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Act.35 新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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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卷起浪潮打在礁石上，一群海鸥在海边盘旋，如同撒向空中的白色纸牌，小孩子咯咯笑着洒出手中攥着的面包屑，又引来了别的鸟类。
“风和日丽的日子挺适合外出游玩的，你说是吧？”紫苑一脸悠闲地看着远处的海景。
“看师父你出圣域这熟门熟路的行为就知道以前你肯定没少干这种偷跑的事是吧？”紫色长发的女孩吐槽道。
“诶呀，师父我工作还是很认真勤恳的，纱织你也明白劳逸结合对提高效率的重要性对吧？”紫苑耸耸肩笑着回答。
“不，我只是觉得刚回到圣域一天就偷跑什么的让战士知道绝对是会认为我不称职的。”纱织一手托着脑袋说，“更何况我还根本没开始上工呢。”
“女神做的工作又不是改文件处理事务，”紫苑摊手，“说的好听点历届女神是精神象征，难听点就是除了花瓶没啥作用，纱织你也不想整天待在教皇厅后面那个小房间里，除了有事没事出去晃悠一圈给个——随便了，高深莫测还是傻白甜的微笑治愈战士的心灵，这样对吧？”
她补充了一句，摆了个拍照的姿势：“还是这种，‘cheese’，露出八颗牙的标准上相笑容。”
“你说的那是迎宾小姐吧师父，我可不会这么笑，太蠢了。”纱织毫不客气地继续吐槽道，女孩的思绪又回到了这一天早上。
教皇厅内。
女孩揉着眼睛走过来，看到教皇的位置上有个人坐着，没怎么思考，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醒了？”那个人问她。
“嗯。”她下意识回答。
“那就赶快去刷牙洗脸一会我带你下山去吃早饭。”
“好的，妈。”纱织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
“……纱织你是睡迷糊了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对方的声音变得有点无奈。
“没有啊。”纱织抬起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你教我的吗，师父。”
“……那你也不该叫我妈吧？”
“……没，只不过刚刚那句话给我的感觉你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纱织下意识回答。
“……”
看着对方的表情，纱织笑出声来：“没有，紫苑师父，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师父，坐在这个位子上感想如何，有没有那种威严的教皇的感觉？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也是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吧？”
“一张椅子而已，坐哪儿不一样啊。”紫苑一脸无聊以一种极度随便的姿势倒在椅子上，“还有教皇候选那是哪一年的老皇历了，我自己都快忘了。坐这个位子给我的感觉就相当于发号施令的指挥官一样，我可忍受不了前方有敌人自己却不能第一个冲上去。”
“那你干嘛还坐上去啊？”
“这破地方除了这把椅子没别的位置可以坐了，我不坐这坐哪？躺桌上？在地上滚来滚去吗？”
“师父你又不是没滚过。”
“好好好我投降，我承认这座位是有种吸引力，但我不排除这是这个房间唯一一张椅子的原因而且我等了很久了。快点去洗漱，再不走别人就要发现我们要离开了。”紫苑举手投降，从座位上离开。
“离开？去哪？师父我们昨天才刚回来啊……”
“吃早饭啊！带来的东西被你阿酒师父和叶洛师父吃光了！还有圣域那饭是人吃的吗！”
然后紫苑就带着纱织以驾轻就熟的方式避开别人从圣域离开了，其熟练程度令人发指。
一只海鸥飞到了紫发女孩的膝盖上，纱织摸了摸它的后背，从旁边抓起一把面包屑摊开手喂鸟。
“师父，我昨天在雕像前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纱织沉默了一下说道。
海鸥乖巧地从她手里啄起一粒粒面包屑。
“什么？”紫苑没回头。
“我看到了不知道是哪届的圣战，然后我遇到了一位女神。”纱织慢慢地说，“她自称是阿尔忒弥斯，说圣战是错误，然后想要杀死我。”
“……”
“然后尼姬就赶到了，把我从那个地方带走了，她许诺会向我解释。昨天晚上，她的确来了，在我的梦里，她不仅告诉了我很多有关圣战的事情，而且还说之所以我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因为师父你们的存在，其余没有多说。”纱织继续说。
“然后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师父，我不会怪你们的。”纱织的语气平静，“不仅仅是感谢师父这些年来的照顾，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与其说师父是长辈，更像是朋友。”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们的。”紫苑看着她，“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纱织眨了眨眼睛，正想发话，海鸥飞了起来，向天空飞去。她目送海鸥离去，随即转过头看到紫苑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纱织，师父有很多秘密，虽然不介意告诉你，但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所以给一点时间好吗？”
纱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啊。”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厚厚的云层，原本晴朗的天气说变就变，瞬间阴沉了下来，紧接着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雨点从天而降，海滩周围避雨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我去，这什么破天气，又不是六月，”紫苑一脸郁闷，“还以为今天难得是个好天呢。”
“师父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纱织拉着对方到一旁坐下，“就像是航海一样，暴风雨随时可能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水面下一秒掀起巨浪也不是不可能。”
“哪有啊，航海的时候什么暴风雨疯狗浪不都有征兆的吗？”紫苑闻言反驳。
“但有时候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没办法解释一些骤变的天气啊，不是这样吗？”
“这种情况很少吧……”紫苑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了解，我这辈子还没出过海呢，顶多就是坐船游湖，所以不说了。”
“典型的陆地国思维？”纱织朝对方笑笑。
“差不多。”
这时一阵欢快而优美的乐曲传来，音乐的调子异常欢快活泼，是一个吹口琴的少年，他坐在一旁旁若无人地演奏，自然大方，吸引了一群人的眼光，几个姑娘惊叹于少年清秀的外表，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紫苑见状捅了捅身旁女孩的腰。
“师父你干嘛？”
“为师很不爽，那边那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撩妹！”
“……师父你几岁？”
“……纱织你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你一把年纪了还和人家小伙子争这个幼不幼稚？”
“本人就算上了年纪还是有一颗少年的心！”
“算了吧师父，我可没看出来。”纱织撇撇嘴，此时少年几乎已经吹完了一曲，把琴收了起来，雨暂时停了，有许多人趁此时陆续离开。
“果然是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紫苑看着远处的风景。
“师父啊……”纱织叹气，“快回去吧，再不早点回去等会雨又要开始下了。”
“好好好……唉，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闺女居然成了这样没有人生乐趣的人，我的内心好忧伤……”紫苑一边装模作样地哀声叹气，一边跟在女孩的背后走了。
圣域，白羊宫内。
穆倒了杯茶：“找到女神了吗？”
阿冰接过茶放在一边，然后摊开报纸开始做填字游戏：“找到了，和某个大龄儿童到圣域外面溜达了一圈然后回来了。”
穆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到圣域外？这样置女神安危于不顾……”
“纱织毕竟还是孩子嘛，整天闷在圣域里也挺无聊的，既然有人陪着，出去玩玩也没事。”阿冰开始在报纸上写字，“话说回来，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老师啊？”
“……为什么忽然提起来？”
“怎么说呢，因为我有件事确定不了。穆，你曾经看过老师写的什么文章吗？”阿冰喝了口茶。
“在我印象中老师除了教皇厅的文件外从来没有写过什么东西。”穆思考了一下，确定地回答。
“……真是难办。”阿冰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看这个。”阿冰把展开的一张纸推到穆的面前，纸上七零八落地写着几个字“女神雕像，神血，神圣衣”。
“这是……”穆疑惑地看着，随即有些震惊，“它的意思是……”
“大概和你想的差的不远。”阿冰看着被折了几折的纸，“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在纱织出发来圣域之前。”
穆一下子站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不能确定，我比过了老师以前批文件的字迹，不过完全不一样。”阿冰耸肩，“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再看看。”
圣域的训练场内，几个青铜战士暂时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坐在场边休息。
“我明天回凤凰岛。”过了一会，一辉先发话。
“其实我挺意外的。”紫龙说道，“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走。”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一辉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紫龙走到他旁边，“教皇厅那时候，纱织小姐被教皇那一招控制住了，你是怎么知道解开的方法的？”
“……”一辉停了一下，“你真想知道？”
“你不想告诉我我又不能逼你说。”紫龙说，“和加隆师父有关吗？”
“……没有。”一辉摇头，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想知道的话就去问紫苑……师父吧。”
射手宫中，一个人静坐在宫中，闭着眼沉思。
艾俄罗斯确定，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在出发来到圣域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一开始自己是在一个安静肃穆的地方，他虽然没有这段记忆，却有种熟悉感。艾俄罗斯马上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梦到的是以前的回忆。
很快他看到了比现在的自己小了一圈的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在黑夜中奔逃，尽管已经尽力，但是仍然免不了被打下山崖，最后硬撑着爬了上来，直到遇到了能够托付的人，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死去的那刻，他瞬间惊醒了，随即他的心情变得惊疑不定。
如果梦中的那个人已经死去，那活着的自己该如何解释？
撒加既然做了这么多年教皇，知道自己和暗星还在逃亡的消息的话，一定会调查所有有关他们的消息，如果想要弄清这一切，问他是个比较好的选择。那天在白羊宫艾德里安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再也没了下文，直觉告诉自己如果去询问得到的大概也就是遮遮掩掩的回答或者谎话，反而是撒加，虽然之前叛变了，但是他身上那种邪恶的小宇宙的感觉已经消失。如果问的是这种事，应该会据实回答。
艾俄罗斯听到了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不出意外看到了门后的双子座战士看着自己时混杂着震惊、悔恨与愧疚的表情。
……
“纱织，今天玩得高兴吗？”紫苑手背在脑袋后面，向走在一旁的女孩发问。
“嗯，挺高兴的，不过师父我以后还是少出来比较好。”纱织背着手走在台阶上，“战争就要开始了，无论是我还是战士都要抓紧时间做足准备……师父你怎么了？”
紫苑沉默地摇了摇头。
纱织才十三岁，上初中的年龄，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用整天操心着世界存亡的事情。这样的想法和感叹在穿越之前就有，然而却远没有这一次感触深刻。说是女神，但纱织其实并没有长久的岁月积累下来的经验，就算偶尔能看见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那种感受，真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吗？换句话说，“纱织”和“雅典娜”真的是可以等同的个体吗？这个女孩是紫苑看着长大的，就算成长的轨迹与常人不同，但是仍然有重叠的部分。或许是环境不同的缘故，虽然她仍然是大小姐，但是更加开朗，坚定勇敢倒是与原来没有变，还有点傲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逐渐地不再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这个女孩，每一次接触的温度都是真实的，每一个看到对自己在微笑都是能够确定那是传达给自己的。甚至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对方传达的感情。
会抱怨自己的烦恼，会高兴地诉说自己的喜悦，这样的女孩不是动画中一个只有部分展现的角色，她是真实的。
在这个世界中，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在与女孩相处多年后，紫苑真真切切意识到了这一点。
糟糕。紫苑无声地哀叹。有点不想回去了，现在支撑着自己的大概是执念一类的东西。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回去。
远处的乌云再一次汇聚，暴雨又开始倾泻，只不过这一次，它似乎没有了停息的意图。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Act.35 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