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捡到顾大神 ...
-
“阿砚。”
“阿砚。”
叶景瑞终于忍不住了，从凳子上跳起来，三两步走到凌砚面前，一把揪过他正在看的小说，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好的进工厂机会就莫名其妙放弃了，别人可是想进厂里都进不去。”
叶景瑞觉得凌砚自从感冒病好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以前一门心思想要进工厂赚钱，连念书都兴致缺缺，要不是他拽着他念书，恐怕他连高中都不想念，书本更是碰都不愿意碰一下。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可以进工厂工作了，他却拒绝了刘厂长的邀请，还捧起了书本，看的津津有味。
凌砚书被抢走了也不生气，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进灯泡厂，所以还是拒绝了。”
“那你想做什么？”叶景瑞见到凌砚这副样子，终于明白自己白白生这场气了，人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气呼呼地在他旁边坐下。
“瑞子，你不是打算做生意吗？”凌砚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自己就业的问题，与其自己摸黑前进，不如跟叶景瑞合伙，“我想加入。”
叶景瑞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阿砚，你、你没出问题吧？你想做生意？”
叶景瑞其实也没想好，凭他家里的关系进一个工厂绰绰有余，但是他就是不乐意这么按部就班生活下去，才想去南下闯一闯，但是他现在也就敢想一想而已，要是真告诉家里，绝对会被他爸打死不可。
“做生意不是挺好吗。”凌砚开始盘算着自己能拿出多少本钱来了，虽然这年头物价低，但是工资也低啊。
“阿砚，这不是小事，你真的考虑好了？”见到凌砚真的打算做生意，叶景瑞也不由严肃起来，“我觉得还是有个正经单位比较好。”
叶景瑞完全是为了凌砚好，毕竟这年头要是有个正经单位，谁会去做被人看不起的摆地摊生意，以后连娶媳妇都困难。
凌砚点点头，认真地说道，“瑞子，我不是胡乱说的，我想过了，虽然进入灯泡厂学一门技术很好，但是现在正是经济发展的最好机会，我打算拼一拼。”
“那你打算怎么做？”叶景瑞叹了口气，他跟凌砚向来是焦不离孟，加上他本来就有做生意的念头，这回就是不被拖下水也不行了。
“这几天我打算在街上走走，看看情况，然后去广海那边进点货来卖。”凌砚虽然有后几十年的记忆，但是他也不是学经济的，只能知道个大方向，剩余的就自己慢慢摸索着来。
“嗯，我回去借点钱，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叶景瑞最头疼的就是怎么说服自己的老爹，毕竟他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
“那就这么定了。”凌砚三两下就敲定了主意，迅速说道，“我们俩一边筹钱一边打听什么东西好卖，三天后碰个头商量这件事。”
叶景瑞也是个做事麻利的人，当下就要回去筹钱，“行，阿砚我听你的，不过我爸这人你也知道，老古板一个，万一我被他关在家里不许我出来了，你可得过来解救我。”
凌砚点点头，“我知道，实在不行就算了，不然我怕你被叶叔叔打死。”他听叶景瑞口气，叶叔叔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哎哟，快到饭点儿了，我得赶紧回家，不然我妈又得念叨我了。”叶景瑞瞥了眼挂钟，顿时急了，匆匆站起身，“阿砚，你要去我家吃饭吗？”
凌砚和叶景瑞是打小的交情，也总是去叶景瑞家蹭饭，所以叶景瑞根本没拿他当外人看。
凌砚摇摇头，拒绝道，“我自己煮点就好了。”他的菜做得不错，算是独居生活锻炼出来的。
叶景瑞也不矫情，招呼了一声打开门就走了。他爸虽然严肃，但是他最怕老妈的念叨功力，要是回家晚了，他的耳朵估计保不住了。
凌砚收拾了一下桌面，去厨房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心情做饭，干脆锁了门打算去街上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饭馆什么可以吃一顿。
芙蓉市不算一个繁华的城市，虽然后世发展的飞快，但是现在却依旧贫瘠得跟普通二线城市一样，破败的房子、狭小的街道。凌砚走了四五百米，连个小饭馆都见不到，只能叹着气准备回去，好歹家里还有一袋白米和几颗鸡蛋，做顿蛋炒饭总是绰绰有余。
也许是因为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的关系，拐进小区的时候，凌砚连一个人都没碰上，只能闻到一阵一阵的菜香味，引得他肚子更加饿了。早上就吃了两个包子，又被刘厂长骂了两个多小时，他是真的快饿坏了。
“谁？”
凌砚刚走进楼道，忽然感觉不对，转头一看，楼梯底下阴影处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蜷缩身躯，但是还是被凌砚发现了。
“小弟弟，你是谁？”凌砚借着外面的阳光仔细打量眼前的小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瘦的跟个麻杆似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凌砚。
见小男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凌砚放柔了语气，弯着腰哄道，“乖，你先出来，那里脏得很。”
小男孩见凌砚伸手想要抱他，反而往后面缩了缩，嘟囔了一句什么，因为太轻，凌砚没有听清楚。
“你是哪家的小孩？迷路了吗？我带你去找你妈妈好不好？”凌砚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人在找孩子的样子。
也许是凌砚的笑容太柔和，小男孩低着头，扯了一下衣角，才喃喃说道，“我没有妈妈，我是逃出来的。”
凌砚愣了一下，逃出来的？什么意思？
小男孩抿了抿嘴嘴角，像是害怕凌砚会看不起他一样，轻声说道，“哥哥，我实在呆不下去孤儿院了，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好不好？”
凌砚听到孤儿院三个字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小男孩从阴影处抱出来，六七岁的小男孩，他抱着却感觉还没一袋二十斤的大米重。
“哥哥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不过你要告诉哥哥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凌砚把小男孩抱出来，站到阳光底下后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磨得又脏又破，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我叫顾少卓，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跟着几个大哥哥扒上一列火车就来这里了。”小男孩忍不住靠近了凌砚，这个哥哥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他想要一再亲近。
凌砚先是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两三秒之后才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叫顾少卓？”
等等，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同名同姓的人，这个小孤儿绝对不是自己联想到的那个顾少卓，顾大神吧？
小少卓不明白这个好看的哥哥为什么会大惊失色，委屈地点点头，“我爸爸妈妈丢下我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后来我被送到孤儿院之后他们也没改我的名字。”
凌砚狐疑地盯着小少卓的小脸半天，倒是的确有点像顾大神小时候的样子，年龄也对的上，可是难道真的这么巧，自己随便就会捡到顾大神？
“哥哥。”见到凌砚不说话，小少卓有些害怕了，孤儿院的那些大孩子就是这样，不说话，冷笑地看着他，然后指挥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把他打一顿。
“不管了，不管你是不是顾大神，总不能看着你不管。”孤儿院的猫腻凌砚也知道的不少，尤其看到小小少卓身上明显被打出来的淤青更让他心疼，干脆一把抱起他就往家里走去，“先跟哥哥回家吃饭去。”
“啊。”小少卓没想到凌砚说抱就抱，惊得叫了一声，随即有些不自然，他还没被人这么抱过呢，有些奇怪，但是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
凌砚虽然抱着个孩子，不过完全没感觉到累，一口气走到四楼，开了门，才把小少卓放下，“这是我家，你先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饭。”
小少卓呆呆地站在客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屋子，地板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人影都能照出来，让他根本不敢挪动半步，生怕弄脏了屋子。
凌砚见他只是惊叹地看着四周，手却无措地搅着衣角，有些好笑，“怎么，肚子不饿了？看看房子就饱了？”
小少卓脸一红，头低垂着，不敢抬起，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白天不敢出去，都是趁着晚上去扒垃圾桶或者求着好心人给点吃的，有一顿没一顿的，早就饿得发慌。
凌砚看着怯生生的孩子，叹了口气，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小少卓，快步走到浴室，随手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扒掉，丢进垃圾桶里，“这些都不要了，等会儿我给你去买新的。”
小少卓一句话也不敢讲，只能看着凌砚的举动。他的皮肤很白，衣服一脱，身上原本的青青紫紫看起来就更加明显，像是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小动物，只能不知所措地原地打转。
“还好，现在水还热着。”凌砚家里装了太阳能，现在这个季节放出来就有热水，他试了试水温，调节到适宜的温度后，一手拿着花洒，一手揪过小少卓，“过来洗澡。”
小少卓身上脏的要命，凌砚给他打了三遍肥皂才算洗干净，拿大浴巾给他裹住后往沙发上一扔，又丢过去一块毛巾，“自己再把头发擦擦干，不然要感冒。”
小少卓一边笨拙地给自己擦头发，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凌砚，生怕自己一眨眼，这个好看又好心的哥哥就不见了。
凌砚打扫完卫生间，转头去看沙发上的小东西，小小的一团裹在浴巾里，看起来倒像是一头小奶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在看他。
“好好呆在这里别动啊，我去做饭。”凌砚摸摸小少卓的头发，蹲下身说道，“给你做蛋炒饭好不好？”
小少卓垂下眼睑不说话，但是从浴巾底下伸出一只小手拉住凌砚的衣摆，摆明了不想放他离开。
凌砚心软的一塌糊涂，凑过去亲亲小少卓的脸蛋，“听话，哥哥就离开一下，小卓乖乖在这里等着吃饭。”
小少卓偏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别扭地点点头，手也缩了回去。
凌砚走到厨房，起了油锅，把昨天剩下的饭倒进锅子里，又打了两颗鸡蛋进去一起翻炒，原本就狭小的厨房顿时弥漫了一股浓浓的油烟味。
凌砚把蛋炒饭盛在一个大碗里和一个小碗里，又泡了紫菜汤，刚想端出去，转身才看见小东西拖了双大拖鞋，扒在厨房门框上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呆在沙发上别动的。”凌砚失笑，怎么感觉跟鸭妈妈似的，还紧跟着他了。
“我怕哥哥也不见了。”小少卓仰起头，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们院里好多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告诉他们呆在一个地方不要动，最后他们都不见了。”
“我不会不见的。”凌砚拍拍小少卓的头，以同样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保证我就在这里，永远不会不见的。”
“真的吗？”小少卓像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那就说好了，哥哥一辈子要跟小卓在一起，不能不见了。”
“对对对，小麻烦精，赶紧去吃饭。”凌砚作势驱赶小少卓，自己把饭和汤端到桌子上，顺便还拿了筷子汤勺。
小少卓太矮，手脚并用才爬上凳子，见到自己面前的蛋炒饭和蛋花汤，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儿，“哥哥，用不着这么多的，小卓吃的很少，可以省下好多米。”
“瘦成这个样子怎么行。”凌砚没管他，自顾自吃了一大口饭，“隔壁家的小猫都比你胖，不把饭吃完就不许下桌。”
小少卓拿着勺子抄了一大勺的饭把自己的小嘴巴塞得满满的，脸上满是幸福与满足，“嗯。”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哥哥更好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捡到顾大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