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瘦马病书生

53、幻境

　　季昀御剑赶到草庐时，萧六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手里直挺挺地举着沉碧剑。剑上青色、红色的光不停地相替，红光逐渐落了势头，被那青光完全盖了过去。

　　她身边的灵气浓郁到卷起了一阵旋风，将地上的雪卷起，以骇人的速度打起旋来，发出尖锐的哨声。季昀肉眼看去，只能隐约地瞧见个人形在里面，根本无从得知萧六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小六！”季昀焦急地吼了声，里头的萧六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再顾不了其他，飞快地结个手印，在体外打出道金光罩，冲进旋风里去。那道金光罩接触到旋风瞬间被削成碎片，好在旋风的中心地带非常安全，但是饶是这样，季昀身上仍然渗出无数道血痕。

　　他见萧六的身体摇摇欲坠，便将她稳在怀里，一把抓住她握着剑柄的手，大声道：“稳住心神，意守丹田，用意念让你的剑停下来！”

　　萧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但她的身体却因为大量灵力的涌入而动弹不得。直到季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她才勉强静下心来，想办法与沉碧剑沟通。

　　萧六一遍遍寻找沉碧剑的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应到它的气息，眼前的景象倏忽一变，进到一片硝烟中。

　　这又是哪里？萧六发现自己手上的剑不见了，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焦黑的尸体，原本生在土壤上的青草被连根翻了起来，在灰烟阵阵的中熏得枯黄，其中还藏着不少已经报废了的法器。

　　空气中忽明忽灭地飘着星星点点的火星，萧六吸上一口气，便觉得那些火星钻进鼻孔里，整个肺部都像被灼伤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萧六觉得自己一定是吸灵气吸得太快，结果走火入魔了，困在自己营造的一个梦魇里。可转念一想，又觉察出不对，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又怎么会在这里有心魔？

　　萧六向尸体数目更多的中心位置探索，那里的土壤已经焦黑，上面燃着一丛丛火焰，有的快要熄灭，有的燃烧得正旺。

　　“天火？”萧六尝试着召唤天火之精，奇怪的是她与它之间并没有契约，却总存在一种奇怪的联系。

　　果然，在她第二次呼唤它时，天火之精的声音出现在萧六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就和要熄灭了似的。

　　“这里好多尸体。”天火之精顿了顿，对萧六说，“小六儿，我和沉碧剑在一起，用你的眼睛看，就会找到我们……”

　　天火之精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声响，无论萧六再怎么叫它，都再没给她回应。

　　用她的眼睛？萧六将双手覆上她的眼睛，感受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自打入灵以来她的眼睛似乎格外好用。在红.袖招时，凤白衣对她说那是五感全开的表现，当时她毫不怀疑，可到了明光界后经历的事情越多，她就越发地觉得自己的眼睛与别人不同。

　　萧六将所有灵力聚集在眼睛上，放下自己的双手，陡然睁开双眼。她的视野突然扩大了数倍，穿过远处的山丘，穿过层层叠叠的烟幕，终于到了战斗发生的中心地带，一个混身鲜血的男子扶着剑单膝跪在地上。

　　在那里！萧六收回视线，一脚深一脚浅地向那个方向跑去。沉碧剑将大量灵气灌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的境界提升了不少，这也使她的眼睛分外好用起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只要从这个幻境里出去，就可以闭关冲击筑基了。

　　也不知跨过多少具尸体。萧六终于到了那一片被硝烟笼罩的地带，越靠近这里尸体的死状就越惨不忍睹，里面居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剑宗弟子。

　　萧六虽然知道这是幻境，胃里却也忍不住翻江倒海起来，她强忍着阵阵恶心，拂开烟幕走了进去。走近了她才发现，这里十分干净，刚刚扶着剑的男子不见了，只留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剑柄上系着一条破旧青色剑穗，剑身的一半插进泥土里。

　　萧六手握上剑的剑柄，低声唤道：“沉碧剑。”

　　它现在的样子与萧六刚从池子里，将它捞起来时一模一样。因此，萧六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当时这剑柄上并没有这条剑穗。

　　迎面刮来一阵风，将她萦绕在她四周的烟幕吹散，烟幕外的尸体都变成了森森白骨。原本焦黑的土地上又长出茂盛的青草，恍然已经是多年后的情形。

　　萧六一只脚抵在一块石头上，花了很大的力气，把生了根似的剑拔出来，它剑柄上的剑穗掉下来，落在地上散成一条条凌乱的丝线。

　　“沉碧剑，我知道你听得到。”萧六举起剑对着天空中永远挂在西边山上的夕阳，“你既已经选择了随我出剑冢，就要抛却过往成为我的配剑，否则我凭什么带你出来？”

　　萧六的话音落下，沉碧剑在她手中轻颤起来。但萧六的话还没说完，她紧紧钳制着沉碧剑，将它劳劳握在手中。

　　“我知道你的前主人是一方大能，威震四方。”萧六冷冷地说道，“但我与他不是一个人，你不能将对他的回忆强加在我身上，迫不及待地让我成为他。”

　　萧六顿了顿，眼神坚定地向它承诺：“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超越他，走到他没有走到的位置。”

　　沉碧剑在萧六手中渐渐停止了震动，它发出一声剑鸣像是回应了萧六的话。萧六手中光芒大盛，就见它褪去旧貌，全身上下充满着剑意。

　　萧六脸上浮现微笑，眼前的景色一变，又回到草庐的院子里。

　　“怎么样了？”季昀见那阵灵气卷起的旋风终于不见，这才长出一口气，扶住混身无力的萧六。

　　萧六在幻境里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一回到现实才觉得全身的经脉像要炸开似的，一股股灵气在其中到处乱窜，既出不来一时间也吸收不了，疼得她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季昀见萧六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担忧，一把横抱起她，大步跑进房间：“来不及了。我替你护法，你借着这些灵气现在就冲击筑基。否则这些灵气无法疏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在公司里就码完了我会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