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合璧》核桃麦片

10、10、为你心疼

　　这边故事讲了一晚上，那边麻将打了一晚上，某人就是喝了一晚上。听见声音，最先跑过来的是闫瑞辰，急忙看瑞瑞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吧，你们别动，我叫服务生。”

　　这是刚才唱歌的美女推门进来，一看大家都在这边，想着应该是快散了，凑到男友身边，不久，南枫的朋友带着美女先走了。服务生来打扫了房间，薇薇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会所的位置靠近江边，晚风吹拂，窗外看得见江对岸市内的灯火辉煌。薇薇神色黯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很乱。

　　隔着屏风，韩睿站在另一个窗户边上，整个人笼罩在夜色中，身后的灯光都成了背景，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口中吐出的烟圈，丝丝扣扣萦绕在周身。妖娆而神秘，孤独又无助。

　　薇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等一支烟抽完，韩睿走了出来，薇薇好像考试作弊的小孩子似的赶紧收回目光，走到前厅，瑞瑞窝在她家闫瑞辰身边，吃着水果，许南枫和闫瑞辰在喝酒，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屏幕上放着一首法语歌，气氛温婉宁静。薇薇在一边坐下，抱着抱枕，若有所思。韩睿过来后，在旁边坐下，身上有着酒气和烟味混合的气息，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
　　他没有拿啤酒，直接倒了一杯威士忌，灌了一口，辛辣的滋味似乎并不是享受，眉头皱了皱，嘴唇紧抿，然后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南枫觉得韩睿今天真的是喝得有点多了，开口劝道：“韩睿，差不多就行了，你哥今天有事没来，要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要发飙的。你明天还去医院么？”

　　“呼……下午班。”

　　闫瑞辰也不想让韩睿再喝了，提议道：“南枫你要去西边大院么？不是要去给许爷爷送药么？我和瑞瑞送韩睿和薇薇。”

　　薇薇道：“你们都喝酒了，没问题么？不要酒驾啊！”

　　许南枫道：“我就那会喝了这一瓶，没事！瑞辰你们两口子打车走吧，韩睿和薇薇我送。”
　　韩睿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耙了耙头发，“没事，都不用送，我自己能走，你送了我们再回去太晚了。薇薇是回家还是回学校，我们打车一起走？我送你。就这么定了，走吧。”

　　说完便起身，示意薇薇一起走。薇薇也没矫情，回学校是离他家不远，那就一起呗。

　　薇薇拿起包包，跟大家打了招呼，追着韩睿出了会所。

　　车上异常安静，两人都坐在后排，韩睿报上中医大学的地址，就再也没开口说什么。薇薇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掏出手机刷刷微博。不经意间，瞥见韩睿一只手按着胃部。薇薇心里暗叫不好，再看看他的脸色苍白，隐忍难耐。

　　薇薇小手冰凉，摇了摇韩睿的胳膊，轻声问道：“你不舒服么？我让司机停车？”

　　“不用，就是胃有点疼。马上就到你们学校了吧。”

　　“你这样我不放心，先把你送回家吧，你家在青年路哪个小区？”

　　韩睿其实是真的很疼，所以也没坚持，“梧桐名邸B座601。”

　　路上薇薇见到有药店，让司机停车，买了蜂蜜，醒酒茶，买了点胃药，已被不时之需。韩睿感觉像是昏睡过去似的，昏昏沉沉的。直到薇薇把他摇醒，扶着他下车然后上电梯，然后进门，倒在床上。一系列动作下来，薇薇整个衬衫都湿透了，打开空调调好温度，又帮他把鞋脱掉。

　　薇薇提着从药店卖的东西，找到厨房烧水，冲了一杯蜂蜜水和醒酒茶。没过一会就听见有冲水的声音，急忙跑进卧室，韩睿刚吐完，洗了把脸，靠着卫生间的墙坐在地上，薇薇从来没处理过这种场面，她老爸可是酒精过敏，滴酒不沾的。薇薇手忙脚乱地在毛巾架上拿了条毛巾，帮他擦了擦滴水的脸和头发。看他脸色更难看了，右手还是紧紧地捂着腹部。

　　“好点没，我冲了蜂蜜和醒酒茶，我扶你起来，可以么？”

　　要么说喝醉的人是一滩烂泥呢，韩睿借助薇薇的力量站起来，还没走出卫生间，就捂着嘴趴道马桶上吐了起来。薇薇在一旁拍着他后背，看着都很难受，发现韩睿不太对劲，蹲下来在一旁问，“怎么啦，是不是很不舒服？”问的极其白痴，哪里是个医生说的话。

　　韩睿真个人没什么直觉，除了疼就是疼，酒精作用下，早就失了专业水准了。韩睿干呕了半天，结果呕出了血。薇薇一看，心里就毛了，这丫不是没吃饭就洋的啤的混着喝了吧，这是上消化道出血还是胃粘膜出血。

　　要冷静，薇薇不断提醒自己。快速帮韩睿清理了一下，让他漱漱口，然后扶到床边，保持身体侧卧，把脚垫高，好让血液回流。薇薇在冰箱里找了冰块，用毛巾包着，冷敷心窝处。过了半个多小时，见韩睿好像睡过去了，虽然脸色还是很难看，眉头紧皱。

　　刚认识不久，哪里知道韩睿的过往病史，心想一个医生不会把自己搞得太糟糕，酒后吐血也是正常，薇薇淡定，别慌。

　　然后跑到厨房，翻了翻柜子，好歹找到点大米，熬点大米粥，看是一会醒了喝还是明早喝。如果一会还是呕血，就要去医院了。

　　韩睿的卧室有个沙包式的懒人沙发，薇薇把它移到床边上，整个人窝在沙发上。隔一会看一下，摸摸他的额头，有些低烧，又把凉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韩睿一直都没醒，薇薇就这么反复观察，换洗毛巾，折腾到四点多，实在扛不住了，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阳光洒进卧室，韩睿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不经意扫到旁边，看到沙发上窝了一个小人，像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一样蜷缩在沙包里。韩睿揉揉眼睛，宿醉后的头疼难耐，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景，停留在除了会所，上了出租车，之后的事情脑海里一片空白。

　　看到白薇薇在旁边，心想昨天估计出丑了，都是最后那杯洋酒惹的祸。韩睿坐起身清醒了一下，低头看自己褶皱的衬衫，还没散去的酒气，自己都无法忍受。

　　白薇薇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忽然一个转身差点没掉下去，韩睿一惊，一把捞起她。抱起来往客房走去，这丫头，165的个子，体重也就90斤，居然还有醒过来，还往韩睿怀里蹭了蹭，钻了钻。韩睿被她这可爱的无意识的小举动，逗笑了，脑海里居然恶作剧的想象成一直贵宾犬在撒娇。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还蹭，我自己都嫌臭，一身酒气……”
　　把人安顿在客房，韩睿便进了浴室。

　　白薇薇这边睡得正舒服，一觉醒来，已经正午12点了。睁开眼，有点恍惚，这是在哪儿呢？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还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舒了口气，韩睿家，这不是他卧室啊。薇薇下了床也没找到鞋，光着脚跑出去，看到韩睿气定神闲地坐在餐桌边玩pad,桌上摆好了饭菜，好像是在等她一起享用吧。

　　听见声响，韩睿扭头一看，如沐春风，神清气爽的韩医生再现了，“你醒了，昨晚谢谢你，赶快过来吃午饭吧。”

　　说着，他走到门口的鞋柜，拿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递到薇薇脚边，“穿上吧，别光着脚跑。我这没有女士的拖鞋，你先将就一下。”

　　看着薇薇，呆呆愣愣的，想着还没睡醒，说完，拉了一下她。“快点吃饭，我都饿了，你可真能睡。”

　　薇薇一听这话，战斗力瞬间满格：“什么啊，我早上四点多才睡的，你一晚上又是胃疼，又是吐血，又是发热的，我能睡着么？吓死我了，就差打120了，幸好不太严重，你今天最好自己多留意一下，不行，去照个胃镜，一定要好好养养。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医生，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韩睿端着饭碗，盯着像机关枪一样的薇薇，咳咳，“薇薇阿姨，我们能先吃饭么？吃完饭在训话……”

　　薇薇一听，就跳脚了，你才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

　　薇薇看桌上菜，基本口味清淡，也就没说什么，自己也饿了，懒得跟他说还是先吃饭吧。

　　韩睿看着眼前这个女生，漂亮但不张扬，贴心而不粘人，心里不由暗生好感。要说自己已经32岁了，也不是23岁的毛头小子，要是连小丫头的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就有点失败了。这几年，除了几次相亲，医院的小女生也有对他明示暗示的，都被他冷漠拒绝了。没有了叶子文的韩睿，工作才是最好的寄托，他从潜意识里抵触这种磨人的恋爱，伤心伤脑筋。

　　但是白薇薇他们接触的几次，他能感觉到她的关注，虽然她没有说过，但是这么温暖他很受用。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用餐，还是在韩睿家，薇薇总觉得不太自然，感觉怪怪的。

　　“我昨晚熬得粥，你喝了吗？”

　　“恩，早上起来喝了，还不错，锅里还有你要么，我帮你盛。”

　　“不要，我不爱喝白米粥。那是病号餐。”

　　韩睿一下子，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现在才发现这丫头表面温顺，性子却挺倔的。

　　“我吃好了，我能继续说话么？”

　　韩睿被她都笑了，伸手示意，您继续。

　　薇薇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我不知道昨天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医生，你比别人更清楚自己的身体，难受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幸好不是胃出血，你这两天自己多注意点，注意休息，按时吃饭。不要沾酒，别让人看着难受，看着心疼……”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听不见，像是喃喃自语。

　　韩睿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觉得很好笑，忍不住逗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能不能……”

　　“哎呀，没听清算了，我回家了，今天都旷课了！”说完就要走。

　　韩睿连忙拉住她，“别走别走我开玩笑的，等下我送你，你照顾了我一晚上，谢谢，真的谢谢你！”

　　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韩睿洗了碗，薇薇还在那纠结：他是不是看出来我喜欢他了，没有这么明显吧，我要自己告诉他么。女生不应该矜持点么……额，你都在别人家呆了一晚上了，你可真胆大啊，老白知道了，非剁了你不行……怎么办啊！一开始就这么主动不好不好！前女友回来怎么办，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