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最想做的事 ...
-
总有一些人让我们在不经意间卸下伪装的面具
——陈萱曦
飞机不断攀升，经过短暂的耳鸣之后，噪音声缓缓减小，心中的烦躁也慢慢随之消散，林梦梵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给明星化妆，跟班，日夜颠倒，三餐不济，尤其是最后一段时间，为了控制片资，早点杀青，往往四五天连着赶戏，有时一天都睡不到一个钟头，所以这会儿睡死过去了，哪里还会想身边这人是谁，是不是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
陈萱曦也累，累得头昏眼花，自打她从老陈手里接管下了陈家的家业以来，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耗在了打飞的上，就连秘书小简私下开玩笑时也常打趣咱们陈总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尽管累，可是陈千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瞅一眼身侧沉睡中的女人，几次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都被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那件事以后，她有特意让小简打听过这个叫林梦梵的女人，当然她的理由是这人技术不错可以请来做自己的专业造型师。然而当小简打电话联络婚庆公司时，陈总又临时变卦，“还是等等再说吧！”
对于很多人而言需要“等等”的事都不是非做不可的，也就意味着无疾而终……
然而这一等，却不想在飞机上遇上了，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之后的暗暗窃喜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眼下侧目瞧着这个女人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什么邮件，公司，产品，合同……此时都被抛在了脑后，仿佛世上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人。
林梦梵是个美人，这在之前陈萱曦便有所感悟，然而她又绝不是那种所谓的第一眼美人，有种人就是越看越让人着迷，陈萱曦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搞明白，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将心中的那份异样情愫压下，有很多事她可以想却不能付诸行动。
迷迷糊糊中陈萱曦仿佛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那里有一个女孩一直笑着喊着她的名字，她想看清那人的脸，可是总是朦胧地看不清，可是冥冥之中她仿佛知道那人是谁，就是不愿去揭开那层面纱而已……
“曦曦，曦曦，曦曦……”声音清脆而又熟悉，一声一声的唤到了陈萱曦的心口里，她想应声，可是喉咙就像是被棉絮堵住了，任她如何都发不了声。
林梦梵并没有睡熟，或许是因为身边的那阵阵淡香吧，恍惚间肩上一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了，她想揭开眼罩看看，可是手指一动便打消了那个念头，随后微微坐直身体，方便身旁的人找到更舒服的位置，不久肩膀上就传来酸涩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搭在座椅扶手上地手腕一紧，“萱晨……”同时耳边响起声呢喃，林梦梵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名字但并不确定，仔细辨认的确是那两个字，随之而来的手腕间的力道也是越来越紧，痛得林梦梵想要尖叫，不过碍于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咬着后槽牙忍住了。然而这回她没在犹豫，迅速摘下眼罩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只见陈萱曦秀眉微蹙，双眸紧闭，额头上满是汗珠，嘴里不停地在嘀咕着什么，这痛苦的神情，显然是做了恶梦。
见此林梦梵也顾不得避忌，轻拍覆在自己腕处的手背，“陈小姐，陈小姐，醒一醒，喂，喂，陈小姐……”
陈萱曦刚睁开眼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下的座椅也似乎在不停的抖动，之后她便失去重心一般，身子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陈小姐，小心……”
陈萱曦本能地想要挣开那陌生的怀抱，只是稍一挣扎又是一次剧烈的晃动。
“各位旅客，飞机遇到气流发生颠簸，请回到您的座位，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空乘的温柔提醒犹在耳畔，腰腹间便是一紧。
林梦梵的一只胳膊搂着美人千金，见其仍是一脸迷蒙，只好自己动手，探过身子替陈家小姐将铁片插/入扣头，“陈小姐，还是系上安全带安全一点！”
“谢谢……”陈小姐的感谢淹没在周围乘客的惊呼之中，遂这一句“谢谢”并未引来回应，林梦梵反倒紧皱起了眉头，“好像不是遇见气流这么简单……”
陈萱曦常年在天上飞，自然也觉察出了异样，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一、两分钟过去了，然此次飞机的持续晃动显然不同寻常，且已引来一小部分乘客的恐慌。有人小声议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人摁了呼唤铃，询问情况，空乘只好不断地安抚众人逐渐失控的情绪，起先还有些效果，然而随着情况的恶化，越来越多的人陷入到焦躁忧虑之中。
“老头子，我就说让你坐动车不要坐飞机，你看第一次坐飞机就碰到这倒霉的事！”
“坐飞机便宜，而且又快，不是你说得想快点见到咱们的小孙子吗？”
“快快！这回儿是快了，快到回‘老家’了！可怜我的小孙孙，奶奶都还没来不及看上你一眼，也不知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听到后座的一对中年夫妇的抱怨，机舱内的气氛越发紧张，有人甚至站起身吵嚷着要机长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一名空姐为了阻止过于激动的男乘客不得不也跟着起身，拉扯之下空乘脚一崴头磕到了座椅上，撞得不轻，众目睽睽下对一个女人动手，还是个漂亮的女人，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倒不吵闹了。恰在此时广播里又传来个附有磁性的男声，“各位旅客你们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现在我们的飞机出了一点小故障，所以会有一些晃动，但是请大家坐在座位上稍安勿躁，我们会很快排除故障。”
不知是得了交代死了心，还是被这交代吓得够呛，机舱内一时静默无声，之前被撞的空姐按着额头再次开腔安慰众人，“请大家相信我们的机师长的专业性，他是我们航空公司经验最丰富的机长，请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系好安全带……”说完自己也坐到就近的一个空位上。
飞机故障可大可小，不过如果真如机师所言是小故障就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况且一个“小故障”也不会持续十来分钟这么长时间。
陈、林二人相视一眼，坐拥第一美人在怀，另一种手臂也被美人牢牢抓住，紧贴在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之上，林梦梵倒不见尴尬，相反她很理解陈萱曦的恐惧和害怕，没有人可以坦然地面对可能出现的死神，尤其是有钱人。因为相比穷人她们所拥有资源更为丰富，往往欲/望和贪念也较之更多。
林梦梵就曾经见过一个病入膏肓的女星，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要求把自己画得美美的。可纵使林梦梵技艺超群，但对着一个行将枯槁的人也是无力回天。她还记得那个女人最后对着镜子凄婉的神情，她说她不甘心，不甘心就在这大好的年纪死去，这些年自己忙着追名逐利，一天最多只睡4、5个钟头，除了拍片她几乎没有享受出游的乐趣，就连那些名牌包包和衣服都是助理替她扫货扫来的。为了制造曝光率和各类人暧昧，却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没有朋友，甚至连亲人都一个个离开了她……
“我要死了，可是我刚买的海景别墅留给谁，还有我的狗该由谁来照顾？自从进了这个圈子因为害怕身材走形，我就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最想吃的是港式烧鹅……”然而当助理给她带回烧鹅时，那个女星再也吃不到了。
女人死前恐惧无助的表情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林梦梵凝视着此刻窝在自己怀里的算不得熟稔的女人，想说得话便脱口而出，“如果下一刻我们即将死去，你最想做得是什么？”
晃动并未停止，在距离地面一万米的云端深处要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但却令自己心脏莫名悸动的女人一同死去，陈萱曦有那么一瞬脑中空白，死亡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生命的结束，也许更是一种解脱。
回忆如同泄闸的洪水涌入，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有时候活着不如死去。那一刻万念俱灰，蓦得就想起了那幕拨动心弦的绮丽……
“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最想做的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