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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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转眼就到了年关。
这家公司很是不走寻常路，老板直接放了他们一个多月的寒假，还很有创意地让他们和本市小学生一起开学。自己据说和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
既然老板不怕倒闭，叶南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自毕业起就和他没关系的寒假。
过年按理应该回老宅过年，叶南出柜后就再也没去过，每年都是他一个人过年。
上完今年最后的班，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已经九点半了。办公室寥寥数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往外走，在电梯门口，叶南忽然发现手机落下了，和同事说了一声跑回去拿手机。
手机被他随手一扔不知道放在了哪里，叶南找了半天，才发现卡在了桌缝里。
再出来时，走廊里的灯都暗了，电梯也不能用了。
叶南无法，拿出手机拿手电筒照，好在他所处的楼层不高，走下去就是了。
他在七楼，走到四楼的时候，手机电量告罄，响了几下就自动关机了。
叶南十分无语，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叹了口气，他摸索着下楼。
又走了一层，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叶南吓了一跳，脚下滑了一跤。
叶南想抓住点东西稳住身体，却落入一个怀抱，鼻尖嗅到淡淡的烟草味。那人很快放开了他，说：“小心一点。”
这个声音耳熟得过分了。
叶南惊讶地说：“秦慕？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慕没着急解释，笑道：“黑灯瞎火的，亏你认得出我。”
紧绷的心神陡然松懈，黑暗中叶南看不见他的脸，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他明白这不是幻觉。
叶南沉沉地叹了口气，“你是要吓死我啊。”
秦慕歉然道：“抱歉，因为你同事说你还在上面，电已经断了，我有点担心，就来找你。”
无可否认，这个声音对叶南的吸引力有多大，特别是这人用关心的语气说担心他的时候，甚至他觉得之前淡下去的喜欢有复苏的迹象。
叶南道：“你没有开手电。”
秦慕道：“或许你可以认为我在制造一起美人投怀送抱的事故。”
叶南失笑：“美人在说我？”
秦慕似乎也笑了，叶南听出他声音带着笑意，“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当然说你。只是我用的方法不对，让你吓到了，我很抱歉。”
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两人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楼梯间，显得有些空洞阴森。
叶南没有在意这场惊吓，只是好奇秦慕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南在黑暗中几乎不能视物，摸着墙壁走了几步，秦慕问：“介意把我当成人形扶手吗？”
“不介意。”叶南脚步一顿，随即发现他的手臂被人轻轻扶住。
秦慕的距离和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让人不适。
“跟我走。”秦慕低声说，扶着他慢慢走，到平地时不忘提醒。
叶南有点恍惚，在倒霉的时候，本身就有点好感的人却突然出现，像中了彩票。
很快他们走出了办公楼，关门的保安大叔坐在一边，见他们出来便上前关门。
保安大叔一边关门一边说：“对不起啊今天下班早，差点就把你关进咯，还好这位先生说上面还有人。”
秦慕解释道：“我碰到你同事，没看到你，他们说你还在上面，我过来看看。”
叶南说：“饿了吗？我请你吃夜宵吧。”
秦慕没有推辞。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粥店，点了一锅海鲜粥，秦慕多要了一杯奶茶。
叶南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上回他匆匆而别，因为和这人短暂的相处实在丢人。过了一段时间，他放下这件事以后，以为和秦慕没有什么别的交集，却不想这人再次出现。
奶茶先上来。
秦慕喝了一口，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太甜了。”
叶南问：“你喜欢喝奶茶？”
秦慕说：“喜欢，但是一直没有喝到合心意的奶茶，不是太淡就是太甜，或者味道不对。”
奶茶被他喝了两口就放下，秦慕喝了两杯白水，把甜味冲下去。
叶南忽然觉得他离自己近了一点。
两人随意聊了聊，粥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慕去洗手间，叶南知道他去结账了，他起身尾随了一下，就见秦慕已经拿了找零去卫生间了。
叶南觉得今天晚上过得十分科幻，给傻二妞发了一条消息：“秦慕怎么会来找我？”
傻二妞回得很快：“我告诉他地址，他找过去了？”
叶南回：“我今天加班到九点多。”
傻二妞：“哟哟哟哟！说不定他从六点等到了九点半哦~”
秦慕回来后，叶南迟疑地问：“你从我下时间等到我加班完？”
对方点点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干脆用最笨的办法。”
叶南：“你想和我交朋友？”
秦慕沉默了，好半晌他无奈地说：“是我太失败了还是太含蓄了，我想追你。”
叶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你……戴眼镜了吗？”
秦慕噗嗤笑了：“你是想说我瞎吗？”
叶南默认。
他其实在最喜欢秦慕的那段时间，甚至傻逼一样想过说不定有可能粉丝逆袭傍上本命大大什么的，但想来想去，除了在微博留个言，别的……别的他也弄不出来。留了一段时间的言，后来因为三次元事情太多，就不再去留言。
然而现在，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人，对他说，想追他。
叶南忍不住摸了摸脸，他已经不年轻了，大学毕业已经几年，长得虽然不错，但比他好看的人太多了，性格也不讨人喜欢，上次还犯了傻，秦慕说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只是消遣？
所以他觉得，秦慕要么是瞎，要么是渣。
秦慕见他沉默，猜到他的想法，“是我太唐突了，你不用太过在意。”
叶南咳了一声：“我能问理由吗？”
秦慕微笑：“能，但是我不告诉你。”
叶南：“……”
秦慕看着青年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手指苍白而细长，并未有多少改变。
他心底一叹，是他太急了，他不想再一次看他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