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白毛毛

26、番外篇·吕相

　　旋焰舞首演，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美得不可方物，刹那间便夺去了我所有的注意。
　　我想，她万万不要是周国皇子所寻之人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偏偏她便是了。
　　我有些难过，宽慰自己她不过是个舞姬。本想替她赎身，却听闻因她是旋焰舞的舞姬，只得待王上归国之后方可放人。

　　可待得到了王上的庆功宴，我再也无法将我的眼光转移。
　　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看她，我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对王上使了计，将她要回府中。
　　我那时闭上眼曾想，为她食言一次，甚是值得。

　　然而我未能想见，周国的质子，执念竟如此之深。
　　罢了，三日之后，我便要在朝堂之上放手一搏，她在我身边，反倒是软肋。
　　我想我终是与她有缘无分，她不过是上天赐给我暂时的礼物，时间到了，便要将她还回去。
　　便是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时，我还突然感到轻松。我想我与她，从此两不相欠才好。

　　周国内战，我想借此将她要回来。
　　我想我前半生从未有过如此不切实际的冲动，只为一个女人，便要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
　　我想周秦既在我面前平复了战争，便是上天对我的指引。
　　她终究不能属于我了。

　　然我万万未曾想到，二十年过去，我仍是对她心有牵挂。
　　她站在我的心尖上，从未走远。
　　周秦逝世的消息天下皆知，我写了密函，托人送到了周国。我不停地说服自己，无论如何，我只是为了确认她过得好不好。
　　然我一去，竟是十年未能见到她的面。
　　我助得她的孩子统一了天下，我成了皇帝最最重用之人，成了大臣们人人艳羡的左丞。
　　可我不过是想见她一面。

　　变法失败，我成了过街老鼠。
　　想来还有些许积蓄，我想要逃走。
　　可偏偏，听说了她隔三差五便要自尽的消息。
　　那夜我竟夜不能寐。
　　我想她一切的不幸，皆是因我而起，我要带她一起逃走，我想要偿还我对她欠下的债。

　　看见那名妃子的时候，我便懂了她的意思。
　　我想我精明一生，唯独她是软肋。
　　罢了，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玉儿，你过得好，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