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爱：一世为魔》一笑夕

63、万劫不复

　　慕容恪一怔发现眼前这个人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冷意，让人不觉打个寒颤。可是他说的那句话让他心里不满，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旁边陪着他的。
　　他猛地甩开了彦烙的手：“这与你无关，此时陪着他的应该是我，你无权阻挠。”他欲要走出门外之时，彦烙抢先挡在了他的身前。“他难过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即使你是特殊的也一样，若你想自讨无趣那便去罢。”彦烙冷冷瞪了他眼便转身离开。
　　听完这话慕容恪迟疑了，心里却异常的不舒服。彦烙的表现让他嫉妒，他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听着难过，可有些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比自己要了解何许枫。
　　这一点他在去新月宫的时候就了解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他们中间总有让人无法涉及的一条线。而那条线是不可能有人能插入的了的，慕容恪愤然转身离去。
　　客厅里剩的只有公孙苧，她无心去听刚刚慕容恪和彦烙之间所说的话，但是她依旧能隐约的觉得了什么，只是基于杨天的事情让她无心在想其他，她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怖，那种无助与失落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许枫独自走着一直到湖边才停下来，若是他能早点回来或许燊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早就应该想到他们俩一见面定会有事情发生，就应该阻止的，只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做到。现在师父危在旦夕，而燊却又……
　　从与燊认识到现在他们将彼此视为最好的知己、朋友，他没想到他会说离去就离去。‘难道真如所谓的天命么？两人中只能活一个……’何许枫心中暗自想到。
　　此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说不清在想什么，燊的离开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守着那个秘密就是怕有朝一日燊会知道他与厉之间的事情，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事实。
　　如果说早就注定好了，那么这三十年的劫难是否也该实现了，他忽而猛地皱起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糟了。那个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一定不会。
　　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林这场劫难发生，他答应过向时的，况且如果燊那个笨蛋还在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向前头。
　　只是他忽然糊涂了，所谓的武林正道和魔道之间到底是什么，今日若不是所谓的武林正道燊不会被逼自尽，若不是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事情也不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么这天下间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到底又是谁才是魔呢。
　　燊一直坚信的正义可到头来却是正义害了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讽刺呢。‘咯吱’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
　　慕容恪一怔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何许枫，他一直在后面看着他，只是碍于彦烙说的话他一直未靠近，或许他相信了彦烙的话所以才没有靠近他的。
　　“我，我只是见你在想东西便没有打扰。”慕容恪像是在掩藏心虚般眼睛不敢直视何许枫。
　　“在担心我么？”何许枫轻声说了一句。忽而想起刚刚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他定是会担心的吧。慕容恪垂下眼目走向何许枫，许久才缓缓的开口：“我只是想看看平时将一切都看做无所谓的人是如何难过的。”
　　刚说完这句就有些后悔，他明明是担心，可说出来的话总是有股刺，这不是他想要的。本该以为何许枫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笑：“那看来你要失望了。”
　　这回倒是慕容恪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只看着何许枫又开口：“燊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可是却终是逃不过情这一关，他甘愿为那人而死，至少这样他不用再与那人为敌，只是……”何许枫突然住了口。
　　只是他不知道即使他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他更不知道那人会因为他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一切都只是一个‘傻’字罢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这些事情与慕容恪无关既然这样的话又何必让他涉及呢。
　　“为什么不说了？”慕容恪疑问。他总觉得何许枫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或许只是他不想对他说而已。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百般滋味，他们不应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么，为何却终是过不了那一条隔阂呢，还是……。
　　他看何许枫，平时有些孤傲的脸多了些冷清，他这是在隐藏心中的悲伤么。
　　“有些事情说不清，说多了反而不好了。”何许枫开口。他皱着眉，他依稀还记得那句：‘心里若真有一个人，哪怕万劫不复又如何？’那时的他确是不懂，甚至觉得燊太傻。可……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世人又有谁不是‘傻’呢？也许有一天他也会为那个人万劫不复。
　　“许枫，总觉得……”我看不懂你。后面那句他吐出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在他的认为中这世间只能他一人懂他，但‘那句不懂你’又如何说得出口。
　　何许枫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转身将他圈在怀里：“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看懂的，不论是人还是物，我只期望一切别来得太快。”那场浩劫才真正的开始，到那时他们会怎样谁也不能知晓，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慕容恪张了张口却别何许枫抢先了：“希望它别太残忍，至少让我有一个准备。”
　　听了何许枫的话慕容恪开始不安，这种口气像是即将发生恐怖的事情，他不能猜想那是什么，他甚至开始担心眼前这个人他会抓不住。
　　他收紧了双臂将他紧紧的搂住，就像随时会失去一般。“许枫，有事情别瞒着我。”
　　“我何时瞒过你？恪，你相信我么？”何许枫搂着怀里的人。他总是觉得怀里的这个人不相信自己，这种感觉真心不好，他希望他可以依赖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自己。
　　“信，你呢？你……”又何曾相信我，比起我你更相信的应该是彦烙不是吗？慕容恪欲言又止的样子惹起了何许枫的不满。
　　“你到底在变扭什么？”何许枫不禁松开了慕容恪两眼直直的盯着他。慕容恪有一瞬被他的眼神给惊愣住了，他在变扭什么他竟不知道，或许他更本不是曾在意。而在何许枫的心里彦烙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仆人而已，仅此而已。
　　慕容恪一笑：“我在变扭什么你会不知道？”他看着眼前的人，发现自己真傻何必在乎一个小小的仆人说的话，他才是能够与何许枫相配的人，现在能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本着这样的想法他转移了话题又说：“关于燊和厉，你一定知道对不对？”燊这个人他接触多时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他竟能为一个魔教中人做到如此地步，这怎能叫人不吃惊。
　　何许枫忽而叹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
　　“燊、厉、我本是同出一个师门，厉是所有弟子中最诡异的一个，谁都不愿和他接近，燊是唯一一个愿意和他接触也是唯一一个他愿意让他接触的人，渐渐的他们成了彼此心中最大的占有者，我知道整件事情却没有去阻止，直到后来师傅外出回来对我说，厉若不死将会成为天下浩劫，他们两个注定在一起却注定没有好结果，两个人中之能活一个。”
　　“而导致这一场浩劫的主要原因便是那四大令，所以师傅无论如何也要杀了厉。师傅还让我看着燊，那时他怨恨的看着我说：‘若你不放我，今后你我便恩断义绝。’于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希望他能改变想法，没想到……”何许枫说到这时却苦笑了一声。
　　这一笑不知是为何，味道却有点像自嘲般的感觉，或许换做是他也许会放弃也不说定。他再一次开口接了下去：“没想到他却说：‘心里若真是有了一个人哪怕是万劫不复又如何？’，所以我放了他，却没有料到这样差点将他害死，我追上他的时候师傅的剑正刺进了他的胸口，而厉被一个不知哪来的高手给救走了。”
　　“那时师傅用了大半内力将他的记忆封住，而且还为他编制好了一连串的记忆，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忘记厉这个男人。可八年后……他们还是见面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有记忆的燊却能靠着感觉再一次爱上那个男人，就算是想起一切他还是愿意为那个男人死，因为他们中间只能活一个，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他活着。”
　　说到这时何许枫又再一次将慕容恪拥入怀里，动作间带着满是温柔的味道。慕容恪甚至快被他这温柔给融化了，他附在他耳畔轻声的说：“孤单影只，我想这世间最残酷的也莫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