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夏野

11、婚礼

　　第十章婚礼
　　从决定结婚到婚礼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尽管很想很想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但考虑到沈尹默的身体，郑希彦决定一切从简，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简单很多。事实上直到婚礼当天沈尹默也想不通，明明那么发对的父母为什么突然间就同意并且一手包办婚礼呢？
　　沈尹默穿着大红礼服在房间里为行礼做准备，看见尹馨推门进来，叫了声：“妈。”
　　“尹默。”尹会计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摸摸沈尹默的头，“今天很漂亮。”
　　沈尹默笑了笑，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话。
　　“妈妈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如此仓促的结婚，我虽然不理解，不赞同，但是妈妈祝福你。”
　　“妈...”沈尹默欲言又止。
　　“也许你有自己的理由，希彦是个好孩子，不管怎样，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幸福。”尹馨摸摸沈尹默的头，眼里泛起泪光，“我们家尹默终于长大了，要结婚了。”
　　沈尹默感动的抱住妈妈：“妈。谢谢...”谢谢你为我操了那么多心，谢谢你就算不认同也支持我，谢谢你给我的一切一切...
　　既然婚礼是沈氏夫妻一手包办的，那么自然而然的行的是中式礼仪。婚礼选在郑家大宅里举行，当言歌扶着身着简化版的广袖对襟翟衣的沈尹默出来的时候，郑希彦脑海里闪过那句“何彼浓矣,华若桃李”，伸手牵过她在双方父母跟前站定，经过漫长的跪拜之礼，婚礼总算是结束。两位主角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中国的礼法如此之复杂，一切结束之后二人都想直接睡过去。可是一班好友非叫着要闹洞房。郑希彦今日心情尤其好，也就由着他们。
　　一群人将阵地转移到这对新人的婚房，郑希彦因为要一路护着沈尹默，这晚可没少喝酒。
　　“弟妹，第一次见面，务必得敬你一杯。”孟南端着酒杯过来，突然听到郑希彦结婚的消息，他几天没反应过来。郑希彦？大学毕业之后几乎不近女色的郑希彦要结婚了？共事几年，事务所对郑希彦有意思的女同事不少，可他从来都客客气气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加上群身上下散发的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众多一开始趋之若鹜的女性打了退堂鼓。所以孟南一直很好奇，这个让郑希彦心甘情愿踏进婚姻这个坟墓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郑希彦接过孟南的酒杯，说道：“师兄，她不能喝酒。”
　　孟南瞅了瞅郑希彦，一时兴起，对沈尹默说：“弟妹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沈尹默知道孟南是郑希彦的师兄兼老板，不想他为难：“一点点没关系的。”
　　”还是弟妹爽快！”孟南大笑。
　　郑希彦挡住沈尹默欲伸过来拿酒的手：“师兄，我喝三杯代替她一杯？”
　　孟南见郑希彦眼底的保护之色愈浓，他本也是开玩笑，便顺阶而下：“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绝对算话。”郑希彦刚说完，众人纷纷把酒递过去，看郑大律师畅饮的机会实在不多。在众人的围攻下，以冷静自持著称的郑大律师不出所料的被放倒了。众人看主角已经倒下，这洞房也闹得差不多了，也就相继离去。
　　剩下来的沈尹默看着这满室狼藉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一个人要收拾到何时啊？重点是还有一个醉鬼躺在沙发上，想来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喝醉，脸红红的，忍不住觉得有些可爱。沈尹默靠着沙发坐下来，余光扫到了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她就这么结婚了？和郑希彦结婚了？在她过往二十三年的生命里，想过很多种结婚的可能，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如今这种情况：怀着别人的孩子和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人结婚。可尽管如此，在她内心深处，依旧是庆幸的，因为她隐约的知道，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那个人都是世界上最不忍她伤心的。尽管她知道终有一天是要分开的，可这段婚姻，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对待。虽然婚礼很多东西都是父母准备的，可其实当事人也是累得够呛，沈尹默靠着沙发渐渐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沈尹默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揉揉眼睛坐起来，她不是在客厅睡着了么？还有满地的酒瓶没有收拾…这时郑希彦推门进来，穿着背心和短裤，阳光洒在他身上，沈尹默竟觉得一室温暖。
　　“醒啦？”郑希彦在床边坐下。
　　“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那样靠着沙发睡了一夜，不会难受么？
　　“没有啊。就是有点饿了。”沈尹默摇摇头，昨天根本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根本就是被饿醒的。
　　郑希彦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吧，下去吃东西。”
　　沈尹默简直被楼下的景象惊呆了 ，客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餐桌还摆着早餐。这…这…
　　郑希彦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一个人生活的这段时间总要学会照顾自己吧？”
　　好半天沈尹默才反应过来郑希彦在解答她的疑惑，“哦。”
　　郑希彦嘴角上扬，她早上刚睡醒时呆呆的样子最可爱了，想到以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心情真是大好啊，虽然他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不错：“一会我们过去接妈妈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
　　沈尹默点点头。郑希彦高考那年，郑英山因为肝癌去世。那一年，他面临着人生最大的难题，父亲去世的打击，升学的压力，未来的抉择。那个时候，他只有17岁，可是沈尹默却从没见过他掉一滴眼泪。15岁的她还没上高中，可她懂得郑希彦心里的难过。那个时候，他们两家人已经不住在一起，她开始在放学后去他的学校等他，一开始他是不理她的，低着头自顾自的走。沈尹默也不恼，背着书包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很少，也知道这样做或许并不能将他的伤痛减轻一丝一毫。可她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很难过，很彷徨，很无助，很孤独，很需要人陪。就算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都好，她只是想陪着他，陪他度过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终于有一天，郑希彦转过身来对沈尹默说：“默默，你觉得我应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吗？”沈尹默对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懵了，只能迷迷瞪瞪的点头。郑希彦走过来拍拍沈尹默的肩膀：“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之后不久便是高考，郑希彦考上了全国最好的法律大学，进了最好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