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缘未央

2、独自苦行

　　每天晚上当众人睡去时他还在伏案潜行，早上天还未亮时就从睡意朦胧中醒来，惺忪的眼神看着会发出“彩虹色”的单词。这是选择远方的独自苦行，是自我意识的强力反弹。
　　雨后本来就该是晴天，可当雨后还是雨时你是否还在为晴天充满着激情。
　　清远他终于做到了，在二年级要结束时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他成功的进入年级的前五十名具体是四十六名。
　　可喜的是在进入三年级之前学校要对班级作微弱的调整，主要是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三个重点班。经过一年多的学习要把三个班中不好的踢出来，把其他班好的提进去。
　　清远进到了前五十名学校公布调整名单时，清远的名字写在第一位被转入五十七班。也就是在下学期可以和韦永丰罗奇在一个班了，开学之前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说要为清远的修成正果庆祝庆祝。
　　席间劳瑞说道：“我们清远这下总算是渡过了苦海，一年多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清远你小子行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就让你突到了前五十，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名不见经传的。”罗奇说道。
　　“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好，我也就是一时的手感好名字才冒出来的，没什么啦！”对于两位好友的称赞清远略显谦虚的答道。
　　“这有什么啊！老郁啊你一直以来的努力我们可都是看得见的哦!我就见你经常地往老师办公室跑的。”永丰说道。
　　“我们一离开六十二班后你就直升班长可见老师对你的器重，不像我们在班里那人才多了去了哪有像你那样得到老师的特别关注”昌星故作抱怨的说道。
　　“是啊，去到你们的班级后竞争真的很激烈，我怕自己扛不住啊！”虽然之前老想往里面挤但进去之后呢？还能保持之前的斗志吗？这是清远所担忧的。
　　看到清远有些难为的表情罗奇又说道：“哎呀！昌星你就不要在这吓唬清远了，要是随随便便退缩他能走到今天吗？清远我可是看好你哦！”
　　“不管到了哪里只有始终保持斗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以后我们并肩作战大家相互努力才是啊。”最后永丰的话为聚会作结。
　　大家都说清远一年多来有多么的努力有多么的不容易，要是到了五十七班后一定又会有更好的突破的。在享受着同学们的赞美时清远也非展现出洋洋得意的表情，要知道和几位好友相比自己还是有差距的。他们经常都是前十的最差也就是前三十的。
　　看到清远到现在的改变和进步父母也感到很欣慰，清远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父母这几年来的艰辛付出总算没有白费。一年放在一生中不算久，但它确实也能改变很多：清远终于能够体会到了父母的艰辛和爱；在铝厂工作一年的母亲却如药品催化般老了，皱纹爬满了额头和脸庞，原来的乌黑柔发现已变得稀疏还夹满了雪白的银丝。如果清远能一开始就学会做好孩子，听话父母的话认真学习母亲也就不会来到鹅城。那母亲还是一年前的那个母亲在云中在茶园里过着朴素殷实的生活，也不会有一年里的仓促苍老。
　　想起这几年在鹅城过的生活，也让清远想起了文彦，余善他们。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当初的不辞而别成就了现在的自己。曾经自己也险些犯下大错，他们这样冒冒失失的闯出去现在过得好不好？春节时不见他们回来看自己，而自己也没有能够去看他们。只是好久不见了，别了好久只剩怀念。
　　如果文彦，余善他们现在回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还徜徉在校园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改变。还会如当初一样嗤之以鼻见面就是一顿数落吗他们还会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终日混迹鱼肆不求上进吗？也或许他们已经变得很好了，且一起在外地开创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呢？不用再像自己一样还要白天不懂夜的黑整日苦读奋斗呢？现在这些又有谁能知道呢？毕竟读书也不见得是唯一的出路。深静的夜清远的心绪有些起伏难平，身心蜷缩难睡。
　　明天开学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清远来到了五十七班的登记处是一个三十多岁高挑清瘦的女老师坐在那。她就是清远未来的班主任，原来也是一直带着五十七班的清远认得，但对于清远她却是之前从不见过的。此时清远的心情却不怎么激动。把学生报告册递了过去，老师翻开一看“哦！你就是郁清远啊！听说之前你是很不错的，欢迎来到五十七班。我以后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我姓陆到了我们班后希望你继续努力争取有更好的成绩，——来先到这登个名吧！”说罢老师侧过身去拿了一个本子叫清远在上面做个登记。
　　“老师您看这样行了吗”清远照着前人所填的把自己的信息也填了上去，并转过本子去指着叫老师看。
　　老师低头一看说道：“行行行，好的，就这样吧！”接着老师就起身转过去指着身后的一栋教学楼的一间说道：“看见了吗？第三教学楼第二层的左边最头上的那一间就是我们的教室，很好记的第一次去别走错了。”
　　“不会的老师我记住了，谢谢老师”清远谢过吸了一口气迎着洒满的阳光向一直梦寐以求的它走去。
　　最让人雀跃欢呼的时刻也许就是如愿以偿的时候。来到五十七班，这些人这些摆放的桌椅这里的一切都太对了。
　　在踏进班里的那一刻清远就仿佛感觉到自己走进的并非是五十七班而是鹅城高中的大门。之前的梦想一下就激发了出来，当初秦襄老师说要自己考鹅城高中的事清远一直都没敢忘记，还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到接近它。
　　已经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了，严格来说距离中考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这最后一年里由于换了班级清远的老师也有比较大的变动，除了语文老师还是原来的班主任戴程锦外其他都不是之前的了。因为之前只有班主任是交五十七班语文的，秦老师是交另外一个班五十九班的英语。
　　三年，清远的英语老师可谓是三易其主。但英语的成绩却是节节攀升，初三年级清远的英语老师也是一位女老师，二十来岁的样高挑的个头，一身很能显出健康的黑色肌肤。也许也是学习英语的原因吧，在众多的老师中她的音色很有辨识度。相对于语文老师在课上绵延温柔的朗读，英语课的声音就是吹在班里昏昏欲睡的同学之间的一缕清风。
　　现在的班主任刚好是教数学的，这对数学一直是短板的清远来说是莫大的激励。之前说赶不上几位好友也许是之前的班级条件存在影响，但现在一切都不是了所有的改变都已经变得最好。
　　刚到五十七班的第一次月考清远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一下挤进了前三十其中语文还单科拿了第三名。首次超过永丰接近罗奇，清远、罗奇、劳瑞、永丰、昌新、五人之中他不再是垫底的了。
　　不过在人才济济的五中，要想在被不断洗牌的较靠前的名次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抛在激烈的竞争潮流之后。
　　清远自己也深深的知道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是多么的不易，也因为这样的不易才知道更加的去珍惜。
　　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以说是清远接下来几个月一直到中考对于学习的态度。每一所学校，能取得突出的成就，必有它的制胜之道。五中每年都会吸纳到全区最好的生源，这是他们取得成功的一个优势。但并不是手里有着优质资源后面取得优异的成绩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就教学上的管理而言，三年级的是要比一年级二年级的来得辛苦些。一二年级的晚上上两节课九点半后就可以睡觉了，但是三年级的晚上要上三节课搞到十点一刻，这还不算完三节过后得还加一节自习要到十一点才能回去休息。
　　不过尽管每天晚上都上很晚，但在十二点之后在校园里婆娑的灯光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惜时如金的孩子的背影。
　　成功本来就没有什么捷径，认真和执着呗!花很多的时间花很多的精力可能更是符合多数人的成功之道。
　　五中不愧是鹅城最牛的中学，牛人实在是太多。今晚有人加班到十二点明晚就有到一点两点的，后天凌晨就有四点起的。特别是清远的宿舍有两位学霸，一个学期快玩了不管起的有多早，留给他的一直都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在期末的时候，清远在年级的位置和刚来五十七班的时候差不多。这是个瓶颈不悲亦不喜。
　　和以前的自己比确实是进了一大步一次一个台阶，可和现在的自己比却是一直作踏步。人啊，总是要进步的嘛！
　　人生需要挫败，经历了生命便是丰盈的。
　　现在的一切都来得太不易，甚至这只是花开，但只要坚持下去便能创造辉煌。
　　这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对于自己未来的坚信。这是清远第一次真正的思考自己的将来。
　　走到了这一步已是无路可退。回不去了，当初选择留下也就选择了现在将要面临的一切。回去便是认输，便会招来昔日同学更多的笑话。
　　不就是要努力吗？我有，我拿出十倍的付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收获。正如一个经历了江湖的血雨腥风的侠客，说厌倦了尔虞尔诈的斗争厌倦了心灵承受的疲惫，说要来个金盆洗手从此归隐，但已是生不由己。只有走下去，才能活到头。十七岁的清远开始有了这样的觉悟。
　　选择了一种开始，便也选择了一种结果。
　　要这样坚强的走下去，不是证明自己有多强，只是没有选择。
　　鹅城的夏天过于炎热，但冬天却是个好时节。在其他的地方早已棉衣棉裤帽子围巾把整个人围个儿结结实实时，这里的人们里面着一件背心或T恤再外套见衬衫就足以应付了。这里没有分明的四季，春天和秋天最不明显但冬夏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夏天热了人们都不太爱出去游动，但这的秋冬给人们提供了个好的环境气候。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街上的人儿相差无二。无所事事三五个勾肩搭背的少男少女，沿着街道从这头到那头，从上头到下头。一日几次，一月多日毫无厌腻的表情，当然有时也会找些活儿来干，同时也给他们的父母滋裂点事儿。
　　还有那街边的小摊儿，买着各种玩意儿。有廉价处理的衣袜鞋帽，也有较为高端的各类电子产品。各种打折降价的标志随处可见，各种招揽顾客的响音此起彼伏。
　　以前的吆喝声被现在的各类广告声给取代了，现代化慢慢的侵蚀着这座城市。如清远父亲般的更多农民工开始向这里聚集，他们中的多数人能改变这座城市但却改变不了自己。
　　尽管是在假期，不过清远并没有多少的悠闲，学习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春节的那几天，清远和父母回到了云中。云中离鹅城较远好一段路又较为难行，清远在学校期间的假期连着的最多也就是两天。一年里就只有放长假时才有机会回去。
　　在回云中的时候，清远特意带上了记单词的小册子。因为在放寒假时秦襄老师把清远叫到办公室交代他要提高自己的单词量，单词才是根本。
　　在回来的路上母亲刚上车没多久就开始吐，母亲是不习惯坐车的。有几次不得不叫司机停车，叫母亲下去休息一会儿。也感谢一车人的耐烦，让母亲少受些罪。
　　回到家后尽管休息了几天但母亲的精神依然不见好转，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她说感觉头晕每天都要睡好长的时间。看到母亲每天的憔悴面容，一年来父母的年岁仿佛急剧上升。清远虽没有说什么，但这一切总会让他有所触动。
　　英语不好对于他不是什么新问题，清远自己也很苦恼。来回还是在一百左右，在英语上付出的努力和其他的相比实在是收效甚微。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却没有多少了。
　　这个假期清远是彻底的拼了。早上六点就起，起来就是背单词。每天都要做一份英语试卷，还有其他各专项的练习。
　　英语已经成为了清远每天生活中的一部分，清远在每天练习听力时，用的都是在云中上学时父亲给他买的复读机。听的大多都是课本后面附上的磁带，要想听其他也没什么另类的资料。
　　那复读机买得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清远保管的还算好跟新买的相差无几。虽然新但在同学面前还是很少拿出来的，这年头听磁带感觉是挺老土的事了。同学之间大多都是MP3、MP4的了，把所有的要听的内容都下载到里面，高效又便捷。与那些时代的产物相比，不高效，不便捷的这东西也就很少用到，它的新也就得益于此。
　　在春节过后没几天，也许是日复一日的学习厌倦了，困顿了，也许是真的怀念了好久不见的同学了。在一个阳光暖和的午后，树影西斜，天气正好。有了一种想要出门见见同学的冲动。
　　不知不觉，没有变化还是那条熟悉的路。转过几次街角、换了几次路口，延伸到街头最深的一户。远远看去门是虚掩着的，喜悦和生疏彼此交织将他向前推进。哦！原来是浪费了不必要的心绪。
　　门前有几步台阶，狭缝间参差着一些已经枯黄的杂草，看得出是经历了冬夏。门环上落下的灰尘太厚，已是显得风的无能为力。不用问左右邻居也能知道，不人来人往才会留下这样的景象。
　　但，就这么的回去了么不可以，不甘心。问也是多余，但还是愿意上前一问。清远转身，朝邻家走去要到门口时刚好出来一位老人家。就在对视的一刹那，从老人家极不尊重的眼神中清远读出了她的轻视。但更多的是茫然，这毫无准备的对视，让嘴唇笨拙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上一句“老人家您好啊!”。清远面色稍带微笑。
　　“就你一个人来，其他人呢？”老人左右侧侧头看看，见就只有清远一个人。
　　“老人家您认识我吗”。老人的问话让清远感觉老人是认识自己的，他不解的问道。
　　“你是来找余善的吧？我认得你”。
　　清远不答，还在疑惑中，猛回忆是否真识得过这样一位老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不干什么正经事儿，就知道三五个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你不认得我，我可记得你。老婆子记性好得很。”老人家有些生气的说道
　　听到这里清远好像从屏后走到了屏前，明白了过来。脸面儿“噗”的一下红了起来。要说她老人家记性好，还真是好。这事应该是两年前的了，那时清远厌学、逃学。后辍学在家里难忍母亲的叨唠，就离家来到这里和余善玩了几天。当时还有文彦、元朗他们，如是眼前的这般清静越是怀念他们。可能也是在这段时间里老人认识了自己。
　　过他了。当初他走的想必是当初一群人的混混行径定是被这老人看见了，才引来刚才的不屑。
　　但清远还是想从老人这里知道余善的事，就勉强着及难为情的问道“老人家您知道这家人有回来过吗我是他的同学。”顺手向余善家的门口指去。
　　从一开始到现在看到清远一直的冷静，一直的虔诚。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少年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人的面色也放得缓和起来。
　　“你是说余善啊，上半年他的父亲回来过。但时间不长几天就又走了。我也本想向他父亲问问可总就没碰过正面。这孩子我也有一年多没见了记得他当初走的时候就站在你现在这儿，向我道过别呢！说是跟你们这帮同学一块去的，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呢？还来这问我，难道这些年你们没在一块儿？”
　　老人还以为清远和余善他们是在一块的，听到这里老人又向清远问起了这些年来余善的情况。但自从那天下午大家离开后，清远对他们也是毫无消息可言。午后之后自己依旧回到了菁菁的校园，而他们几个却奔向外地的汽车。待清远把这一切都说出后，老人唏嘘不已。
　　“难道一次不经意的平常的离开竟要成永别吗？连个起码的告别都没有。”回来的路上清远心里郁郁纠结。
　　不过是眼下的情况是容不得他纠结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学习。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的几步一定要走得更好才是。
　　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一天在家里的母亲发现下午清远不在家。就问道“清远，你今天一整个下午不在家，你去哪儿了？我原以为你还一直都在房间里学习呢，下半天的时候我进门一看这才知道你不在屋。”
　　“出去走走也是应该的，别整天都闷在家里。那脑子怎么受得了嘛？”父亲白天是跑到了族里的二叔家和二叔下来一天的象棋。
　　清远并没有立即说明自己的去处，下午的感到的失落和沉重还未完全退去。刚回家时母亲就看出来了清远的心里多了几分的忧郁，但没有就上去问个缘由。可现在还是这样母亲就真的有点急了，担心孩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困难。
　　当母亲问到第二遍时，清远为了不让他们有什么不安心的，就把事情告诉了他们。“哦，那回到家里也是应该去看看了，毕竟你也很少到家里的。”母亲的反应显得很平静她理解了孩子的做法。但要在以前恐怕是又要一阵训斥，这让清远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在清远看来这几年来母亲改变了好多，变得没有了对自己小时候的盛气。
　　精神的健康强壮往往和身体的精力充沛相连在一起的，当经历了岁月和病痛之前的盛气也就减得大半。
　　“清远，今天工地上来电话，说要赶工我得提前去，你还没到上学就多在家里几天吧，去早又进不去学校。”
　　“啊……又要提前去什么时候去？，去年也是这样。”听说爸爸又要走了清远惊讶的问道。
　　“明天就要走，后天上工。” “都还没出十五，就又要走了。”
　　“你爸往年也都是这样，没什么稀奇的。人家是老板我们是打工的，什么不还是他们说的算。”
　　“难道他们就不过年了吗？这才初几就要叫人去上工了”
　　“在家里随便说说还没有什么，但要是在外面让人家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的。”父亲告诫道。
　　“做得不对难道还不许人说，哪有这样的。”清远感觉不平，这是什么道理。
　　“去年上半年，有个年轻人不过不是我们队的。他看起来是刚参加工作的，那个包工头接了重活没法按时完成。就总叫他们加班但却没有额外的加班补贴，年轻人一急就跟他闹上了。后来工作就这样丢了，听说他走的那个月的工资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
　　“难道这事就没人管吗”听父亲说了这事清远的情绪有些激动，话也说得有些急。
　　“怎么管？人家说工程还没完钱没到手不能结账。”这种事父亲见过的多了，他不奇怪的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说人家的事了。”母亲叫停了又接着说道“我们小的那个时候条件不好，连吃饭都成问题就更别提读书了。上学这事只是极少数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孩子能享受到的。我和你爸都没念过什么书，要想挣钱只能去给人家干苦力，多累多苦几十块一天都得去。清远现在的条件好了，父母能供你上学而且是进到了全市最好的中学。你自己要抓住这样的好机会，不要以后到你工作了还是和我们一样为了几十块钱怎么累都得去做。那就是你的失败了，怨不得我们的。”
　　“我们的清远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除了学习至少还得留点时间来成长。老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让学习占了，那也是不行的。”
　　清远这会儿低着头一个劲的在吃饭，虽说不语但他自是会理会母亲的一番苦心的。
　　第二天母亲起得很早，为父亲张罗了一大袋的东西都是给父亲带着拿到鹅城去的说父亲一个人先上前要照顾好自己。里面装的都是刚过年还剩下的各种食品，和几件换洗的衣物。当父亲看到她提出来的一大袋的东西时不禁的笑了，这哪里像是去工作的倒是像是去旅行。
　　父亲的笑是感到了母亲这一刻的傻。
　　要出门时母亲总是提醒父亲看他有没有忘带了东西。银行卡，身份证本已装进皮夹硬要他再拿出来翻看一次有没有遗漏。还有到了工地上要用的工具她不知道该带什么，把他带回来的所有工具都拿出来让他自己挑。而父亲也感觉没有什么烦恼的一样样的依着做。
　　平常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习惯了，厌倦了会时常的有些不和。但父亲和母亲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却连拌嘴都没有过，要是偶尔有争执时父亲就早早的让着母亲，母亲也会慢慢的理解父亲。
　　他们的生活本就是聚少离多，外面来的困难和烦恼都已让他们难以承受。他们懂得该怎么去生活不要再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了，越是艰难困苦就越是应给相互扶持。
　　忙了一个大早上父亲终于能够上车了，本来清远是还没到上学的。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每天也就是学习学习，自己之前在云中的同学也没有回来也就跟父亲回鹅城去了。
　　其实母亲也不想清远早去，这样就可以多陪陪自己。
　　母亲自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本来是父亲出门的但好像是母亲在道别。
　　至少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富有活力，有种不听使唤的迟钝。
　　要是孩子在身边，这样有个人在还可以给自己提提神。
　　清远和父亲都离开了母亲，就母亲一个人了。回头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家
　　到了鹅城，父亲上工地去后就留清远一个在家里。度过了无聊的第一天后，他强烈要求父亲能带自己到工地去玩玩。说不定也能帮上什么忙。
　　拗不过孩子只好带着去，从墙壁上取下之前旧的安全帽叫清远戴上。工地上到处都是大堆，小堆的混凝土和几十斤重的水泥砖。
　　父亲主要是焊接的工作，捆上安全带就往几十层高的地方爬。虽然有一些安全防护但危险却是时刻伴随的。想到父亲原来一直都是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清远的心就如同烈焰灼伤般疼痛，难受的情绪挤压着胃部几番想要作呕。
　　要不是家里用钱要不是自己读书，想父亲也不会冒着着危险来做这样的的工作的。
　　看到父亲从上面慢慢的移下来时，清远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了。但他不想让父亲看到这脆弱的一幕，提前侧过身去让泪水消散在了风中。
　　“怎么了？清远。你的眼圈好像有些红”揉过的眼睛是带了些微红，父亲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他有些支吾的答道。
　　“哟！这工地上风有点大搞得尘沙飞扬的，是不是进了尘土了，我看看。”他解了安全带走近他就要给他看。
　　“没……没事了不用看的。”清远急促的拒绝，深怕父亲的靠近揭穿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距离是他唯一的防线和护墙。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时不时的会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在下面也无聊的，离开这里回去多看会儿书也好啊！” 带有恳求和命令的口吻让他无法拒绝。父亲每每要到很晚才回来，有时要天黑了好久他才能回到他们鹅城的家。
　　从第一次父亲带清远去工地起，往后只要在学习之余他都会来到工地陪着父亲。看见便是心安，偶尔也能帮帮父亲给他递递材料什么的。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对于毕业班的同学来说，在剩下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最珍贵的。
　　同学们每一天都是在书山题海中度过，为的只是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其实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清楚——现在的努力，只是不让以后留下遗憾。当到了大家都丰收的时候我也能有果实。
　　就在五月初的时候，一次的模拟考试中清远迎来了自己的一次突破。从来不让他幸运的英语，终于给了他希望。
　　110一个梦寐以求的数字，终于在中考那一天到来之前他看见了。
　　不要说自己的英语有多不好，不计较一天在英语上花了多少时间，不去数每天做了多少的英语专项练习。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本来所有的付出就是为了这个数字。
　　在这次模拟考学校也叫摸底考之后，学校组织开了一次家长会，父亲和母亲都来参加。家长会是早上开的一直到了中午，父母请了一天的假就是希望能更好的更合理的帮助孩子。
　　家长会后就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冲刺了。早上大家都一个比一个早，一天比一天早，睡得也越来越少。甚至有同学提出︰现在勤一点，少睡点考完后睡上三天三夜把少睡的都补回来。
　　幸运啊！在经过了一个月的艰难旅程之后，在临近中考之前大家都还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去。
　　来吧！来吧！那个纠结着每一位毕业班学子的心的日子——中考，终于来到了。之前所有的苦和累都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刀。经历了三天的煎熬对于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来说终于得到了暂时性的解脱，至于考得好与不好那是后话了。至少现在三天三夜的觉是可以补回来了。
　　考完后要等上两个礼拜才能知道结果，考完后第二天大家就相续离校了，这次的离开意味着以后再也不用来到这里上课了。就是这样的离开同学们也没有搞什么离别的活动，只是早晨下了一场小雨，淋湿了校园的所有道路，一排排的冬青树也还在滴着雨珠。渐渐的学校里已经没有了毕业班的身影。同学们大多都各自回家，校园里少了不少人的存在也显得安静和宽阔了许多。
　　母亲是在过完年后，不久就又回到了鹅城的铝厂参加工作。云中的家里没有人清远也就没有回云中去，经常去父亲的工地有时也会回到五中的校园看看。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要面对的是未知的时间和空虚的空间。
　　在等待中时刻期望着结果到来的同时也庆幸还有这等待的过程可以不用就去去承受结果。
　　一生总是有很多的开始很多的结束，新人相遇，旧人离去，在人生中我们总是相遇相离。
　　时间就是让一件件事儿变得成熟最后给你结果，考完时要是有人问考得怎样？他会以一个微笑对待感觉自己考得还不错。待到查分数哪天清远的心提得很高。他一直以来的平静、淡定也让这一刻的紧张取代。
　　当清远对着家里的固定电话按着语音的提示，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后他感觉到心跳牵动着整个身体。接着又是一段语音提示“准备为你播报各科成绩请拿笔做好相应记录。”
　　当各科都播完后还说出了总成绩“你的总成绩为622分。”622分一个不喜亦不悲的结果。拿以往的分数作参考，鹅城高中是可以去的但她的实验班是去不了的。
　　到去学校填志愿那天父亲也陪清远一块儿去。到了才知道五十七班还有三位同学没有上市的重点线，但永丰、劳瑞、罗奇、昌新他们也都过了线。
　　那天鹅城的高中都有老师到五中来为招生搞宣传，鹅城高中、智诚高中、瑞泽高中。鹅城的三所高中都在为了得到好的生源极力给学校做宣传，各种优惠政策，入学承诺……都在一遍又一遍的向那些在中考中取的好成绩的学生讲。
　　论名气论实力其他的三所所高中都是无法跟鹅城高中比的，人家是鹅城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高中，由鹅城市及省教育厅全力扶持共建的高级中学。不用和他们竞争也能从这些学生中往好的选。每年的高考成绩就是它最好的证明，是对学生家长和社会最好的保证和承诺。
　　瑞泽高中的老师从班主任陆老师那里拿到了全班人的成绩，他看到清远的成绩就找到了清远希望能够说服他到自己的学校来。
　　按理说它是没有理由能说动清远的，因为清远的分数已经达到了鹅城高中的录取线还超出了不少。
　　老师找到清远时先是自我介绍“你就是郁清远同学吧？我是瑞泽高中的老师，我姓李以后就是教你们不讲道理的那门课”。
　　“……什么？老师你是教什么的？”最后那一句清远没有听懂，他有点疑惑的问道。
　　“哦……就是教物理的。”老师显得特别和蔼的补充道。
　　“李老师你好！我刚才没有听出来不好意思啊。”清远随和的说道。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要填哪一所高中？我看过你的成绩非常的好！就到我们瑞泽高中来吧!”李老师满怀热情的邀请，希望能说动他。
　　“我也还没想好，不过应该是鹅城高中吧！之前我就一直想去那。”
　　“你有考虑过我们的学校吗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李老师把目光盯着清远不放。
　　清远不语！
　　“来我们学校吧!以你这样的成绩到瑞泽高中一定是进最好的班级由最好的老师给你们授课。而且像你这样的分数去了我们学校，可以完全免去所有的费用除此之外每月还有生活补贴哦。”老师把条件说得很诱人
　　其他不说只是这最后一条打动了清远，可以免去所有费用还有生活补贴那上高中就不用花什么钱了。这样就可以为家里减去好多的负担，父亲和母亲就不用这么累了。
　　清远犹豫的时候父亲也走了过来，“你好！你是郁清远的家长吧？”李老师注意到父亲走了过来猜想他是清远的父亲。
　　“是的，是的我就是清远的父亲。”
　　“你的孩子成绩真不错，这次考得真好。”和父亲一见面就像刚才见到清远本人一样夸赞清远学习好。
　　父亲不语！
　　“孩子考得这么好！你做家长的有什么考虑的？就叫他到我们学校来吧！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就依孩子的吧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对这些也不了解。”
　　“我们瑞泽高中这几年每年都在进步，来到我们学校我们会把你的小孩当重点对象培养的。”
　　“瑞泽高中？清远你怎么想的？”父亲还是想听听清远自己的意见。
　　清远和父亲不语！
　　“来我们学校以后都不用为你孩子的学费生活费担心，对于像清远这样的优秀的同学我们是不收任何费用的每月还有生活上的补贴。”李老师再一次说出自己的优势所在。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一定有很多学生都想去的。你认为我的孩子去鹅城中学行吗？”父亲问道。
　　“老哥当然可以的，不过他能不能进好的班级那就不一定了。要是在普通的班级那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到我们学校来我保证他进入全年级最好的班级。” 李老师从兜里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在清远的身上花费时间看也够了还有其他的学生要去宣传。“老哥你们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先忙一会儿再找你们。”说完拿起名单寻找了一会儿要走又突然问道“韦永丰是你们班的吧他在哪儿你给我指指。”李老师向清远问道。
　　“在那里，那边教学楼下面最靠边上的几个男生中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的就是。”清远抬头巡视一周后在原来的初三教学楼前远远的看见了永丰。
　　“爸要不我就去瑞泽高中得了，这样我高中三年就不用花什么钱了。”李老师走后清远对父亲说道。
　　“你想去瑞泽高中吗？你的同学们都怎么填的，他们都去哪？”
　　“大多数都是去鹅城中学的，因为那是鹅城最好的学校”
　　“你想去鹅城高中吗？”
　　“当初我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鹅城高中。”
　　“现在你还想去吗”父亲认真的看着他。
　　“我当然想了，只是……”清远没有说出来，只是这样家里的负担会很重。不去鹅城高中父亲和母亲的工作也许就不会那么的累了。
　　“你不用说了，只要你现在还想去鹅城高中那你就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和你妈会尽全力让你上好学的。”父亲有些知道了孩子的想法。
　　有的人说，上了重点高中就等于有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重点大学的大门。这是过于强调客观作用的结论，不过鹅城优势的资源却是其他学校无法比拟的这也是最能吸引人的地方。
　　父亲是山里长大的一生都没有接受过什么像样的教育，大半生来一直受着没有文化的苦。孩子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才不会走自己的老路。
　　为了让孩子到鹅城中学读书，父亲甘愿承受三年所有的费用。在父亲看来上好的学校才是最重要的，钱花了可以再挣回来但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是一辈人的事。
　　父亲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但几千块的学费现在却看得很轻松。陪着清远直到把他的志愿填上鹅城中学才放心。
　　在填好了志愿后清远才知道几个好朋友中劳瑞、罗奇、也因为自己的分数高过了重点线的一大截，所以最后他们都选择到省城的高中就读，并非去了鹅城高中这也是他们父母的意思。而昌星和永丰也没有选择去鹅城高中，都填了瑞泽高中这样他俩可以不用付学费就读完高中。
　　最后在他们五个人中，居然只有清远一人去到了鹅城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