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年少当歌》好羽、时节

10、9

　　“阿司！”
　　羽还翌底声喝斥了一声，转头又面色平静地喝着茶。祁以月看似天真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左臂轻轻晃动了一下。
　　羽还翌抬眼看了一下祁以月，不缓不急地问道:“祁公子也是来这看衣服的？”
　　“是啊，我是为我的师姐买礼物。”祁以月一想起那件店老板死也不肯卖的舞衣就十分不满！
　　“可是那个老板他死也不肯卖给我！还非说那是镇店之宝，卖掉了会破坏他这家店的风水！”
　　羽还翌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镇店之宝啊？是那件蜀绣的云蝉薄纱金凰裙？”
　　“对呀！就是那件！”
　　祁以月拍手大叫时正好店老板捧着一个颜色鲜红靓丽的锦盒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羽……羽少爷，这，这是装好了的衣服。您请过目……”
　　祁以雪很奇怪，店老板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嘛？不知道羽还翌要卖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羽还翌倒没有立马打开来看，只是安静地喝着茶，另外一支手却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店老板不明所以只好陪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极其紧张。
　　祁以月却显得有些好奇，等不及想看地样子。
　　“阿司，打开吧。”
　　还好，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羽还翌便让阿司将盒子打开。
　　极近透明的薄衫上是描绘着祥云的图样，整件衣服以白色为主，以金线绣制不同的吉祥图纹，一只展翅的金羽凤凰栩栩如生的被绣在衫裙上，其纯正的蜀绣手法相当唯妙唯俏！
　　“这，这舞裙不就是我刚看中的吗？”
　　祁以月语气一转对着店老板大吼:
　　“你不是这是镇店之宝不卖的吗？！卖掉不是会破坏你这店的风水吗？耍我呢是吧？！！”
　　“没，没，没有啊～我这的确是镇店之宝啊！只是我没告诉你这家店是羽少爷开的。给他不算卖，也不会破坏这店的风水……”
　　店老板弱弱地解释道。祁以月被这解释气得鼓起小脸，一时说不出话！
　　“要不您再看看其它的衣服？像这种白颜色的舞衣店里还有很多，您……”
　　“不要！你这个骗子！”祁以月实在接受不了被人欺骗，在店老板想靠近讨好他时，左手一挥将店老板推开，却没注意自已放在袖中的一个荷包也因此掉了出来。滚了几下，竟到了羽还翌的脚旁边，淡蓝色的荷包上绣着一束白色的蝴蝶兰，有用银线绣制着字“映月幽兰”。
　　“你这是道德问题！你开门做生意会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你欺骗了你的上帝也就是身为顾客的我，你还不承认！你也太没品了吧！”
　　“我……我……我错了行吗？大不了今天您在这卖的衣服都算我帐上行吗？”
　　“不行！这次你骗了我，保不齐下次又骗别人！像你这样的怎么可以当老板做生意啊！”
　　……
　　阿司见祁以月和店老板吵得甚欢，本想劝劝架来着，羽还翌却伸手拦住了阿司，自已随手将脚下的荷包拾了起来。
　　触手一阵冰凉，羽还翌皱起了眉想收回手的瞬间竟觉得这荷包如此眼熟。可脑袋里却一点映像也没有。
　　奇怪啊……犹豫了一下的羽还翌还是拿着白色璎珞将荷包提起来，放到桌上。
　　“咳咳咳……咳咳咳！”
　　那荷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通身皆如寒冰般的凉，难怪祁以月要佩戴这个荷包出门，在炎炎夏日有个凉爽的东西在身上人自然会舒服许多。
　　“祁公子，这是你的荷包吧？”
　　祁以月转过头来便看见桌面上的淡蓝色荷包，急忙拿在手里仔细翻看，确定了是自已的那个才疏了口气，抬眼狐疑地看着羽还翌。
　　“我的荷包怎么会在桌上啊？”
　　羽还翌也不在意他这无礼地问语，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刚刚推赵老板的时候掉出来的啊，”又看了祁以月一眼，
　　“你很在意这个荷包？”
　　闻言，祁以月的语气也平缓了不少，
　　看着手里的荷包，“这荷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如果我弄丢了，他会很伤心的。还好没丢，谢谢你啦！”祁以月送给羽还翌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没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为何你这荷包如此冰凉？”
　　“哦，这个啊，是荷包里放有一块暖冰石，会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化，现在是夏天很热，暖冰石就会很冰凉。”
　　“这样啊……”羽还翌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祁以月手上的荷包，总觉得自已是见过的，可在哪里见的？却不知道。
　　“刚刚祁公子不是说要为你师姐卖礼物吗？我想这个，”羽还翌将桌上的红锦盒子往前推了推，笑道，“反正我拿去也只图个收藏，不如送与你，倒不知道祁公子可否交了我这个朋友？”
　　祁以月嘿嘿一笑，“朋友自然得交，可我也不能只拿你的东西啊，”转头又一脸厌烦地问店老板:“喂，你有纸笔吗？”
　　“有！有！我去拿！我去拿！”
　　羽还翌也不问其原因，只是安静地喝着茶，等店老板取来了纸笔放于桌面上后，祁以月才提笔，蘸墨，在白纸上快速地写下几行字。
　　“这？这些都是药材啊？”店老板不明白，这是在写药方吗？
　　祁以月放下了笔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和写好的那张纸一起交到羽还翌手中。
　　“这是我制的润清丹，可清肺止咳。你咳嗽的时候就吃一粒吧，还有，药方也给你吧。我师父说要礼上往来的。”
　　“如此，那我也收下了。”
　　羽还翌没有拒绝，将小瓷瓶和药方都收入怀中。可心中却一直想着那荷包的事情，正寻思着该如何询问祁以月，店内却又来了一个人，与羽还翌一般的年纪，金冠华服温文尔雅。
　　“以月，礼物买好了吗？”
　　温柔如春风般的语气除了南初凌只怕难有第二个人了。
　　“嗯，有一个免费的哦，是他让给我的呢！”祁以月很开心地对南初凌指指在坐的羽还翌。后者站了起礼貌性地向南初凌点了点头。
　　“王爷。”
　　南初凌随后也礼貌性地称呼了声“羽公子。”
　　“师兄，你不是说在满月楼等我吗？怎么又过来了？”
　　“你还知道我在等你啊，都快两个时辰了，你不打算去吃海鲜大餐了？”南初凌嗔笑道，语气间却带有一丝溺宠的味道。
　　这不提还好，一提祁以月就嘴馋了起来，赶忙抱起桌上的锦盒，对羽还翌抱歉地说道:“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师姐一定会很喜欢的，我先走啦！”
　　“嗯，”羽还翌笑着看着祁以月拉着南初凌走出店门，上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自已的心里却有种莫名地难过。
　　“少爷，人都走了，你在看什么？” 阿司问道。
　　羽还翌微底了眼帘，声音很轻:“我们也回家吧……”
　　“不是还要去另外几家店取贺礼吗？”
　　“不去了，改天再去吧。”羽还翌说完便向店外走去。阿司也不问为什么，反正他的少爷在他心里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啊，羽少爷慢走啊！”
　　店老板实在搞不懂这些少爷公子们的心思，对他来说，只要店里有生意，自已有钱赚就好了。
　　临近黄昏时分，一顶华丽的青色软轿停在了丞相府大门口，羽还翌刚一下轿就看见有人抬着一顶深褐色的官轿迎面而来，便索性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下等着那官轿停下，轿帘被一随从掀开，走出来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羽还翌向前迈了几步，对那中年男人恭敬地喊了声“爹爹！”能让羽还翌如此称呼的除了当朝丞相怕也没人了。
　　羽恒面无表情，瞥到羽还翌身后停着的青色软轿才皱着眉问道:
　　“你又出去了？”
　　“是……”
　　“不是让你在家里静养吗？”
　　“……”
　　羽还翌微垂了眼，神情有些黯然。从小都是这样，就因为自已身体不好所以只能在家里静养，每次自已出门后回来爹爹都会不高兴。
　　“进去吧，一会吹了风又该咳嗽了。”
　　又是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气，羽还翌再次抬起眼时羽恒已走上了台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突然间又想起了在织衣店里南初凌对祁以月的那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为什么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看起来更像是亲人一样，而自已和爹爹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却比陌生人还陌生？羽还翌很不明白，因为他也只是个渴望亲情的孩子。纵然人们都夸他是才华横溢，但人们可曾记得，他，羽还翌今年也只是个年仅十九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