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若梦》萧紫竹

45、四十五章 痛彻心扉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气氛凝重，众人都站立着不语，柳家瑞满脸忧色地看着从拿到检查结果的单子后就一直呆坐在那里的婉然。
　　一滴，两滴，三滴，眼泪又慢变快滴落在婉然面前的地板上，她捂着胸口，口中痛苦地发出微微的呻吟声。
　　心，好疼啊……
　　“婉然，你怎么了？”家瑞上前托起她，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满脸泪痕而苍白的脸。
　　“让我看看。”医生示意家瑞让一让，拿出听诊器来准备给婉然作检查。
　　婉然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她缓了缓气站起来：“医生，请你告诉我，我宝宝的听力，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犹豫地看了看一旁的家瑞，家瑞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示意他直说。
　　“目前的可能性……为零……”医生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胸口又是一阵强烈的抽痛。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么？”婉然的声音很空洞。
　　“由于在怀孕期间用了大量的药物，其中的化学物质对胎儿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这种后遗症……现在还没有办法医治。”医生很遗憾地摇着头说。
　　呵呵……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婉然咬住下唇，嘴角的笑是那么的苦涩。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对不起……
　　感觉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却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在她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有一双手及时把她坠落的身体接住。

　　宝宝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小嘴微微撅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婉然坐在床边，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宝宝的头。不知不觉一滴泪落到了宝宝的脸上，她连忙拿过一块手帕，小心地把它擦干。宝宝很不满地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又舒舒服服地睡熟了。
　　宝宝，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着你。爸爸也会在天堂，保护你，看着你长大。
　　将宝宝踢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婉然抹了抹眼角的泪出了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柳明哲整个人陷在了里面，指间的烟由于长时间不动，燃烧后还保持了原来的形状。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来，一双细长的眼直直地看着正下楼来的婉然，里面除了恨意，丝毫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情感。
　　“把你和孩子送回来后，我强迫家瑞去做了检查，”他顿了顿，弹了弹手中的烟，“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怎么会？最近他的身体状况不是还不错么？”婉然略为惊讶地问道。
　　“医生说，家瑞咳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觉？”柳明哲狠狠拧灭了手中的眼，愤怒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她。
　　婉然是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每次在她面前，家瑞都是满脸笑容，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她以为，他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没想到……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婉然抱歉地说道，“怎么会恶化的？不是一直在用药么？”
　　“可能是身体对药物产生了排除的反应。”柳明哲抽出一根烟重新点上，“你还是走吧。”
　　婉然猛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真的么？你要放我走？”
　　柳明哲拧了拧发酸的太阳穴，苦恼且无奈地说：“不然，等到家瑞在我面前死去的那一天，我不敢保证你和孩子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那家瑞那里怎么办？”婉然担忧地问，她相信家瑞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
　　“我已经把他的病情如实地告诉了他……他放不放你走，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柳明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现在打了安神药正在休息，过一会，你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