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Notebook【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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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濑君，发生那种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春日野椿责备地看了看银发少年，随即瞪一眼天野雪辉。
秋濑或只是温和的笑笑，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跟天野雪辉介绍道：“啊，雪辉君，她是春日野椿，附近有名的巫女。嘛……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雪辉紧张地应下来，尾随秋濑或坐在椿对面。
他们现在身处某家咖啡厅，周围是一对又一对甜蜜得过分的情侣。泡在粉红气氛下雪辉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所以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以上情况是由于天野雪辉老爱宅在家里，介于他并不害怕阳光以及人多的地方，于是秋濑或就把他拖出去美其名曰“散心”。
然后在途中意外遇见了少女。
老实说开始雪辉很惊讶春日野椿能看到他：就算只是条模糊的影子。
他一会瞅瞅秋濑或，又瞄瞄椿。
——秋濑君和椿小姐感情很不错呢。说起来秋濑君也真……明明和自己就是……就是……朋友啊？
心里开始冒出另一种滋味。
莫名不甘令雪辉很恐惧。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渐渐地熟悉了秋濑或的存在，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依赖他。
不是他就不行的样子。
于是天野雪辉借口不大舒服迅速离开咖啡厅，秋濑或想追上去，结果被椿拦了下来。
“……秋濑君，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虽然不是雪辉君自己的缘故，‘他’身上煞气太重，离他远点才是上上策。”椿小抿一口咖啡，意味深长打量番秋濑，“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但是不管怎样，请提防天野雪辉君。他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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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濑君，虽然这话说出来不好听，请提防天野雪辉君——
椿的话迟迟在秋濑或耳朵里盘旋。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少年，对方正蹲在猫旁边，时不时去撮一下猫肚子。
唇边不自觉地勾出抹宠溺的弧度。
天野雪辉的存在很奇怪。明明只是灵体而已，却又和人类那么相似。连敏感的猫都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
距离我妻由乃消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日子过的倒也平淡充实。之前被牵扯进的事件在现在看来如同一场梦魇。
这样的雪辉君才是他的雪辉君。因为太过于可爱，稍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雪辉一抬头就迎上秋濑或的目光，少年耳朵一红：“秋濑君……？”
“嗯？”秋濑或好心情地挑起眉毛。
雪辉连忙垂下眼睛：“……椿小姐似乎很喜欢秋濑君的样子。”
“我知道。”
雪辉撮猫的动作一顿，连呼吸也开始微微变得急促起来：“那为什么秋濑君好像对她不冷不热的……？”
秋濑或唇边的弧度一点一点变大，看天野雪辉的目光也更加幽深。雪辉不经意地抬头，就再也挪不开视线，被那宝石般的酒红色所吸引，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般，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
“我可以理解为……雪辉君在试探我吗？”轻轻地问出口，少年俯身靠近几乎被他蛊惑的天野雪辉。对方疑惑地微启嘴唇，里边诱人的粉色简直是在挑战秋濑或忍耐的极限。尽管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得不正常，秋濑或却听不真切天野雪辉一张一合的嘴巴到底在说什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喧，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黑发少年面前溃不成军。
然后秋濑或低下头，叼住了雪辉柔软的唇。
为了不让雪辉逃开，秋濑或箍住他的后脑，令他不得不抬头接受他的吻。也许是天野雪辉呆愣的反应取悦了他，或者是天野雪辉的唇太过于柔软使他不自禁沉溺其中，秋濑或忍不住加深了那个吻，直到雪辉喘息着推开他。
“雪辉君讨厌这样吗？”秋濑或眯小眼睛。
天野雪辉红着脸躲开他的目光：“不讨厌……但是很奇怪啊，秋濑君，我们都是男生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银发少年轻轻一笑——
“因为我爱雪辉君唷，超过朋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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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濑或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
天野雪辉很担心，却无能为力。
因为笔记本的关系，能看到他碰到他的也就只有秋濑或。记忆里秋濑或都是热衷于调查事件的男孩子，像这样没精打采着实让雪辉焦虑、忐忑。
【叮铃——】秋濑或打开房门发现来人是椿，少女心痛地开口：“果然是这样吗，秋濑君，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天野雪辉？？”
黑发少年一愣。
——她在说什么啊，难道是……
仿佛想到了什么，蓝紫瞳孔陡然收缩。
“秋濑君，笔记本！”
秋濑或疑惑地掏出本子。
别人看不到，天野雪辉却能清晰的发现——那本子就如同饕餮，不断吞噬着秋濑的生气。再这样下去……
不敢多想，身体擅自有了动作。
【啪——】！随着皮肤的呻吟，手背上生出鲜红的痕迹。
秋濑或低头扫一眼地上的笔记本，又抬头看向天野雪辉。
“对不起……”雪辉脸色苍白地踉跄着后退。
秋濑或想追过去，不想椿一把扯住他：“事到如今你还是要靠近他吗？如果刚才不是他失误，现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家伙就是你！”刺耳的言语如同利刃一字一句地扎入耳鼓，雪辉眼里的液体涌了出来。
“我不是……”他惊慌失措地开口，椿厉声打断道——“别开玩笑了，天野雪辉，那种事你本来就知道的吧，那女人一定告诉过你——只要没有寄主，笔记本就会自动吸收生气直到秋濑君死的那一刻！！”
辩解的言辞卡在喉咙里，雪辉虚弱地将目光转向秋濑或。
“你从一开始就有所企图了吧，只要秋濑君被禁锢在笔记本里，你就可以占有秋濑君的身体——”紫眼睛里折射出浓烈的反感，令雪辉单薄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雪辉翕动嘴唇，然而一个字也说不出：虽然动机和女孩子完全不同，不管有意无意，的确是他的缘故才害了秋濑君。所以……椿也并没有错。
他小心翼翼瞅瞅秋濑或，对方认真的注视着他，酒红双瞳中一如既往的温和。
眼睛突然就湿润了。雪辉咬紧下唇——
自始至终，秋濑或总是最相信他的那个人。不管面对什么状况，他总是注视着他。
总是那样，没有任何条件地相信着自己。
——明明就只有秋濑君了不是吗，如果会害死他的话……
天野雪辉抿紧双唇，紧握的双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见雪辉一直低着头毫无反应，某种不安开始在内心弥漫，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脖子，令秋濑或呼吸不能。
他太了解雪辉了。虽然平时看上去懦弱内向，不过当他真正有了目的，就一定会去实现。
“雪辉君，别做傻事。”他柔声道，随即对方狠狠颤抖了一下。
雪辉抬起眼睛，挤出抹难看的笑容。秋濑或见状，心头一跳——
“雪辉君！？”
黑发少年伸出手，笔记本落入掌中。
椿警惕地瞪着他，生怕他会有对秋濑或不利的动作。
“遇见秋濑君的这些日子我很快乐。”与此同时，【嘶啦——】纸张被撕碎的噪响回荡在耳际，天野雪辉勾起嘴角，“这样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秋濑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脸上血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褪尽。
雪辉的身影迅速变亮，随即飞快地化作齑粉，四散在空气里。秋濑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从椿那里抽身，两三步冲到天野雪辉跟前。
他郁结地深吸一口气，随后更加郁结的呼出来。
“为什么总是做这种傻事呢，雪辉君。”秋濑或迫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静，然而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少年怜惜地抚摸着天野雪辉逐渐消失触感的脸颊，红眼睛里一抹异色飞快掠过，莫名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或君。”眼泪无法遏止地淌下，“……我不想失去你。”
亲眼目睹过父母看见自己没有意识的□□，那种悲伤的眼神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撮进内心最柔弱的一部分。
所以同样不愿看到爱着秋濑或的人露出这么绝望的表情。
他很清楚被我妻由乃禁锢在笔记本里那么多时日，已经被同化成和她差不多的异物了。笔记本被破坏的话，大概他也会跟着消失。
我妻由乃杀生过多，难以超渡。而一直和少女在一起的他和她同罪。
太过于爱着天野雪辉，我妻由乃选择毁掉他；面对秋濑或，天野雪辉选择毁掉自己，这样至少秋濑或不会因为他而失去一切。
如果能早点遇到秋濑或，是不是就可以挽回？
是不是就都能有个happy end？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雪辉君请不要任意决定我的选择。”秋濑或压低嗓音，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天野雪辉，“有我呢——所以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他狠狠地给了雪辉一个拥抱——黑发少年模糊的身影化作齑粉，从他的怀里四散。什么都没留下。碎裂的纸张飘落在地，秋濑或沉默地凝着它们，嘴角微微抖动。
——会找到你的。
回忆开始泛黄，关于那个名叫天野雪辉的少年的回忆就仿佛一个幻影。只属于他，也仅属于他。
“秋濑君……”椿担忧地呼唤着秋濑或，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僵硬地如同一尊塑像。良久，他才低声开口——
“不好意思，椿小姐，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她看着他的微笑，身体不住地发抖。
他只是像平时那样笑着，却再也不见以前的温和。笑容残缺，多出来的是她再也无法看透的冰凉。
嘴角颤抖着扭出段悲恸的弧度，秋濑或呼吸急促地按住眉角，银发散乱地遮住他逐渐模糊的视线——
【对不起，或君。】
真是笨蛋啊，雪辉君……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9
黑板上整齐地写着“天野雪辉”四个字。
凝着讲台上的少年，秋濑或的呼吸几近停滞。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呐喊是他是他是他，几乎要冲出胸膛。
失而复得的狂喜令他差点就失控地直接从座位上站起。
“天野同学三年前因为意外得了场大病停学。现在身体终于恢复正常，大家要好好相处啊。”老师的话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对方好像发现了他的热切的视线，竟然直直望向他。目光接触的一瞬，有如一道电流顺着视线攀爬而来，直击胸腔。
——终于恢复意识了呢。
秋濑或朝他勾出抹暧昧的笑弧，少年苍白得过分的脸上多出几缕红晕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被他羞的。他紧紧凝着朝他走来的天野雪辉，嘴边笑纹越来越深。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请做好觉悟吧，雪辉君。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Notebook【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