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天空》龙飘雪

28、被断送的公平

　　“基督躺在坟墓中，因了我们所有的罪。他再次从墓中升起，为我们带来真的生命。为此我们应欢欣鼓舞，因了上帝的荣耀和慈悲。”

　　佐尔跪在圣像前，低声祷告。

　　“而这一切都源于我们的罪，彼时世上没有清白，死亡由此而至，凌驾于我们头上，哈利路亚。”

　　佐尔站起身。自从飘雪走后，这个房间他再也不许别人进来。心痛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在这里向上主祈祷。祈祷在天上的飘雪可以原谅自己的罪。

　　坐在飘雪的床上，沉浸在一片淡紫色之中，佐尔的心空洞得只剩下泪。

　　“怀着安静、喜乐的心，我出发，按照上帝的意志，充满信心的心灵，静静地歇息，就如上帝曾答应我的，死亡已成安眠。”飘雪临终时的悼言，每一个字他都刻在心底，每一个字。

　　有多少次他都幻想着，打开这扇门，可以看到飘雪淡淡地微笑；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无数次晃动在眼前；有多少次他都在梦中，带着不法触及的幻像哭醒。可是他，面对众人的他依然是，必须是肃然的，静默的。可他心底的伤，只有在夜沉人静的时候才可以独立舔拭。

　　飘雪，你在天上还好吗？会不会有些寂寞？寂寞的时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来我的梦中？

　　门外有人敲门，“陛下，您在里面吗？”是小勇的声音。

　　“什么事。”

　　“送亲的队伍已到境月城境内。”

　　“知道了。”

　　飘雪，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要迎娶王妃的日子。可我，根本不想要什么王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不在乎。我娶她，只是因为他们送来的那些人里，只有她，只有她的名字里有个“雪”字。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可是，你……

　　佐尔的眼前一片迷茫。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流泪。怎么可以？是我，是我亲手毁掉的你。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你受苦。那种无能为力的心情，你了解吗？看着你受伤，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受不了这种感觉。这种无助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没用。

　　如果真的要断送，还不如我亲手……

　　飘雪，你明白吗？其实，我知道，你明白的，你说，当死亡已成安眠。我就知道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明白我。

　　如果有来生，如果真有来生的话，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找到你？

　　“陛下？”小勇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事？！”佐尔有些恼。为什么总要来打扰我！

　　“王妃，已经进到镜月城了。”

　　“带她去房间就可以了。”

　　“可是，陛下……”

　　佐尔猛得拉开门，小勇吓了一跳，佐尔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像要杀人。

　　“我说了，带她去房间。”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冰。

　　“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小勇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佐尔的背影大叫。

　　佐尔转身，目光如剑。“公平？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女人，仅此而已。我的公平，早就被我自己断送了！”

　　融入黑暗的佐尔，让小勇的心莫名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