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 茫茫追寻，追寻茫茫》一路向海

21、第十七章

　　伊路米回来了！
　　这个情报千真万确，因为他此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尽管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可是他太好认了——黑色的长发，白皙细致的脸庞，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那双寂如死海般的黑瞳,想错认都很难办到。
　　那么，恐怕我现在的姿势动作都有点……不是很合适，吧？
　　狼狈地收回依然贴在墙上的脚尖，不自在地又拿脚掌在地面来回地搓，恨不得这只“现行犯”能立刻隐形。然后挪挪位置，企图不动声色地掩饰墙上残留的证据。
　　运气好也不是这样的……随便来个人把我捡走就可以了啊，干吗劳驾伊路米出来?
　　两眼偷瞄他一眼，又一眼。
　　好极了，他依然面无表情矗立在走道上，丝毫没有奚落与嘲笑——既而想到，所谓面瘫，就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瘫，我这种小失态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凭这一点来判断修养问题实在不够有说服力……话说现在似乎不是做人物分析的时候吧，还真当自己在看漫画卡通，一按PAUSE就可以暂停下时间分析研究个够呐？！
　　眼看沉默蔓延，气氛有点尴尬。看来他是没打算出个声表示礼貌了，我是不是该主动打个招呼先？

　　“呃……你回来了啊！”扯扯有点僵的嘴角，想想就觉得好悲情。为什么在帅G面前我总不能保有完美的形象呢，老出这样那样的糗！但是无论如何，在这个我极需要人来引路的当口，就算出现的是伊路米我都该是万分感谢老天开眼的。当机立断，抛开一个月前的两针之仇，还有完全不实用的尴尬懊恼，开口求救，“我迷路了。”
　　小小声，一脸柔弱迷茫需要人帮助。
　　然后他说：“我看得出来。”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不为所动的表情证明示弱是个无用的策略。

　　“咳！我是想说，”没有用的东西就该立刻停止使用，反正企图搏个娇羞女子的形象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一种行为那么熟悉- -|||难道我已经和葵那家伙同一属性了么？“请问您能带我到庭院的管家宿舍去吗，伊路米先生？”
　　精明干练财务科出身的客人，没理由拒绝吧？
　　“你想找……”他微抬起头，秀气柔美的脸上并未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我想他是在表示思索吧。我常在想，若不是他那双眼睛太过冷寂太过深不见底好似空洞洞什么都看不见眼里，若是那双眼里能装进一些色彩一些神采，他给人的感觉就绝不会那么令人忌惮了。每次接触那双眼都心慌慌的，因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但是他却有可能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想找小杰他们！”出言终止他的思索，我没有多少时间再耗下去，干脆大方坦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不是找男人。
　　“啊，对！”他又转正脸庞，黑漆漆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又像越过我的肩头，用淡淡的直平的语气和声音，说着大概是想表达我说出他所想名字的欢欣的话，“就是那个说是奇牙朋友的小鬼。那小鬼西索也很看中的，现在你又要去找他……”
　　这样被他看着，我开始不自在起来……那感觉太奇怪，他好象看着我，那么直接，但是我又感觉他看的并不是我。他说着话好像很热络，可是任何对着他脸的人，包括我，却决不会做此联想。
　　那样一张漂亮的脸蛋，若是哪一天巧笑倩兮那该迷倒多少人？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活生生能把人吞进去，溺毙在一片黑洞中。
　　思绪不觉又拉到十万八千里远去，同人中毒也太深了点。
　　无奈地叹气，然后抬眼殷切地望着他。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
　　他点点头，“好，跟我来吧。”接着很干脆地转过身迈开步伐。
　　这么干脆？！
　　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人家这么好商量我当然不会不识好歹。压下因为惊讶而挑高的眉，欣喜地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果然成年人和成年人就比较好沟通。奇牙那臭小鬼，哼哼哼！
　　加快步伐，被他的速度牵着向前，甚至都有点足不点地了。但此刻我毫无意见，就是要快要快要赶快！
　　小杰，等我啊！

　　“啪嗒啪嗒啪嗒……”整个空间只有我的脚步声回响。
　　与前面那宽阔肩膀保持两步之遥的距离前行，小伊的身材看起来并不若西索那样线条张扬、有棱有角。就像他们的性格，一个侵略性大刺刺形于外，鼓起的肌肉都叫嚣着“力量力量力量”；而这一个……眯眼、雷达从一丝不苟只微微弹动的长发到即使以这个速度步行依然纹丝不动的厚实肩背扫描而下……orz 突然汗颜地发现最近怎么老在扫描人家的身材，还都是男性的！
　　……真是越来越腐败了。
　　我只是想说，即使小伊的外表看来很无害，他也只是把危险藏在表面下的那种而已。本质上和西索是没有多大分别的——至少在对待人命的问题是是没多大分别的。
　　“啪嗒啪嗒啪嗒……”听着自己急促且有节奏的脚步声，暗想好在今天没有短裙配高跟鞋，不然这么跑着，肯定形象、高跟鞋、脚脖子三重毁灭。
　　诶，怎么前面那个都没有脚步声？跟奇牙一样都属猫哦。
　　避开去想他是杀手的事实，他杀过很多人的事实，还有这种走路无声的习惯性行为是出于杀手训练的事实，心里便轻松一点。我想我的是非观道德观正在渐渐从黑白分明变成一片灰白，但我还是避免去想。
　　保有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不要去纠缠那么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主观可以改变的，因为这整个客观世界本来就不若我所出生的那个世界。顽固不变通，恐龙是怎么灭绝的，我恐怕也会那样死吧。
　　给自己找足了理由，站在一个离现实有段距离又不是太远的地方，朦胧的，暧昧的看。
　　小伊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算起来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呢，祈愿小姐。”
　　那又怎样？
　　“但是你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我不是第一次见。”所以一见面就能喊出你的名字绝不是BUG。
　　我看到前面的肩膀微微一耸，“你还在记恨我曾经对你动过手的事吧。”但从语气实在是分辨不出是否有不以为然的味道。当然我也不会有追到前头看他表情的想法……因为看也不会看得出来。
　　“不记恨不记恨。”问这么直接我怎好意思答记恨？而且说句没出息的话，活到现在已经很感恩了。“……对了！”突然想到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个，你帮我带路，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音量渐渐转小，我不确定是哪里看到过小伊很重视银货两讫的原则，后期看太杂的评论分析同人……万一是同人里的推论……
　　这样我会很想死！

　　我果然看到他慢慢转过脖子来，我我我果然说了很奇怪的话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来了来了那双能淹死人的黑洞！
　　“我……”快拗过来快拗过来，“我是说，我是会计师嘛！什么都用钱来计算是我的职业病！”看到那双黑眼睛没有转回去的打算，虽然他还是那样八风吹不动的表情，但就是觉得他恐怕是在想这个人真奇怪。窘迫得我双手用力摇，“你不用理我，没关系的！”
　　“那就三百万好了。”
　　“。。。。啊？！”

　　脑袋里短暂的空白，然后小伊向我收取“带路费”这个事实才像闪电一样硬生生劈进我的认知里。
　　他他他————居然真的跟我要钱耶？！
　　不要这样吧……冰山美人的形象不好吗？清灵高洁、不识人间烟火，最重要的是不要提钱这么俗的东西好不好？
　　嘴角抽搐两下，“揍敌客的收费标准这么高哦，看在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是不是可以打个折？”开玩笑，一分钱都还没开始赚到就要先破财。三百万说多不多，按物价标准折算成人民币也是需要十来万呢。带个路要这个价钱，你怎么不去打劫哦？？
　　“嗯？高吗？”还挺认真地给他想了一下，“你要知道，这段时间我可以至少完成一件任务。而一件任务的价码起码在一千万戒尼以上。所以我想三百万是合理的价格……嗯。”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表示自我肯定。
　　……哇咧！
　　“但是据我所知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目前并没有任何任务可执行，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你所谓的至少一千万的opportunity cost是不存在的，即这三百万是你这短——短——的这一段带路时间里的纯外快收入！”跟我争这个，也不看老娘我学什么的！连珠带炮爆出一堆学术词然后深吸一口气，露出仿若正站在正义大光环下的自信笑容，“所以，这个价码怎么说都有点高了。”
　　“啪啪啪啪……”伊路米停下脚步半侧过身，轻轻鼓起掌来，“真精彩。”
　　嗯哼！知道自己理亏就好。我毫不谦虚地接受赞美。
　　“可是你刚才所说的都是基于我目前没有任务执行的假设条件之上。而这个假设条件是‘据你所知’。那么我现在只要告诉你这个假设条件不成立，你所知道的这个讯息是错误的……”
　　他的手一摊，我分明闻到了得意的味道！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无……无赖啊他！
　　有任务也是外出执行，回家自然是没有任务了啊，这样还狡辩，摆明了欺负我拿不出人证物证！
　　我瞪瞪瞪，窝囊的是只敢瞪他的脖子、肩不敢看他的脸。就怕一看到那双眼睛立刻温度下降，喷火龙也会变爬虫了。
　　“那一栋就是管家宿舍。你再不快他们就要走了。”他指指前方。
　　诶？什么时候出的堡垒，我居然都没发现。
　　朝他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四个人影正从管家宿舍出来。哎呀呀，小杰！！！
　　“你不去阻止他们？”原地助跑先，其实我也知道这一集里没小伊的份，但不知道小伊还曾离他们那么近。
　　“我相信爸爸的决定。”
　　“唔……”一点点心虚，我以前也很相信席巴的这个决定，因为是席巴做的。至于现在……“那么我要过去了。”起跑，再见，噢，不是，是再也不见！三百万就这样算了吧，哈哈哈。
　　“嗯。那三百万我会让爸爸从你的佣金里扣，所以不用特地交给我了。”
　　“砰！！！”
　　双脚一个相绊，我彻底倒地不起。
　　算你狠……

　　“小杰，干吗？”一个声音无比轻快。
　　“奇牙……你看，那里好象有个女孩子，摔倒了！”另一个声音略显迟疑
　　“啧！”无损愉快的心情，“平地都能摔倒，那女人是笨蛋吗？”

　　真是无比熟悉的对话啊……
　　上一次是西索害的，这一次换小伊。你们还真是哥俩好哪……
　　把埋在土堆里的脸拔起来，努力让标准规范的笑容再聚拢再绽放。
　　“嗨，好巧，又见面了呢！”

　　“啊，这不是在猎人测试时见到过的小愿吗？”脑海剧场里的小杰双眼熠熠，“你怎么会在奇牙家？”
　　“我在这里等你啊！”脑海剧场中的我一个箭步向前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终于抓到你了——感动得一塌糊涂，“为了找你，我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为了找你，我与BT共处一室，被杀手抓来生财，还要被勒索带路费……呜呜呜…………”
　　“好可怜……”体贴善良的小杰也闪起同情的泪光，盈盈和我对望，“那你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是啊是啊！”忙不迭狂点头，“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回家，我已经离开家很久很久很久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想当然啦，小杰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人，容易沟通善良且没那么多心眼。哦也~~~要到手了要回家了~~~
　　“怎么帮？”
　　“借我二星的猎人执照！”

　　（注：opportunity cost是指为了做一件事而放弃去做另一件事所造成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