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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O.7 ...

  •   NO.7 参 X 天 X 大树

      半梦半醒中仿佛听见了瓶瓶罐罐被打翻的嘈杂声响,我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机警地四下张望,才发现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睡了多久。又怎么可能睡得这样死,连他们离开都察觉不到。

      揉着脑袋打开门便看见芬克斯正跟林颜秋,多克里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餐。看见我出来,他举起左手的杯子招呼我过去:“咖啡不错哦。”

      只有我在他们的生活之外。突然觉得孤独。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我掐了下去。大清早的发什么颠,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需要伙伴。

      “什么时候出发。”我双手始终环在胸前,面无表情地在桌边挑了个空地坐了下去。

      “随时都可以。”林颜秋笑。

      这时我才发现她换上一件严严实实的长袖连帽衫,戴着手套,接口处用绳子仔仔细细缠了起来,下身的长裤用同样的方法死死塞进靴子里。

      或许是见我瞧她的眼神奇怪,林颜秋立刻解释道:“林子里蛇虫鼠蚁多,保护保护。”

      我最讨厌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猜中,而林颜秋则似乎特别钟爱察言观色。

      “走吧。”我移开盯着她的不善目光,起身朝门外走去。

      今天天气似乎不错。阳光尚能透过茂密高耸的枝桠在地面撒上寸许光辉。可即使是晴好天气,脚下的土地依旧阴冷潮湿,踩上去会留下浅浅脚印。从未见过热带雨林,此刻神色虽满不在乎,心里还是有小小激动。

      跟杀人之前的兴奋不同。这是对未知的期待与恐惧。

      多克里走在最前引路,林颜秋跟在他身后,芬克斯殿后。一开始还能分辨出草丛里开辟的小径,走着走着便只能拨开齐腰深的苔藓和灌木向深处前行。

      多克里见我用伞拨开草丛的厌恶表情,笑着道:“这是雨林边缘,树木不比里面密,地上灌木多不好走,进去就好些。”

      “这路不难走。”我这么说倒不是跟多克里斗气。从前在流星街的时候成堆的垃圾山还不是照样爬过去。这些花花草草算的了什么。

      林颜秋见多克里听到我的话后尴尬一笑,立即给他找了台阶下:“多克里叔,飞坦可是猎人呢,没这么弱不禁风,不用担心他。”

      “早些年的时候也有猎人来过。”多克里只是抬头怅惘地望向天空,我也不知觉地跟着他向上看,这才发现半空中都是纠结缠绕的碗口粗的藤蔓,被厚厚的青苔覆盖,有烟雾浩渺的错觉。

      林颜秋见多克里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立刻接道:“他们来是做什么的?”

      多克里叹了口气:“说是研究昆虫,也不要当地人带着进去,弄得多少神神秘秘。”

      “猎人好多任务都是机密呢。”林颜秋赔笑。

      切,猎人,说得好听,也不过是帮着政府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们是不知道林子的可怕之处才敢这么孤身进去!”多克里回头看着我们表情凶狠语气愤慨。一下子气氛僵到了冰点。

      林颜秋立即卖乖:“所以我们才找了您带路呀~”

      看见林颜秋神情无邪,多克里只能无奈地叹气:“唉…一个都没出来呢。”说罢摇了摇头便转身继续前进。

      一直到多克里走远,芬克斯突然拉住我耳语:“那些人会不会是去找彩色卵的。”

      “这说不准。这林子邪得很,有价值的东西还多。”话是这么说,我心里的想法还是跟芬克斯一样。

      听见我的话,芬克斯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欲言又止婆婆妈妈才不是他的性格。我虽疑心变大,却也宽慰他:“依我看,这些话都是那老头编出来的。不过是不想我们到处乱跑罢了。”

      芬克斯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听清我的话没。我也不再理会他,加快脚步追上林颜秋恍惚的身影。

      约莫到了正午光景,周围横七竖八的树木明显增多,张牙舞爪的树枝上挂着翠绿的蕨类植物,洋洋洒洒层峦叠嶂,愈发看不清前方状况。而地上多是粗壮的断枝和根茎纵横,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并不比之前好走。

      一定是多克里怀恨在心,才故意带我们走这样的路。
      这小心眼儿。

      正当我在心中狠狠鄙视他的时候,多克里停下了脚步。我走到他和林颜秋身边,驻足抬头打量眼前的参天大树。

      这是一颗真真正正的参天大树。不知在这雨水充沛的林子里纵情生长了多少年。当初为了争夺阳光拼命地向上,得到滋养后便开始横向发展。根茎在地表匍匐,如同蛟龙盘旋。树枝开花散叶,甚至与地面连接。有飘渺雾气缠绕在主干。

      竟让人油然生出敬畏来。

      “这是林子里最大的紫檀了。”多克里笑着站在一旁的树枝上。

      对了,按照林颜秋的说法,我们是来考察紫檀的。
      紫檀你妹啊,我就认识椰子树。还有松树。白桦。榕树。这么一想,还是挺多的。

      “紫檀也会这样‘寄生’在榕树身上么?”

      听见林颜秋的声音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那棵参天大树的旁枝上。

      等等,原来那棵不是紫檀是榕树么。
      不,我记得榕树不长这样……

      “这算是特例吧。”多克里对林颜秋提出的问题很是满意,“这株紫檀生命力格外强些,我们一般都叫它紫檀王。”

      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王并不需要自己强大,只要找到足够威慑旁人的‘寄主’,再从‘寄主’身上夺取力量便好。

      林颜秋从树枝上跳下,来到多克里身边:“叔,这林子有多大,我们走了多少,里面还有别的紫檀吗?”

      “林子可大了,我们走的不到百分之一呢。”多克里神采飞扬很是骄傲,“这紫檀不比寻常树木,并不多见,要考察,这棵就是最好的了。”

      “一棵看不出名堂的。叔,再带我们到里面去看看吧。”林颜秋撒娇般的摇动着多克里的手臂。

      多克里拿她没办法,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再往里走今晚就回不去了。你们什么装备都没带,要怎么在林子里过夜?”

      林颜秋却依旧不泄气:“叔你少骗我,你们进林子里过夜难道还搬张床么?我们都是在野外呆惯了的人,爬上树枝站着都能睡。”

      “小祖宗,我们现在回去明天好好准备过再来不是一样的吗。”

      林颜秋撇撇嘴:“叔,你不就是想去佩奇家蹭晚饭吗,等出去了我亲自给你做顿好的,绝对比佩奇媳妇做的好。”

      听见林颜秋的话,多克里笑了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我怕了你了。就带你再进去看看吧。但记住,千万要跟紧我了。”

      “知道啦知道啦~”林颜秋说罢便屁颠屁颠跟着多克里朝里去了。

      虽说极其不满她的讨好作风,但事实证明有时候林颜秋耍无赖的做法还是出奇的奏效。

      正准备走,回头却发现芬克斯呆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是怎么回事,从听到多克里说之前有猎人来过开始便一直魂不守舍。

      “阿芬,要走咯。”我唤他。

      “飞坦。”他抬头望着我,难得神情如此严肃,将手中死死攒着的东西递给我,“这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便觉得寒意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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