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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chapter.84 一心作死 ...

  •   最近老是做奇奇怪怪的梦,有的时候也会偶尔错觉,大概昨天晚上是空空白白的睡了一觉。

      心就像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般,黑暗里什么都看得模糊,只能闻到那随着喑哑的风向自己袭来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以及那隐隐约约弥漫的硝烟呛得她直咳嗽。看到远方遍地的尸体,有天道众的,也有军营的战友,不经意间的瞥眼,发现一两个熟悉的面孔横尸在地上,自己的脚下。

      似乎有人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但是经过风的袭过她模模糊糊的什么也没听清。只感觉身子在不住的颤抖,他们都不见了,仅存了她一个人。

      慢慢地转头,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般。银灰色的发丝沾满的红色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神空洞的盯着她看。

      抑制不住,嘶哑的声音就这样发出:“啊——”

      ……

      从断断续续的睡眠里醒过来,嗓子干疼。拿起床头柜上的凉开水,咕咚喝下一大口,感觉那股凉意顺着食道流淌到全身,然后忍不住打一个寒战。

      弦夕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找温度计,用酒精棉花简单地擦一下,塞进嘴里,张开嘴才发现,嗓子疼得厉害。

      过三分钟拿下温度计,没有预料错,果然发烧了。

      在药箱里翻了半天,没找到退烧药,干脆喝了口水,又躲到被窝里。

      迷迷糊糊的突然记起以前自己发烧的时候,银时背着自己大半夜的跑到医院里,一路上还一直念叨着:“你可不准给我睡哦,给银桑我坚持住哦,不然以后银桑把你的布丁全都吃掉。”

      明明是那么听起来让人好笑的安慰,弦夕却觉得很怀念。

      看似自由其实比谁都要谨慎小心。

      对改变充满了恐惧。

      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好,但是她没能力改变它。

      现在这样——浑浑噩噩,黑暗无光,一点点小的恩惠就能开心很久。

      做的梦越来越长,以至于差点被它反噬了自己真实的人生。

      无法改变任何。

      无能力也无力气去应付。

      只是想在做错事之后可以再一次不管不顾的扑进温暖的怀抱,只是想在闯了祸之后可以再一次任性的撒娇。

      早上起床的时候打开电视,听着早间新闻的声音一边刷牙洗脸。马上就要到天气预报了,但是拉开窗帘打量了一下今天的天气,弦夕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事情发生之后,她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持续的高烧,梦呓,昏迷,足足折磨了她一个星期,醒来之后身体里的器官都站出来反抗了,它们没办法这么快去接受她的变化,然后弦夕不得不接受长久的康复休养。

      并没有像电视或者小说里面演的那样,女主角遭遇了巨大地打击,失去了最痛苦的那部分记忆。相反,那些回忆在弦夕的生命里,牢牢地占据着自己的一块领地,动也不能动。

      至于是谁救了她,又为她打开了手铐,那不得而知,据医院里的医生说,是岸边的几个临时回乡的武士把我捞了上来,顺便把弦夕送到了医院。

      全身总共二十处骨折,其中一个脚踝是全粉碎性骨折,肺部也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动过手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几乎都没有大碍,可惜的是左耳一辈子都听不到声音了,有时候会突发性神经痛,反正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后遗症,撑着这副身子还能苟延残喘,弦夕觉得自己的命真是太硬了。

      脚边的猫咪蹭着她的脚跟,弦夕知道它是饿了,这是她搬到这间屋子里来在后院里发现的野猫,和以前在松下私塾经常被虐待骚扰的那只长得一摸一样,弦夕很好心的收养了下来,毕竟这是除了她之外在这个屋里的唯一活物。

      把牛奶倒在食盘里,弦夕看着猫咪很欣喜的弯下身去伸出粉嫩的舌舔着牛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的头顶,像是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一样,它用头顶轻轻蹭了蹭弦夕的手掌,鼻子一酸:“他们说我现在是废人了,银时他们也一定都以为我死了吧……”

      左眼的视力逐渐变得不太好,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左眼睁不开了,去找医生检查之后说是感染了,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用手揉的时候,也许是弄破了一根毛细血管。再哭可能会哭出血来,所以叫她尽可能不要用眼过度。

      虽然从理智上知道自己现在是半个废人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慢慢从大厅中央蹭到门口,扶住那副拐杖。脑袋一时之间的疼痛致使她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拐杖也随之倒在了地板上,弦夕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慢慢的撑起来,拿起拐杖,自己可是把前世没有受过的伤可全都受了一遍啊,应该回去可以评一个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了吧?

      一拐一拐的走进医院,弦夕被护士扶着进了医生的办公室,然后让医生复诊。

      “是有康复,但是你的肺部也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的功能,其他的器官也是这样,要慢慢来,不然一下子承受不了。何况你现在呼吸还有些不顺畅,我建议你还是在病床上用呼吸器比较好。”

      “知道了,谢谢你医生。”道谢过后,弦夕还是拒绝了医生好心的要求,其实她身上的伤自己十九岁的时候也受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病床上躺半个月闲的受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有……关于这只脚的事,就算不懂医理我还是知道的,恢复身体这些日子一定已经过了最佳的塑形期,是要重新折断一次的吧?”

      “再次折断骨头这样的事情……还是你身体状况好点……”

      “现在就可以的。”弦夕深吸了口气,然后恳求医生:“如果没有这一步,我这辈子都要靠着拐杖了。”

      “那好吧……护士你来帮我一下。”医生皱紧了眉头,似乎是不忍心下手。

      “诶?医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一旁的护士显然也是怕弦夕再出什么差错,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身体是撑不过这样的折腾的,弦夕小姐你还是……”

      看着一时间两人的沉默,弦夕只好自己伸出手来,至少除了脚以外,自己的手还是完好无损的,除了泡海水太久一只手的伤口有些溃烂之外,骨骼还是没有损失。

      只听骨头咔嚓一声,瞬间,疼痛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疯狂涌进,额上沁出大滴冷汗,再一次无征兆的折断骨头,可以想象痛到什么程度,但弦夕连肩胛骨被钉穿都只是闷哼一声,这种情况就是死死的咬住下唇没有发出声音。

      一旁的护士焦急的翻出来夹板,绷带之类的来,让医生帮她把脚踝固定住,递给医生之后又急急忙忙的拿来了呼吸器,“咳咳!呼……这样…就好了吧……”弦夕连忙呼吸了几口,差点没喘过气来,然后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有些虚弱的笑着。

      结果一旁手忙脚乱的护士递过来的水,缓解了些疼痛,弦夕松了口气,看着自己重新打着石膏的脚踝,接着猛地吐出一口血,是肺部被刺穿的那个伤口复发了,幸好自己刚刚坚决了那么一瞬间,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才不想坐着轮椅撑着拐杖的去见银时他们,他们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想到这里,弦夕又觉得有些委屈,眨了眨眼睛才缓解了那些酸涩感,然后看着眼前护士拆开自己手上的绷带时的惊恐和指责,再看看一旁的医生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小祖宗,你的伤口暂时最好别沾水我告诉过你几遍了!你又碰刀了吧?你可给我省省吧,你的身体现在支撑不住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不能负重不能负重我要说几遍你才能听啊!”

      “是是,抱歉,我不想成为……该死的废人。”弦夕叹了口气,这下子自己又要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八天的了,后背都快发霉了,她实在不能不去碰刀,如果等她康复之后连刀都不会用了怎么办啊。她不愿意放弃自己,一丝都不愿意。

      弦夕知道,她从来不是一个坚决的人,因为以前她的身边有太多比我坚硬和强大的人,自己总是懦弱,闪躲,因为她知道有那么坚强的后盾,一直在她的身边,替她来做决定,甚至替她打开她拧不开的瓶盖。

      她可以不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她拥有着许多人触碰不到的东西。

      她的自尊心,让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可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chapter.84 一心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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