下这小地方难得有教中的大人物来，梅堂主的大名如雷贯耳，在教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若能多盘桓几天，实是在下的荣幸了。”

　　东方不败冷傲地注视着他，忽而微笑道：“你既是秦长老的亲戚，又将本地生意经营的有生有色，上官教主自会有所嘉奖，说不得还会请你上黑木崖觐见，你说呢。”

　　那富商搓手笑道：“在下岂敢有此非份之想，凭在下这点微末武功，成不了什么事，就是会点做生意的手段。再说上官帮主跟在下的叔父……唉，这是教中谁都知道的事，在下也从未有指望。在下听说此次京城发生了一桩大事，梅堂主既从京城至此，想必是亲身经历过了……”

　　在东方不败的死亡凝视下，富商消音了。
　　东方不败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绕桌子走了一圈，将桌上的白瓷滴水酒壶拿起来，壶盖一打开，酒香四溢。
　　就在一瞬间，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躲在内室令狐冲吞口水的声音。

　　他唇角微扬，眼角睨着富商，突道：“我虽是女流之辈，但久在江湖浸淫，什么场面风浪没见过经历过，什么阴谋手段没尝试过，老林，你可知，东方不败还活着的事么？”

　　富商老林怔了一下，强笑道：“在下哪里听说过这等到事……东、东方……教主还活着？不可能吧？东方教主惨死在黑木崖上，死在……令狐冲手中，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事。梅堂主，你那手下是不是醒了？要不也叫他出来一起用餐？”

　　“哦~原来你竟真不知道都城发生的事。里屋所躺之人是我的手下，他被东方不败打地满地找牙，实在伤的太重，更是没脸见教中其他人。”
　　东方不败在圆桌之侧坐下，拿起白瓷碟子旁的一双象牙筷箸，伸手夹了一块白斩鸡，放在醋碟子里醮了，这才转头看向老林。

　　老林正微笑地望着东方不败，可眼中透着焦虑、紧张和恐惧，令他的笑容十分怪异别扭。

　　东方不败将醮了调料的鸡肉搁在一色的餐碟上，道：“突然觉得不是很饿……对了，香绣坊的衣服在这里很有名么？你只送来衣服，那胭脂水粉呢？”

　　正站在隔断内侧的令狐冲都想破口大骂了。
　　打的满地找牙？！
　　东方不败的武功是不错，他承认！
　　可他令狐冲也不是当年上黑木崖围攻的那个令狐冲了!

　　外面的菜肴，那香味真的是直透珠帘，一波波传到令狐冲的鼻尖，肚子里打鼓似地叫唤，不停地提醒他，可以吃了，该吃了，快吃吧！
　　偏偏东方不败还在外头慢条斯理地跟那个生意人扯东扯西，不知道扯个什么名堂。

　　梅堂主？
　　估计又在假装日月教中的某个堂主，然后找一个据点，骗吃骗喝。
　　象这种时候，应该速战速决，骗完之后，立刻走人才对。

　　老林笑说：“梅堂主，据说五毒教教主就在附近一带，在下常听教中朋友提起，梅堂主和五毒教教主关系是极好的，昨夜便将你在此逗留的消息传上去了。刚刚上头回来消息，说五毒教教主不期便要莅临寒舍，亲自来会你。”

　　东方不败拿起新衣仔细看上面的刺绣工夫如何，闻言微愣，忽然仰头大笑，道：“蓝凤凰来了？还有谁？老头子？计无施？也好，我无聊的紧呢，正想找个人好好聊一聊。”
　　令狐冲听到蓝凤凰的名字，心里一松。
　　这些人跟他关系最好了，就算被拆穿也不会说出去。

　　“对了，把这些饭菜都端出去吧，记得拿上好的脂胭水粉过来。”
　　老林忙让仆佣们将饭菜都端走，出门时躬着腰退出门去，亲自将门带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待人走远，令狐冲踏步而出，压低了声音道：“这什么老林，是不是起疑了？他在饭菜里下了毒药？迷药？蓝凤凰要来，那我们走还是不走？”

　　东方不败望着他，笑道：“他若真知道我是东方不败，还敢在饭菜里下毒？什么毒能立时将东方不败毒死？如果毒不死，那离得最近的他可要遭殃了，他不会那么蠢的。”
　　令狐冲眉头拧得死紧，迟疑道：“那你为何让那人将酒菜撤了？我都快饿死了。”

　　东方不败笑道：“是么？连名震天下的东方不败都惨死在你手里，令狐公子神功盖世，还需要吃饭？！”
　　“……”又是这个。
　　令狐冲叹想，东方不败的心眼真小！
　　好歹他是个伤患，饿着肚子能好得更快？

　　东方不败道：“我们要走，他绝对拦不住，不过他刚才过来已经找好了借口要留我们了。令狐公子，你说我们留还是不留？”
　　令狐冲想了一下，问道：“上次京郊日月教数百人围剿你时，似乎没有看到蓝凤凰他们。”

　　东方不败道：“我老实跟你说吧，真正的梅堂主参与了上次的行动，若是老林已经将消息呈报，应该已经证实，我们是假冒的。之所以用蓝凤凰来留我们，估计是想调动人马，再一次围剿东方不败。”

　　令狐冲道：“你明知道会被折穿，还非要找堂口留宿，就不能随便找一家客栈将就么？！你我伤都未好，日月教高手如云，到时候能否逃脱，还很难说。”
　　东方不败的内力被他吸走一部分，加上连日奔波，状况也不太好。两人都这样了，这不是赶着找死？！

　　东方不败坐在镜台前，道：“这一路我都没好好打扮，澡也很久没洗，我的皮肤都变粗糙了。那身农妇衣服，多穿一天都觉得浑身难受。我来神教堂口好好整顿一下，这有什么错？！你到客栈有这样的香衾暖枕让你睡？”
　　东方不败伸出手掌，微张开五指，一脸心痛的表情，看着手上的皮肤。

　　令狐冲哑然，良久方道：“咱们江湖人，不拘小节，你若是真爱这些珠钗华服……你我各走各路，你爱如何打扮如何享受，自然没有问题了。”

　　令狐冲转身拿了琴匣和长剑，便欲离开。
　　“站住！”
　　东方不败瞬间闪到他的身前，挡住过路，一脸薄怒，道：“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你倒反过来嫌弃我？开口闭口各走各路！令狐冲，我告诉，如果我没拿到武当丹书，你休想一个人走脱。”

　　令狐冲注视东方不败半晌，低头轻叹：“我说告诉你藏书之地，你说不行，非要一起去，这一路你又磨磨蹭蹭，没事找事。你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搞得象……”
　　“老妖怪，是么？”东方不败冷冷地接口。
　　令狐冲心中一凛，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不败一扬手道：“够了！令狐冲，你走吧！拿着你心爱的琴和你的破剑，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令狐冲心中五味杂陈。
　　“武当丹书，你不要了么？”
　　“要来干什么？练成长生不老药？吃下去变成千年老妖怪？”

　　令狐冲叹道：“东方……方道友，既然可能会有另一场围剿，估计人数也少不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们快走！一起走！”
　　“你走，我不走！”
　　“好好，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令狐冲不开眼，不识好歹，这总可以了么？！走罢，方道友，任你武功再高，能挡住得千军万马？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快走！”

　　东方不败仰头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
　　“我不过是一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不是么！令狐冲，你快滚！别让我现在就对你动手！”

　　令狐冲看着东方不败的模样，心脏象是被什么狠狠揪住，用力挤压捏爆，说不出的痛苦难过。
　　可是，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刚刚就在一瞬间，东方不败的心意改变了。
　　令狐冲明白了，眼前之人已经心存死志。

　　令狐冲伸手去拉东方不败的衣袖，但这人的武功诡谲无比，行动如风驰电掣，若不想让人靠近，常人真是近不得周身三尺之内。

　　转瞬间，东方不败已经坐回到镜台前面，拿起妆匣里一朵梅红色金珠蕊绢花，有些颤抖地插在自己的鬓边。

　　他打量镜中自己的模样，眼前竟渐渐模糊了。
　　他想起任盈盈。
　　“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 ，我也不做。”
　　这总归是痴人之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