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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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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将军第二天心惊胆战的上完朝,最终还是被皇帝叫进了御书房。昨天将军府的事他虽不知,但是庙会的事他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云裳的那点小心思更是逃不过他的眼。他看着下首跪着的人,似笑非笑,语调更是让人捉摸不出究竟是夸,是讽,“余将军,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余将军俯首更深,不知该如何作答。皇帝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起身吧。”
余将军依言起身,垂手立在一旁等着皇帝开腔。皇帝道:“令公子可婚配?”
余将军愣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忙道:“尚未。”
皇帝点点头,沉吟半晌才又开口,“明日酉时带余崖到御书房。”
“是。”余将军颔首。皇帝摆了摆手,“去吧。”
就在余将军冒着冷汗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余崖正站在昨天给余盼儿买簪子的摊位前发呆。他看着那支廉价的簪子,几番犹豫,最终还是买了下来。
第二日余崖莫名其妙的随着余将军去见皇帝,去的时候皇帝正和几位大臣商议事情,余崖便和余将军等在门外。云裳备了点心来见皇帝,见余崖立在御书房外,轻哼一声,错开他,进了御书房。
云裳进去不多时,那几位大臣便从御书房离开。接着云裳从里面出来,瞪余崖一眼,对余将军倒是客客气气的,“余将军,父皇请您和与余校尉进去。”言罢便要走。
余崖犹豫了一下,唤住云裳,“公主。”
云裳顿足,却不回身。余崖上前两步,从怀中摸出那支簪子,“簪子廉价,不足与公主相配,斗胆赠予公主,还望公主笑纳。”
云裳抿着嘴,转身接过那簪子,材质的确不佳,可因为是余崖送的,便变得特别起来。云裳将簪子递给余崖,余崖愣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云裳有些别扭的别开脸,低声道:“这里没有铜镜,难不成让我自己戴吗?”
余崖会意,接过簪子,俯身为云裳戴上。
那时仲春,那时风起,那时桃花满天。云裳微别开的脸沾染了绯色,比桃花还要艳烈。余崖为她戴簪子时的神情异常的专注,少年的脸庞如玉,被风卷起的头发与云裳的纠缠在一起。一旁的宫女屏息不敢出声,余将军也看呆了去。唯一清醒着的帝王亦不得不赞叹这是幅极美的画。
“记得我昨天念的那首诗吗?”云裳突然开口。
余崖起身,愣愣看着云裳。他自幼习武,对文只是知道一星半点。云裳这一问,立刻戳在他的软肋上。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云裳立刻耷拉下了脑袋,她用手扶了下那簪子,低声开口:“那是我的承诺。”
那是我的承诺。
“云裳!”余崖将手中的酒坛子狠狠丢到门边,敞开的门,险些砸到余盼儿。
余盼儿看着一地酒坛子,屋子里一股子的臭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迈过碎掉的酒坛子,又踢开几个空酒坛,在余崖身旁站定。余崖头也不抬,伸手就去够一旁的酒坛子。余盼儿见状,抬脚就将那坛酒踢开。余盼儿虽是女儿家,可自幼耳闻目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余崖见手中酒被踢翻,也不生气,接着就要去够另外一坛。余盼儿又把另一坛踢开,接连几次,余崖终于有了反应。他瞪着余盼儿,声嘶力竭的怒吼:“余盼儿!你够了!”
余盼儿冷笑一声,“我当你行尸走肉,原来还是有气。”
余崖不愿与余盼儿冲突,亦知口头上占不到余盼儿的便宜,索性不再开口。
“哑巴了?”余盼儿睨着余崖。余崖沉默良久,淡淡道:“你是来看我笑话,还是奚落我?”
余盼儿沉默。她蹲在余崖面前,定定看着余崖,眼中哀伤不比余崖的少。余崖是她的哥哥,看他难过,又怎会不心疼?
“哥哥。”余盼儿握过余崖的手,“明天我就要成亲了。”
“成亲?”余崖记得余盼儿与太子的婚期定在年末,“为何这样急?”
余盼儿起身笑笑,“冲喜。”
余崖眉头拧起,余盼儿俯身为他抚平眉头,“哥哥,难过的人不止你。皇上病体未愈,又连受打击,怕是……”余盼儿话不需说完,余崖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