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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个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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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终于停在了221B的门口,华生看见车门被打开了探进来一个带着头盔全副武装的特遣队员,他一只手拉起地上的雷斯垂德将他直接带出了警车。而立即在那瞬间另一个特遣队员就用警盾挡在了雷斯垂德身旁,他们俩将雷斯垂德的头按在他们身体之间的保护区里,一步步小心地移动进221B的大门里。
接着又有一个特遣队员钻了进来,他一把将华生腿上昏迷不醒的夏洛克横抱起来,然后三个队员围上来组成了结实的人墙后顺利地将夏洛克抱上了楼去。
一个特遣队员想要去拉坐在警车里最里面的华生,却被对方伸手制止了,然后他只好退出来在门外等着这个男人自己出来。
华生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在瑟瑟发麻,裤子上有夏洛克的汗水,当他的头部离开后一阵凉风吹来,华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跨过夏洛克躺的座椅时,右手碰巧放在了上面,出来后才愕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全部是鲜血,他立即呆住了,木讷地被2名特遣队员护送进了221B。
来到二楼,华生看见麦克罗夫安然地坐在轮椅上,腿上还搭着一条橘色的毛毯。
【嗨,约翰!】麦克罗夫看见了门口双眼呆滞无神的灰发男人。
【麦克罗夫你怎么可以下床走动?你还受着伤呢!】华生回过神,立即关心起麦克罗夫的身体状况。
【这多亏了夏利,我都已经这幅惨样了他还是喜欢折磨我。】麦克罗夫说笑时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华生认为那全是些叫做担忧的东西。
【他在里面,不用担心,里面有很棒的医生与护士在!】麦克罗夫举起手里的雨伞向夏洛克的房间指了指,提醒灰发男人别去打扰他们。
【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也许我能帮到他们!】华生没有听麦克罗夫的劝告,还是冲了进去。
原本不大的房间里站满了身穿白色大褂的人们走来走去,雷斯垂德在一旁的沙发上垂着脑袋,他看上去真是糟糕极了,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至从夏洛克昏迷后,华生没有见他说过任何一句话。
华生向人群里挤了挤,透过一些不高的脑袋终于瞧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黑色高级外套被人脱下来随意地丢在床边。一些医生弄开了男人毫无生气的眼皮,用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护士们在棕色的木柜前准备着手术需要的工具,几个医生凑在一起商量着所需的药物,直到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拿着剪刀剪开了夏洛克身上紫色的衬衣时,华生看到了一大片鲜红色占满了那片白色的肌肤。他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努力地捏着两眼之间的鼻梁,向床上的那人脸部快速地瞄了一眼。夏洛克正禁闭着他锐利如鹰的眼睛,总是高傲自大的脸上比以前更加苍白,仿佛没有一丝血液。
华生认为此刻这个躺在床上犹如瓷器般易碎的家伙绝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不行,现在我必须得找个椅子坐下,华生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摔倒了。
终于他跌跌撞撞地坐到了雷斯垂德旁边的沙发上。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现在非常担心你们的朋友,但是我必须要抱歉地请你们暂时先出去一会。】医生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已经丢了魂的男人,心情也不免也被他们所带动。
【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希望这句话能让这两个可怜的男人感觉好受一点。
雷斯垂德首先起身挤给医生一个疲惫的微笑,然后拉起身边的灰发男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你们需要休息!】麦克罗夫好心地提醒着面前两个失魂落魄的家伙。
【我需要一杯咖啡,有没有人需要?】华生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径直向厨房走去,他完全是在自问自答。
看着华生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麦克罗夫忍不住想要制止他【约翰,你需要休息!】
【我他妈的不需要休息!】华生突然传来的愤怒吼声,让整个屋子的时间被停止了。
【对不起,我失礼了。】华生注意到自己情绪上的失控,他立马低下了头继续冲着咖啡。
【夏洛克是个混蛋,我发誓他是我所见过的人里最混蛋的一个。】雷斯垂德背倚着墙壁滑了下去蹲在墙角。
麦克罗夫用眼神示意安心亚推他过去。
【对,他从来只会把我惹得生气,永远不知道撒娇的坏男孩!】麦克罗夫看着对面的雷斯垂德,用眼神传达了他们彼此的对夏洛克的心意。
【他就是个自私鬼,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总是尖酸刻薄的伤害我们,真是太他妈的混蛋了,永远学不会尊重他人的家伙!】雷斯垂德双手捂着头,仿佛那里很痛。
【我虽然身为他的哥哥,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同意他这种做法,他让我没有任何的选择!我只知道将来某一天,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反而会很轻松地站在他的墓碑前告诉他,欢迎回家,夏利!】麦克罗夫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深刻的颜色,他转头看向了那间房门紧锁的房间。
华生在厨房里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眼里掉下了什么东西在咖啡里,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发现。
【他为什么要帮我挡那颗该死的子弹,如果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去见鬼去了,我们该怎么办,混蛋!】雷斯垂德突然有些疯狂地站起身,变得异常愤怒。
麦克罗夫有些忧伤地看着他,
【他难道不明白吗,伦敦需要他。每次在我们遇到棘手案件时,总是去找他,我们根本不用稍微动一下脑子,因为我们知道那个人总是会帮我们解决一切不可能的案件,我们变得异常需要他,甚至超出了苏格兰场每个人的想象。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地轻松地将自己的生命抛弃掉。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我不能想象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它将会变成什么样?】
【那只会少了很多恼人的麻烦!】麦克罗夫轻蔑地提了下嘴角。
华生端着咖啡从厨房里出来将自己甩进了夏洛克的沙发里,低着头,麦克罗夫和雷斯垂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安心亚忧愁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此刻他们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沉默。
直到那个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们逐渐陆续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先生,已经没有危险了,他只是失血过多,所以现在非常虚弱,他需要好好的休息,暂时两周内别下床走动,除非他的腰力超乎常人。】领头的医生首先向麦克罗夫汇报了夏洛克的伤情。
【嗯,知道了马克,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非常感谢!】麦克罗夫礼貌地向医生点了点头。
【没问题,先生,明天我们会派人来为他换药。】医生也礼貌地向麦克罗夫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指示着医疗队可以撤离了。
【安心亚,我想我的腰也需要休息了,它抗议得厉害。麻烦你再让楼下的先生们上来把我这不中用的身体抬下去。】麦克罗夫向安心亚招了招手。
【是的,先生!】安心亚立即转身下楼。
【你不进去看看夏洛克吗?】华生有些意外地知道麦克罗夫要这么着急着离去。
【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夏利他很好。但是我需要雷斯垂德探长和哈德森太太委屈地在我家里呆上一段日子?】麦克罗夫表示请求地看向雷斯垂德。
【没问题,如果这是夏洛克所希望的,我会照做,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再给他增添任何多余的麻烦。约翰,你们俩要小心啊!】雷斯垂德看了眼麦克罗夫又回头看向了沙发上的华生。
【哈德森太太也需要离开吗?】华生不解地望着麦克罗夫。
【是的,我亲爱的约翰,如果夏洛克同意的话,我也想把你一起带走。】麦克罗夫又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政权表情。
【为什么你不直接把夏洛克也带走?那不是更安全吗?】华生有些恼火地盯着麦克罗夫,他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弟弟而不管呢?
【我很肯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夏利他绝不会同意。约翰,你也知道,如果强迫夏洛克与我在一起,你知道比起担心我的小房子,我更担心大英帝国的某些机密信息会被他一个不小心散播到全世界。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为纳税人民们工作,不过你知道某些东西如果泄露了你我都不敢担保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非常坦然地去接受它。】麦克罗夫右手扶头仿佛他在头疼些什么。
【你也很混蛋,就如夏洛克所说。】华生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个话题如果再继续下去绝对毫无结果。
【好了,随便你怎么说,雷斯垂德探长,我想我们是时候该离开了?哈德森太太已经做好了晚餐迎接着你的光临呢,哦,当然在我家。也许是蒜汁牛排,希望你不会太介意?】麦克罗夫用眼神示意刚才上楼来的特遣部队可以将他抬下楼去了。
【小心点,约翰,替我好好的照顾夏洛克,告诉他我欠他一条命!】雷斯垂德在离开前丢给了华生一个坚毅的眼神,仿佛他会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楼上的那个男人。
【嗯,我会的!】华生在门口目送着一行人离开,他回复给依然心有所虑的探长一个毕生的保证。
吵闹的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华生静静地回到了二楼,打开了夏洛克的房门。他看见床上的男人已经被人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左手上打着点滴安静地在床上躺着,安静得像个累极了的孩子一样禁闭着双眼。
他拿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仔细地观察着躺在床上的室友。
他看见一抹卷发胡乱地洒在枕头上,它们凌乱且毫无活力,而它们主人的睫毛就如这头发那样又长又卷非常的张扬,不难想象这和某人的性格一模一样。
高高的鼻梁旁边是同样很高的颧骨,华生心想怎么可能有人长成这样啊,完全一副生来就很高傲的脸庞,绝不讨人喜欢。
顺着往下看去,一张形状独特的嘴唇因为没有血色跟肤色几乎融为了一体,这才提醒了华生床上躺着的人是有多么的虚弱。
抛开今天一整天身心疲惫的奔波,在得知夏洛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一股强烈的困意如海啸般袭来。
华生很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可是又担心如果半夜夏洛克醒来需要帮助时,自己却听不见他的呼喊该怎么办?
所以思来想去,华生还是决定就在夏洛克房间里的单个沙发上委屈一晚,思绪已定,他立即卷着身体睡了过去。
华生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夏洛克站在巴茨医院的楼顶上给自己打电话,他说【约翰,这通电话是我的遗言,正常的人不都这样做吗?】
【约翰,我是假的,你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都是我伪造的,我是个骗子!】说完夏洛克便扔掉了手里的电话,张开双臂,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单。
而自己却在楼下看着他,拼命喊他的名字,他却听不见。终于他看见夏洛克从楼顶上如同飞翔似的跳了下来,然后狠狠地摔在了自己面前那条冰凉的街道上。
【不!】华生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心脏久久的不能平复。
他望了眼对面床上的男人还是禁闭着双眼,没有要醒的意思。他走过去将食指与中指轻轻地压在夏洛克的脖子颈动脉处,感受到里面的波动后,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他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上了杯威士忌,然后坐进沙发里,轻啄了口杯里的烈酒,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它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两年前的冬天。
他还记得当时他们为夏洛克举办了葬礼,但是葬礼上没有任何人真的认为夏洛克死了,当然除了爱哭的哈德森太太,她总是那么爱哭。
仰头干掉一大口杯里的酒。
直到某天,夏洛克突然出现在那家他经常和沙拉约会的法国餐厅时,他竟然便装成服务生为自己服务,尽管他事后不承认他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后到底有多搞笑,不过自己确实惊讶地将桌子都掀翻了。
他记得夏洛克一脸不好意思地劝自己听他解释,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给他脸上来了一拳,想确定他是否是真的。
后来夏洛克居然还厚着脸皮地扶起了桌子,一副委屈地坐在了莎拉的位置上,两眼微笑地嘲笑着自己为了纪念他而留起的胡子,那样子真是混蛋极了,不管出现多少次,华生想他还是不会后悔自己那一拳的。
华生又喝了口杯里的酒,它火辣辣地灼伤了自己的喉咙。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容易地原谅了那个欺骗了自己两年的混蛋,但是夏洛克只是告诉了他是如何在茉莉的帮助下制造跳楼假死的假象,却从来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着这些,华生将被里剩余的酒精全部一口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