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瘦马病书生

69、幽泉水

　　“哈……哈……哈……”这时，萧六听见一个奇怪的喘息声在她身边的土丘后面响了起来，她抽出沉碧剑走慢慢向声音的来源处。

　　土丘后，一只饿鬼嘴里塞满了泥土，听见萧六的脚步声捂着嘴仰起头来看萧六，两只眼窝深深凹陷进去，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它的背脊严重弯曲，只能四肢着地像只猩猩一样在地上手脚并用地行动，但它似乎习惯了这种方式，奔跑起来的似乎非常之快。

　　那饿鬼抬着头愣愣地看了萧六许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渐渐地它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大笑。干裂的嘴唇狠狠向上仰着，嘴巴大大张开，嘴里混着唾液的泥土一坨坨地从它嘴里掉下来。最后，它狠狠地甩了甩头，抖出口腔里残余的泥土，露出污渍斑斑的牙齿，猛地向萧六冲了过来。

　　萧六很难想象这样的怪物，生前居然和她一样是人类，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在饿鬼对准她的脖颈用力跃向她的时候，一剑挥了下去。

　　“扑”的一声，饿鬼软绵绵地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黑色的血液在它身下汇成一小滩，伤口里便再没流下什么东西。

　　血液一流出来便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萧六将动用灵力灌注在眼睛上向那处看去，只见一片白花花的地毯向她飞奔而来，竟是那群四散而逃的饿鬼。

　　那只巨大的人形怪物被凤白衣烧死后，它们本来已经离开地底裂缝，这下又被同伴的血液吸引回来。这些饿鬼在人形怪物的控制下，原本不会互相侵食，人形怪物刚被击败的时候依然保持了这个习性，但在血液的诱惑之下都恢复了本性，一只只红着眼睛向饿鬼的尸体狂奔而来。

　　起初萧六的气息被浓烈的恶臭味掩饰住，可在饿鬼们靠近后就灵敏地闻到了她的气息，多年的训练令它们的嗅觉无比灵敏。它们非常轻松地分辨处萧六气息与恶臭味的区别，她身上修士的灵气不知要比血液好上多少倍，足以让这群饿鬼们为之疯狂。

　　果然，它们全都放弃了地上的尸体，转而疯一般地扑向萧六。

　　萧六见状连忙挥出一道剑光，将领头的一小片饿鬼用召出的雷点轰成了灰烬，她本身就是雷灵根，对天底下一切邪物有克制之用，成功令得那群饿鬼顿了顿。奈何它们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后面的饿鬼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反而令得饿鬼群更加快速地向萧六涌来。

　　萧六急忙御剑飞起，那群饿鬼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踩着同伴的身体，凭空搭起了一座小山，位于下方的饿鬼不断地跳上来，想要将萧六拉下来。萧六哪能如它们的愿，急忙催动飞剑疾速离开。

　　“无知小儿胆敢打伤我，还想活着离开！”这时一声大喊突然在萧六耳边炸响，萧六只觉得脚下一空，竟被一阵巨力拉坠下去。

　　原来那只人形怪物居然还没死透，被凤白衣放出的火焰烧得全身炭黑，全身上下只有一只眼球还保持完好。萧六一被它拉住，人形怪物身后的饿鬼们蚂蚁般攀着他的身体爬了上来，人形鬼物抖落身上的饿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萧六塞进去。

　　萧六的上半身都进了那怪物的嘴，就差被它的牙齿咬断，她觉得时间都静止下来，每一瞬间都度日如年。就在这时，一阵耀眼的火光闪过，在人形怪物的手腕上绕了一圈，那处就变成了灰烬。

　　人形怪物顾不得自己的手往下掉，连忙合上嘴巴，想要一口将萧六咬成两半。哪想一只白色的凤鸟一掠而过，将临到嘴的萧六抢过去，令得他喊了个空。

　　“啊！又是你！”人形怪物怒极，发出雷声一般的怒吼。

　　凤白衣冷哼了一声，化成人形，白色的外袍在热浪中翻飞：“我的人你也敢动，看来是刚才给你的教训不够！”

　　萧六手脚并用地圈在他身上，惊喜地看着他：“凤白衣你没走？”

　　“我吃了你们！”那人形怪物便飞奔过来，七窍里满出一股股浓郁的黑气，正是萧六最初在缝隙里看到的黑气的来源，这作势看样子是想和两人同归于尽。

　　凤白衣岂能如它的意，在空中疾速退后，额间红色的火苗图印越来越深，放出一道火焰将人形怪物瞬间吞没。

　　萧六明显感觉到这火焰里恐怖的力量，她盯着凤白衣的双手出神，直到他从背上把她拽下来。

　　“你为了那个季昀连命都不要了？”凤白衣直直地盯着萧六看，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刚才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敛了身形藏在隐蔽的角落，看到萧六被饿鬼们追逐，他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直到人形怪物差点把萧六吃了，他才没忍住冲了出来。曼珠沙华丛中非常安全，就算是人形怪物也不会靠近，聪明如萧六不可能没发现这点，所以他终于明白过来，萧六把季昀的事情看得比命还重要。

　　凤白衣想清楚了，心却更加地凉。自打他从凤丘出来后，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了？就算是鬼璃，还有山月，都没有这么牵动过他的心，偏偏却是这个立志于投靠剑宗的黄毛丫头……

　　凤白衣见萧六不答他，恨得咬牙切齿地提起她的衣领，逼问道：“你是不是死活都要去找幽泉？”

　　这一次，萧六再没逃避他的目光，反而毅然迎了上去，坚定地说：“对，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幽泉旁边！”

　　“你，很好！”凤白衣脸色铁青地松开萧六的领子。

　　萧六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她的右膝狠狠地磕在地面的一颗石头上，沉碧剑感到威胁一下从沉木鞘里飞出来，发出绿光向凤白衣示威。

　　“沉碧剑回来！”萧六艰难地开口命令沉碧剑回到剑鞘，但沉碧剑丝毫不听萧六的命令，反而将剑尖对向了凤白衣。

　　这样的情形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一个瓶子落在萧六面前，萧六感觉混身压力骤减，一抬头就看见凤白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是幽泉水，你拿去吧。”凤白衣淡淡地对她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会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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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只想写1000后，后来还是写了2000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