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爱：一世为魔》一笑夕

50、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厉用手撑着额头看还在熟睡的人，终于在醒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了。多少次醒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八年，足足八年了，他伸手摸着那张脸，一直以来他都怕熟睡，怕进入梦中，怕一旦入梦醒来时才发现是一场噩梦。
　　他俯身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个吻，自己慢慢躺下又将枕在手上的人往身旁移了点。他靠在他的额头上，缓缓闭上双眼。
　　很久以前有人告诉他，他注定与他不能在一起，否则将是天下一劫，他不信，从那一刻他便发誓一定要将这所谓的天下颠覆，只有成为了世间的主宰才能逆天而行。
　　八年前的那一幕成了他的噩梦，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觉了，他的燊不能离开他，他绝不允许有人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当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了，他一直躺在这个怀抱中，看着那张面对自己的脸，他笑了。
　　同时他也皱起了眉头，事到如今他已不可能在拿剑对着他了，可是天下苍生的命运他又岂能不管。这个人对于天下来说就像是恶魔一般的可怕，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最珍惜的人，天下和心爱之人他毅然选择心爱之人。
　　他不像何许枫可以坐视不管，更不可能像慕容恪一般牺牲小我完成大义，在内心他其实是个自私的人。
　　可是他深知在这个人眼里，天下很重要。关于四大令的事情已经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这其中的秘密牵扯到太多太多的人，他一定要弄清楚所谓的命中注定是怎么回事，当年怎么会让向时如此心狠。
　　他想这里面的秘密不仅和自己，厉有关，还可能牵涉到何许枫，慕容恪。所以他要弄明白，更要明白所谓三十年后的劫数是什么，一切皆有这四大令而起，那也应该由这四大令结束。
　　他突然想转个身却被抱的更紧，他只好不动看着眼前的人皱起了眉头，额头上直冒冷汗，他不由的担心了。只听见他说：“别走，别离开我。”
　　他伸手握住厉的脸，是在做噩梦吗，什么样的梦可以让堂堂的厉教主变成这样，此时的厉让人心疼。厉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开口：“燊，不要，别走。”他突然猛的睁开眼睛，然后再立即看向燊。
　　所做之事好像是在确认他还在一样，看到了燊，知道自己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燊的心就像是被刀绞一疼，他的噩梦是因为自己的离开，那这八年来他是不是没有睡一个好觉，是不是都在他离他而去的噩梦中度过。
　　“对不起。”燊突然开口。此时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知眼前的人让他难受，如果他们不曾分开是否又会是另一种场面。
　　厉冷冷别开脸坐了起来：“别用这种抱歉的眼神看着我，你欠我的这辈子也别想还清。”若昨晚只是因为心怀歉意，大可不必，他从来就不需要人实施，尤其是身边这个人的实施。
　　这种实施只会让他痛恨，他伸手一吸旁边的衣服旋身而起将身体裹住，他站在悬崖边上像是一个主宰者阅览底下的事物，可是在他背后却有遮不住的寂寞。
　　燊隐忍着身体的酸痛起身走向厉，他说的没错，他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既然这辈子还不清那就留到下辈子吧，今生他只能竭尽所能避免让他在孤独。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燊站在厉的旁边开口。他看向这张倾城的脸，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的看着这张脸了。
　　“若你是想问四大令，我无可奉告。”厉冷冷的说。他坚信自己可以解决所有，所以这些他没有必要知道的，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幸福。
　　他要的就是他幸福，而能给他幸福的只有他一人，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燊不傻看得出他是有意隐瞒，索性他多少知道一点，更知道他为何隐瞒自己的原因，这个傻人，以为这样是为他好吗。“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别想如知道能如何控制这四大令，即使你找到了它们的主人。”燊想用这激将法。
　　可厉是什么人，又岂能被这激将法击中，何况他可不是要控制什么四大令，他冷冷一笑：“那又如何？我想要的还从未有人敢阻止。”
　　何其讽刺，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比这人先得到四大令，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的了他。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是无法阻止本座的。”厉轻声一笑。以为比他先得到四大令就能阻止他么，这简直就是笑话，再说了他会给他得到四大令的机会吗。
　　“那我也告诉你，你再想什么我也知道，能阻止你的一定是我，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自己逼向死路。”燊也认真起来了。
　　他们彼此了解，甚至不用怎么说就能想到对方会怎么坐，以前燊对这种了解觉得很奇怪，现在想想好像是与生俱来，那他们此生注定会纠缠在一起。
　　厉一笑，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改变，他看着他说：“原来说来说去是怕我会出事，看来我在你心里比想象中的重要的多。”不管如何能听到这句话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在他心里的认为，燊的在乎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只能在乎自己一人。
　　岂止比想象中重要，是比自己还要重要。坦然面对自己心中的抉择，才是最好的结果，何况再有了那段记忆之后他就更不可能在隐藏了，这个人能一眼看穿自己，可自己却有时候觉得他令人难以琢磨。
　　“你别得意，别忘了我可是正派人士，与你这邪魔歪道可不是一路人。”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厉冷不住将笑容的幅度上升，想不到这人变扭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忍不住让人想要狠狠的亲一口。他一把搂住旁边人的腰，拉扯到自己的怀中：“既然你与我这邪魔歪道不是一路人，又为何会对邪魔歪道如此上心呢，甚至还向邪魔歪道投怀送抱呢。”
　　燊愣住，随即一把将他推开，冷哼一声：“你就得意吧，我肯定会让你后悔的。”说罢便一步一步走向亭中石椅处坐了下来。
　　一股冰冷的刺痛传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可碍于面子他只好暗自隐忍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厉随后跟了过去，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知道这人碍于面子装作没事罢了。他随手将他拉扯到自己的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总比坐这凳子要来得舒服吧。
　　燊欲要挣脱离开，却被厉紧紧的抱住。“坐着，别乱动。”厉低声说了一句。他昨晚是不是弄疼他了，突然心里跟着一阵心疼，看来以后要小心一点了。
　　听着厉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他就真乖乖的坐着不动了，可这样的姿势实在有些变扭。有人肉板凳垫着确实让下面减少了疼痛，只是这暧昧姿势免不了让人脸红。
　　“厉，天下真这么重要么？”燊不觉问了一句。
　　抱着燊的腰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美好，他将下颚靠在他的肩上，许久才回答：“当然，只要我将这天下收服了就再没有人能反抗我。”
　　比他还重要吗？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好像被波了一盆冷水，好冷，他无法看到背后人的表情，更不知道背后人的想法。
　　只知刚刚那肯定的答案让他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可他不能放任他继续走这样的路：“厉，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在这样继续你会毁了自己的。”
　　执迷不悟？这四个字不该用在他身上，而应该用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正道人士身上。他的燊在担心什么他很清楚，若是可以他想对他坦白一切，可现在不是时候，所有的一切他必须自己解决，他怎么舍得让怀里的人卷入。
　　“这世间没有人可以主宰我，只有我主宰这世间的份。”‘相信我，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厉同时在心里暗暗的念叨。
　　他知道以燊的聪明他绝对能探出四大令的秘密，他更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他追查，他能做的只有抢先一步。
　　“厉，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不能将你扶入正道，那我便陪你坠入魔道。”燊的话里带着认真严肃。他相信没有永世的坏人，那些人只是走错了路，只要在关键的时候有人引领就不会错失了方向。
　　“虽然你迟早都会陪我坠入魔道，但既然你说要赌，那我就陪你赌吧。”厉脸上一阵自信得意。说这样的话不是摆明了他会赢吗，他脸上的沾沾自喜不带一丝的遮掩。
　　“火焰，谁叫你在这里偷听了？”厉不满的训斥。火焰双眼有些委屈的走了过去，看了看燊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在原地趴下。
　　那眼神就像是做错事了一般，燊不禁觉得好笑：“你跟头狼都过不去吗？”
　　“知道错了也不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我不是让你离开的吗。”厉冷冷的瞪着趴在地上的火焰。
　　看着这人和狼说话，他倒忘他懂兽语，难怪这火焰会如此听话。
　　燊想说什么却又听见他说：“你怕什么，他从今以后也是你的主人。”想想能和一头狼聊天聊这么起劲的人还真是少有，可是和不会说话的狼聊天是不是表明了心里有更多的话难以向人开口呢。
　　他为何会给它起名叫火焰，也许他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