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霜万里》爱之Ruth

10、威逼利诱

　　五日很快便过去了。
　　“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红！？”吴有德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我说你是不是和这个小妞串通起来骗我啊？”
　　“啊呀，我哪敢骗你啊？”薛婆子一脸陪笑道。其实霜儿信期刚刚结束，这次的确是她和薛婆子串通起来骗得吴有德。
　　“我不信！她在哪儿？你带我去！”
　　“你要硬来，倒霉的可是你啊！”薛婆子略带威吓地说。
　　霜儿知道代国人敬鬼神，边陲小镇的人就更为忌讳这些。薛婆子也曾与她说过，这吴有德家里有生意，颇为迷信。霜儿思忖着做生意的人最忌讳倒霉事了，便想了这么个借口。
　　吴有德看了看薛婆子，气急败坏地撇了撇嘴：“算了，算了，那她同意了没？”
　　“她也没明说，我怎么知道。”
　　“你今日去问她，让她把话挑明了，看看她到底什么意思，我明日再来。”说完，吴有德便拂袖而去。
　　夕阳西下，霜儿照例给薛婆子打了一盆玫瑰清露，伺候她梳洗。
　　“霜儿，我问你个事。你想不想跟那吴有德？”薛婆子没有急着洗玫瑰花露，而是开门见山地与霜儿挑明了吴有德的意思。她最好霜儿肯，这样也省得自己再去做坏事。可霜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放过你的，这里有好些姑娘开始也像你一样不从，但是没过三五天就扛不住了。他已经给我放了狠话，你也知道，我难做啊。我日后怕是保不了你了，你好自为知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逃不掉的。他整起人来比阎王都狠，你若是早跟了他，也可以少吃些苦，他对那些跟过他的女人倒是各个都不亏待，一个个都派去干轻巧活了。你瞧那红菱，前些天就被调到米铺去了不是？你想在这里洗一辈子衣服啊？”
　　“姑姑不用再劝了，我宁可洗一辈子衣服。”霜儿面上虽云淡风轻，可眼里却满是坚毅。
　　“哎，那你这几日多存些粮食吧。”薛婆子说完，便兀自用玫瑰花露洗起脸来。
　　一轮明月挂在了深蓝的天空，显得清冷孤绝。
　　霜儿望着红菱昔日睡的地方，辗转难眠：难道一个人的自尊就是如此地轻贱吗？难道为了五斗米就真的可以出卖一切吗？
　　思到此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里露出及其刚劲的光芒：吴有德！你尽管使出你浑身卑鄙下流的手段来，我柳傲霜决不妥协，绝不！你若是有胆，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霜儿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但她也不晓得等待她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春末夏初的涯洲一派青翠，潺潺的流水叮叮咚咚地为春日送上离别。
　　小溪边，霜儿心不在焉地打着缨络。她一心在想昨晚薛婆子对她说的话。她今天早上特意去田边走了走，看看有什么可以挖的番薯野菜之类的东西，因为吴有德对付自己的第一招，肯定就是克扣粮食。
　　“还是我来打吧。”绘秋看着那打得乱七八糟的缨络，知道霜儿定是在想事情。霜儿一看自己的缨络被打成那个样子，拿起针便准备把那些打坏的挑开重打。薛婆子虽保不了自己了，但总还是不能得罪的。
　　此时的她心烦意乱，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那豺狼般贪婪的目光：“小手在弄什么呢？那么好看？”吴有德从后面环抱住霜儿，两只魔爪紧紧抓住她的柔荑。霜儿惊得大叫一声，猛地挣脱了吴有德怀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哎呦。”吴有德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他的手被霜儿的绣花针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从伤口里缓缓渗出。霜儿手里紧紧地捏着绣花针，死死的盯着吴有德看，想着若是他硬来，自己定要用这针戳瞎他的眼睛。
　　吴有德及其不喜欢霜儿这倔犟，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眼神。他喜欢和自己抛媚眼，暗送秋波，或者挣扎后服软的女人。现今看着霜儿这般表情，着实觉得扫兴。他嘴角往下一沉，冷笑一声，如同豺狼般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同时又用极其可怖和邪肆的眼光在霜儿身上转了一圈，仿佛是在说“你等着瞧，我总有一天要你乖乖的服软，然后再把你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红日斜照。吴有德气冲冲地闯进薛婆子小屋，照脸就给了她重重地一巴掌。
　　“啊！”薛婆子被他那一掌掴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靠在桌上，连茶水都打翻了。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跟我耍心眼！你不让她们洗衣服，倒让她们给你做针线卖钱，你昏头了你！！！怪不得，那个小妞到现在还没从。原来都是你捣的鬼！”吴有德气得双脚直跺，恨不得掐死那薛婆子。
　　“我天天梦见翠果来找我索命，那窑子里那么多窑姐，你干嘛非要到这里来弄姑娘呢！”薛婆子一边哭，一边埋怨吴有德。
　　“少和我提翠果那档子事。”吴有德似乎也有些忌惮，但仍然强撑，“你只管按着以前的去做，我家里的婆娘我自己会管好的，断不会出事！你去逼逼她，等她身子爽快了，让她来给我服个软！你要是还做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上柳梢。
　　“谢谢姑姑。”霜儿打开米袋，只见里面都是发霉变质的陈粮米。
　　“哎，他开始对你动手了，你以后会比现在更惨，你还是赶快服个软吧。七天以后，你就在我这小屋里等他。你只要顺了他的心意，他不会亏待你的。”薛婆子又开始劝霜儿。
　　霜儿不语，默默地走出了屋子。夕阳下，她望着那些发霉的陈粮米深深叹了口气：“秀宁，这下要委屈你了。”
　　七日以后，吴有德穿特意穿了一件他认为最能让自己显得年轻的桃红色衣服，脑海里不停的幻想着霜儿泪眼婆娑，如同小猫般向自己服软讨饶的样子。然后极其下流地盘算着该如何与美人好好销魂一番。
　　他越想越得意，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薛婆子的小屋。此时已过了申时，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他想着自己的饕餮盛宴就要开始，不禁贪馋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刚踏进小屋，却只见薛婆子一人在整理东西。
　　“人呢？”吴有德觉得有些诧异，问薛婆子道，“梳妆打扮去了？”
　　“还梳妆打扮呢，我照你的吩咐每日给她最多的衣服。这丫头天天卯时不到就拿着脏衣服到最远的溪边去洗，不但洗自己的那一份，还替周围的农户洗，换些粗粮。你看看，今天连陈粮米都没来领呢！”说完，把米袋子递到吴有德面前，“这丫头犟的很，鬼主意又多，不好弄。你别再闹出什么人命来了！”薛婆子又不耐烦地劝吴有德。
　　“好啊！敢跟我犟，我看她有几个胆子！”吴有德听了薛婆子的话，肺都要气炸了。他从来没遇到过像霜儿那么倔的女人，都十几天了，可丝毫没有屈从的意思。
　　“明日她来拿衣服的时候，你和她说，让她从明日开始，去翠竹山上砍竹子。每日抬一棵竹子回来，若是她扛回来的竹子不到一丈长，就不给她姐和那个小孩子饭吃！我还不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弄不死她！”吴有德原来对霜儿的色心全都化作了一股极为阴毒的怨气。他要好好治治这个犟丫头，一定要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哪天她扛不住，来求自己了，自己更要好好的惩罚，羞辱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