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女儿心》月明媚

53、诡计

　　他发现珍珠把阿风叫出去，自己拿着文件夹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发呆了半日。
　　珍珠伸手要帮他擦嘴角的血痕，他很着行迹的避开了，以往他要避开也会顾及到她的感受，姿态还是怕她难堪的，如今竟什么也不掩饰了。
　　珍珠还是笑了，她想，只要笑到最后的人是她，那么中间的过程如何已经不在她的计算范围之内了。
　　所以她还是微笑着伸出手指将他嘴边的血迹擦去，纤纤的食指沾上鲜血，她竟将手指放到嘴里吮吸，本来冷艳的一个人此刻却是十分的残酷妖媚。
　　但他却是冷冷地看她，眼睛里的神色除了鄙夷没有任何感情。
　　珍珠还是笑，淡定地跟他讲，“阿正，马上你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救你，是我一直在救你，你终究会明白的。”
　　她在他面前坐下，翻开敏语的那份口供，递到他面前。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费了一番功夫一手泡制的完美计划关键一环，阿正压根没走她的计划。他略略瞥了一眼，看到最后，脸色惊讶惨白，眉头紧紧皱着，一张脸孔却开始发亮，眼神炯炯地凌厉，他向她低哑的质问：“她挨打了吗？”
　　珍珠终于感到一丝迷茫，他的反映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愤怒地咆哮说，这些不是真的，然后心理又认为是真的，接着他开始痛恨那个女人，然后开始慢慢接受她的温柔，不，不，她的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我问你，她挨打没有！你最好告诉我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然的话，你和你父亲恐怕真要后悔。别碰她一个指头，珍珠，你最好别太小看了我，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阿正，他本来已给折磨到没有什么力气，可他这样一个白面书生此时的居然发出这样强大的咆哮，同时以他受伤的左手将她的喉咙死死地掐住，将她压到她背后的墙上。
　　珍珠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她感觉到了窒息，空气一点一点被他从肺部挤压出来，她绝望的意识到，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门外的阿风冲进来解救了她，狠狠地给了阿正一拳，将他击晕过去。
　　珍珠楞楞地看倒在地上的他，他从来对她斯文有礼，说不上关怀备至，可也有一份关心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死死地掐她的脖子，死死的威胁她……都是那个妖女，都是她，如果没有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就这样办，釜底抽薪，她死掉，反正有了她的供词，阿正很快就会没事。她早晚都要死的。
　　她不动声色地字刑堂走出来，拐个弯，下楼，走到地下室的一间，将守卫支开。
　　她将门打开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半躺在椅子上，双脚翘到桌子上在哼歌。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夜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的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歌词应该是凄凉的，可是她唱得无比欢快，仿佛她不是置身牢笼而是躺在春光明媚的林子里，那里有蝴蝶，有泉水，有精灵。
　　她有些迷惑了，她关上门，靠着，静静地听她唱，等她唱晚整整一遍。
　　她觉得有点累，还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在干什么？”
　　“唱歌。”
　　“你不害怕吗？”
　　“恩，此时不。”
　　“他不相信，他相信你。”
　　“这个我早知道，你搞错方向了，如果你叫我写一份全是开脱自己，又拉他下水的供词，那还比这个有用些。”
　　“哦，是我疏忽了，也许你应该早给我意见。”
　　“可是也不好，我算不准他会不会相信，从小到大，我就是算不准他。”
　　“从小到大？你想告诉我，你比我更早认识她。”
　　“是啊，大概吧，七八岁的时候，他不可一世，于是我一直作弄他，后来，不骗你，我们很要好，然后他不见了，过了那么多年，又出现，一模一样的自说自话。可是我们相爱跟以前一样。”
　　“我相不相信你的故事都不重要了，不过你也可以听听我们的故事。”
　　“哦，说来听听，我确实很闷，你们这招待客人招待的可真不好。”
　　“我们很默契，你知道我说什么吗？你看我很现代，其实我很保守，一辈子只想跟一个男人。”
　　珍珠很满意地看到她面色惨白，脸色很难看，摇晃的椅子也停了下来，想装的无所谓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珍珠微笑了，她已经知道他们的软肋。
　　她似有点为难得看她，手已经很自然地放到自己的腹部，脸上散发一种虔诚疯狂的光芒，“如果你有机会做母亲，你也一定会知道什么比爱情更叫一个女人变得疯狂。”
　　她又不免脸上有些悲伤，“可能他真的爱你，他不肯承认这个孩子。可是我跟你发誓，这辈子我只会怀他的孩子。”
　　敏语木木的看她，她的脸上忽而些恳求忽而些狰狞，“你放过我们吧，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么多年你没有他照样活的好好的，我不行，他离开我一天我就会去死，想想看，你们的感情，值不值一尸两命？”
　　敏语默不作声，她放下高跷的脚，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
　　似是思考。
　　珍珠看她瘦削的肩，嘴角露出一丝笑，阿正，你终究会是我的，她会主动放弃你，她不够爱你，她对你的爱敌不过她的正义感，这就是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