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莉莉的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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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
这句话确实点破了蛇院的生存之道。
经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魔药课上对斯内普配制出的生死水啧啧惊叹之后，学院内部对待斯内普的立场就渐渐地开始改变了。毕竟，得到霍格沃茨里八面玲珑的魔药教授一句称赞，代表了光明的前途与绝对的实力——不管这种实力来自于家族或者个人。
而笑眯眯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还很有八卦天赋，没过几天，斯莱特林里几乎都听说，这个黑发少年的母亲出身于烜赫一时的魔药世家。甚至斯莱特林的一些高年级学生还拐弯抹角地来打听过“普林斯家的又一位魔药天才”（斯拉格霍恩教授语）。
虽然斯内普平日里还是冷着一张脸，但作为同桌的珍妮还是多多少少沾了光，连带着在学院里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尴尬了。
可是最近几天，未来的魔药大师脸却越来越冷，珍妮默默得出结论：
那是因为莉莉多了几条小尾巴。
自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新生之间第一次交恶，莉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成了一条导火索（她花了很长时间向可蒂和斯内普这两个小巫师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麻瓜的导火索），格兰芬多把她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她每次来找斯内普和珍妮的时候都是急匆匆的，总有几只小狮子放心不下地跟在她身后五米以内。
而最锲而不舍的，当然是那个头发乱糟糟的戴着眼镜的少年——
“莉莉~莉莉~”
“不准叫我莉莉，波特！”
“莉莉~别走啊~你别去找那个鼻涕精~~凭什么他可以叫你莉莉啊！”詹姆·波特跟在后面，语气里既是委屈又是不甘。
“不准你这么说西弗勒斯！”莉莉小脸气得绯红，炸毛一般地转过身，对他身后那几个男生说，“快把你们的波特抓回去，别跟着我！”
布莱克家的大少爷看着热闹笑个不停，还是象征性地拉了拉一脸傻气的好友，露出一个“你看吧我抓不动他”的表情。
“詹姆，我们还是走吧……”身后看起来更为温和的少年无奈地说了一句，被詹姆一把捂住了嘴巴。
“幼稚！”莉莉对他翻了个白眼，扭头继续往前走。
看到等在骑士雕像旁边的斯内普和珍妮，莉莉刚刚喊了一声“嗨”，詹姆一下子跳到她前面，对着斯内普，眼里全是戒备。
“鼻涕精！离莉莉远一点，你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
也许是这幅保护者的姿态刺痛了斯内普，他的语气里的嘲讽比平日多了十倍：“格兰芬多又来替天行道了吗？我以为一周的劳动服务足以消耗你比鼻涕虫粘液还多余的精力——看来我错了。”
“那也是你们斯莱特林有错在先！背后偷袭，卑鄙无耻！你这个只会躲在后面的懦夫！我是来保护莉莉的，免得你——”詹姆大叫，几个被激怒的男生都上前了一步。
“够了，波特！上次只是意外，我都说了西弗勒斯是我朋友，你能不能让开！”莉莉急了，却被挡在圈外。
“詹姆，别激动啊……”站在最后面那个男孩喏喏地劝了一句，没人回应。
“你在学青蛙吗——别把眼睛瞪那么大，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冷了下来，“嫌格兰芬多扣的分还不够多，还是，你想要再打一架？”
珍妮不得不承认，虽然是詹姆几个人挑衅在先，但斯内普这种“我不屑跟你打架，你没脑子”的轻蔑态度才更容易让人火气上头，尤其是听到哼一声都会跳脚的狮子。
“谁怕谁！”詹姆想也没想就抽出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西里斯挑了挑眉，同时举起魔杖，另一个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和那个畏畏缩缩小个子男生也把魔杖伸出来，表示出了对好友的支持。
见四个人形成了围攻的架势，珍妮不自觉地站到了斯内普一边，然后，她轻轻地按住了斯内普想要抬起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斯内普明显地一僵，他下意识地看向珍妮。
这个女孩坦然地站在他旁边，好像面对着的不是四个正在气头上准备攻击的男生，而是丽痕书店里帮忙结账的店员。她的声音不大，并没有那种斯莱特林式的嘲讽，甚至很温和，但是又让人明明白白地听出了反对的意思：
“以多对少恐怕不是格兰芬多的精神啊。”
詹姆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好友，半天说了一句：“你、你们斯莱特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峙的场景稍微开始松动了，不等斯内普再次开口，后面传来一声呼喊：
“麦格教授来了！”
一瞬间，在走廊里恶作剧丢粪蛋的、谈恋爱搂搂抱抱的、开玩笑追逐打闹的、还有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动物们都四散逃窜，詹姆几人条件反射地收起魔杖开始跑，跑的时候还看见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女生——嗯，很是诚实可信的样子。
等珍妮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就听见莉莉惊喜地叫了一声：
“可蒂！”
可蒂摸着自己额喉咙咳了几声，一脸慌张地看着跑掉的波特四人，再看到珍妮他们，不好意思地拢了拢金色的头发，脸颊微微有些红。她刚刚喊这一嗓子是真的用尽了力气，效果还出人意料的好。
“那个，我……那个刚刚上完草药课，不好意思，来晚了……”
“不晚~不晚~”莉莉和珍妮相视一笑，“来得刚刚好~”
***
白天的风波很快传到了斯莱特林。
小鹰的版本比较中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硝烟再起”。
小獾的版本比较浪漫：“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争夺为了一个女生大打出手”。
小狮子的版本已经走偏了：“格兰芬多为保护同学把斯莱特林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到小蛇这里则变成了：“两个斯莱特林被五个格兰芬多围攻但是毫发无伤”。
当珍妮和斯内普晚上被平斯夫人从图书馆里赶出来，一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就被等候多时的男女生级长分别叫走了——而两人只来得及交换了对方脸上诧异的表情。
五年级的奥利维亚已经拥有了女生都羡慕的好身材，她比珍妮高出一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含了下巴。就算低着头，她的眉眼依然上挑，那是天生的高傲。
奥利维亚委婉地表达了对一年级新生的关切，然后用及其优雅的语调告诉珍妮，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不介意珍妮使用更激烈的手段以维护学院的尊严。是的，斯莱特林禁止内部打斗，但在低年级学生和其他学院（当然大多是狮院）发生冲突时，高年级学生会站出来帮忙掐架，不管对方小几岁也一样下狠手。
珍妮不得不惊讶于这种斯莱特林式的护短——虽然往往建立在和其他学院撕破脸面的基础上，这让蛇院狠毒的名声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
尽管如此，珍妮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不时配合地点点头，等奥利维亚把话交代完，看向她的眼神流露出了几分满意。
最后，奥利维亚走到门口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对了，那个红发的格兰芬多女生叫什么来着……莉莉·伊万斯是吧？”
但她不等珍妮回答便离开了，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珍妮一愣，在原地站了半天。
回到空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吊灯的光线投在雕花的墙壁上，银色和绿色装饰格外冷清。
这是珍妮很少呆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泄气般地坐到那张（平日里碰都不碰的）皮质沙发上，打算等杰西卡睡着再回去，这样就不用对着那张鼻孔朝天的脸了。
珍妮对着空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看，她一直在努力习惯与“蛇”相处，努力学着喜怒不形于色，努力适应在斯莱特林里的生存方式。
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奥利维亚最后那句话有什么深意。
当珍妮的目光落在最角落里的一张扶手椅上，原本放松下来的背脊一下子缩紧了——
那是斯内普。
他就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冷硬的雕像。
实际上，珍妮很少看见斯内普什么都不做的样子，他的手中总是拿着书或者笔，浑身散发着“扰我者死”的气息。而现在的斯内普，更接近一个11岁少年本该有的样子——没有尖锐和冷漠，只剩下毫无防备的表情。
他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又好像看着很遥远的东西。
孤独。
这是珍妮唯一想到的词。
等斯内普的视线渐渐地焦距在珍妮的脸上，仿佛有一瞬间，珍妮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到多得快要溢出来的复杂情绪，却很快消失，回到之前那样深沉的颜色。他的语气像是质问：
“为什么帮我？”
“我……”我们是朋友吧。
珍妮顿住了，平静地回答：“我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不公平。”
“公平……”斯内普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真该被分到格兰芬多。”
然后他站起来，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是珍妮这个晚上第二次被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莉莉的尾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