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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逆风】贰拾·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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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在喝咖啡,一遍一遍用小铁勺搅拌冒着馥郁香气的液体。似乎是嫌糖还不够,于是又加了一勺。
“包大哥。”展超搓着手心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他不知道这话说出口包正会不会答应。
“小玩命啊?”包正头也不回,继续搅拌咖啡,“白玉堂怎么样了?”
“他……还好,吊了一上午盐水,已经没事了。”
“有没有问他前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探长已经派人去问了,现在还不知道。”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包正把咖啡抬到嘴边,细细泯着。
“白玉堂他,吵着要出院。”
“哦,没事了,出院也好。他要去哪?回仙空岛还是来DBI?”
“他要……去我家。”
“噗~”
随着一声巨响咖啡色的液体呈一条直线喷射出去,溅在了公孙泽最喜爱的泼墨桃花上。
“去你家?!”包正来不及擦掉嘴角上残留的咖啡,回过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展超。
展超点点手指,试探着开口:“这样也好啊包大哥,你看他留在医院万一再跑了呢?回仙空岛我们又监视不到他,他又不愿意来DBI……”
“去你家怎么能行?势单力薄地万一他再伤了你。”
“包大哥你放心,他现在还动不了我。再说了我一个人住,有个人陪我也好,况且我还能盯着他呢,你说是吧?”
包正眼珠一转,好像,有些道理。
“那好,我批准了,就依你吧。”
“可探长那边……”
“现在探长哥不在,就是我说了算!”
……
看着展超离开,视线又转回到那幅被“破相”的墨画上,包正挠挠头发心想公孙泽回来该怎么解释。
灰白的身影悄悄注视着展超。
他看见展超去了DBI,然后又去了医院。再出来时,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玉堂。
年轻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与惊讶的光。
打量这小小的房间,白玉堂不满的开口:“这就是你给我住的地方啊?还没我仙空岛的四分之一大呢!”
正在收拾床铺的展超抬起头来:“爱住不住,你要是后悔了我现在把你送到龙图公寓和我包大哥住一块去。”
“看你那心眼小的,我不过说说而已。”白玉堂一撅嘴,自从从吴宇手里逃回来之后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公孙泽找他谈了一下午,问他去哪里了,遇上了什么人。他支吾着回答说就是去了趟赵府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回仙空岛看了看。虽然谎话编的一点都不圆,公孙泽也是满腹狐疑,但最起码没露出破绽。
“喂,你家浴室在哪?”
“东边那间,右拐就是。”
看着眼前精致的白色丝绸编织的柔软的羽绒被,展超暗暗惋惜,这白老鼠也太舍得花钱了吧?硬是拉着自己去买了一整套的私人用品,那价钱,如果自己来付恐怕这两个月的工资不保……
说起来,一直见白玉堂穿白衣服,别的颜色会是什么样呢?
自己好像见过啊……对了,就是他和吴天劫银行那次。第一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套装,可是领口的白丝巾早就暴露自己身份了。
白老鼠,不用装我都知道是你!
自己好像还踹了他一脚啊!
……
“喂,在那傻笑什么?有干毛巾没?”
听到白玉堂发话展超回过头去,刚想回答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白玉堂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睡衣只在身上裹了条浴巾。消瘦的身形从宽大的浴巾中隐约看得出来,腰上的束带可是系得死紧;额前酒红色的长发还向下滴着水,很随意地搭在右边的眉眼上。浴室里氤氲蒸腾着的水汽把他的脸熏得微微发红,鸦羽似的睫毛上下扑闪着。
那是过了很久之后,展超才觉得那时的白玉堂是真正的白玉堂,放下了一身的骄傲和戒备,真真正正的自我。
发现展超在看自己,白玉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向展超:“你傻了?我问你话呢!”
挥手挡掉砸来的抱枕,展超面无表情的开口:“在架子上,你自己找找吧。”
等展超忙活完所有白玉堂嘱咐过的事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累了半天的展超扑倒在自己那张狭小的双人床上,再也无力起身。
一旁坐着床边的白玉堂不满的看着他,小声嘟囔:“才干多点活就不行啦?你不是号称玩命展吗?不是文武双全样样精通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为什么不自己干?”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展超把脸埋在被子里喊冤。
自知理亏,白玉堂也不计较,躺在床上掀起被子就要往里面钻。
这一下把展超吓到了,他腾地一下坐起来:“你要干嘛?”
“睡觉啊,还能干嘛?”
“为什么你躺在我的床上?”
“你看这屋里还有别的床吗?”
“那我睡哪?”
“你自己看着办咯,这不是你家吗?哪里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
看着面前固执的白玉堂,展超自知说不过他,老老实实睡沙发去了。
刚把灯拍灭,白玉堂又发话了,这次却不再理直气壮,似乎有些胆怯:“你能,把灯打开吗?”
“这可是我家,不是仙空岛。我一个月那点工资再交电费可就养不起你了。”
“可是我……”
“我不是在这么,有什么好怕的?”
白玉堂没再吱声,展超只听见他拉扯被子的声音。
没有再理会他,劳累了一天的展超很快被拖进梦乡。
无尽的黑夜中像是有人在小声的哭泣。
明知道是梦,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黑洞里伸出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
“是谁?!”展超惊恐的回过头,黑色的深渊里没有一个人。
“救我!”
远远的一个声音在呼喊,那种竭尽全力却又被什么抑制的嘶喊。
到底是谁?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展超感觉到这不是梦。
不远处的床上,黑暗中,白玉堂在小声的抽泣,不时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梦呓:
“怕,我怕……二嫂,对不起,五弟没能救你……大哥,你帮帮我吧……孔雀眼,你们都不得好死……”
展超愣了,他想起了白玉堂说过自己有怕黑的病。他一直觉得是说着玩的,可现在看来……
“展超……”
听见白玉堂叫自己的名字,展超连忙走过去。屋里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月光展超看见白玉堂闭着眼,睫毛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珠。他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个团,身子在黑夜里不停地颤抖。
“玉堂?”
小心地试探着,展超把双手轻轻搭上白玉堂的肩膀,刚刚触碰到那纤细的骨架,对方就伸手抓住了展超的袖子。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看着白玉堂无助的在梦魇中哭泣,展超心一软,俯下身子揽住那副颤抖的身子。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自己才敢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白玉堂顺着温度向上蹭过去,一直贴到展超的耳边,不由自主的将脸埋进对方的肩窝。
“展超,你别走,我喜欢你,别把我丢在这……”
心头猛地一震。
自己听错了吗?他说喜欢自己。
发狠似得加大了手臂间的力道,将人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不顾那人因为窒息发出的微弱的呻吟,展超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紧对方的。
“我也是,玉堂,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