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粉衣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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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湖心中发生的事情，萧六自然是不知晓的。她没有千里眼，没有顺风耳，更没有凤白衣和山月的玄光镜，因此丝毫没有预感到将来的危机，还十分安稳地睡了个觉，直到第二天晨光微曦之时，才听着屋外的鸟鸣声醒来。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推开窗户，看见季昀拿着柄长剑，面对秋日清早升起的太阳起舞。
他的剑势不再像昨天一般势如破竹，而是收敛了所有光芒，温和地任阳光为这一人一剑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舞出的剑锋震下树上将落未落的红叶，他一身青衣在红叶间穿梭，春日常青与秋日火红的交织，仿佛是这枯败季节的唯一生机。
萧六没有出声打断季昀，季昀醉心练剑也没有发现窗边多了个人。直到季昀的剑尖穿破一片枯叶，温和中始露一线肃杀之意，萧六才注意到他的招式，与昨天的十分相似。这套剑法刚柔并济，在剑影之衍生出无穷的变化，就连萧六这种对剑术一窍不通的人看了，都觉得它玄妙无比，对剑宗的剑术又有了新一步的认识。
这时，季昀一个收势回过头来，正对上萧六的眼睛，也不避讳地又舞了几招。
原来季昀早就发现萧六的存在，有意将一套剑法全展示给她看，直到她有所领悟才将剑往虚空中插去，长剑发出“岑”的一声，像是回鞘了一般凭空消失在萧六眼前。
季昀回过身来，朝着萧六笑了笑，问：“这是我们剑宗上下都会的一套基础剑法，你可学到了？”
“记住了几式，再多的便回忆不起来了。”萧六如实相告，又问季昀，“我们何时起程去剑宗？”
“要等栖霞镇上的事情办好了才能返程。”季昀此行来与其他门派一样，是为了替剑宗招收有灵根的弟子，到栖霞山上来才是意外生出的枝节，“栖霞山上害人性命的妖怪未除，作为剑宗弟子不能视而不见。这样吧，我通知山下的师兄弟们专心处理镇上事务，我在这里多叨扰几日，直到斩杀了妖怪斩再走。”
季昀的决定正合了碧姬的意思，有那妖怪在山中游荡，镇子上无人敢上来光顾她的生意。她平日里不大下山，这阵子骤然没人光顾，客源断得莫名其妙，她抓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昨晚才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如今季昀主动提出收妖，她哪里有不支持的道理？两人之间早就因为一瓶丹药，一笑泯恩仇，并不计较季昀砸了她山庄的事情。
季昀当即传信给山下的剑宗弟子，自己则准备起捉妖的事宜。然而，信刚传走没多久，山庄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个十五六岁的粉衣少女，同样拿了把剑，一进山庄不问三七二十一，重复了遍季昀昨晚做的事情，还气势汹汹地坐在大厅正位上，转头对季昀就变了脸娇嗔：“师兄，你怎么和一群乱七八糟的妖怪混在一起？”
原来，来者也是剑宗的弟子，名叫林清然。
任谁经营的山庄十二个时辰内，被同一伙人砸了两次也不会高兴。季昀已经向那少女解释过，那少女依然不依不饶的，碧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翻了个白眼，反口道：“不想住可以走，我可没说过欢迎你来。”
“你！”林清然瞪了眼碧姬，被季昀一看垮下脸来，委屈道，“季师兄，你看她！”
采娘原本在一旁嗑瓜子，瞧她这模样，瓜子皮一吐：“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个小蹄子！”
萧六瞧了眼林清然，在心里暗笑，采娘这可是在红.袖招摸爬滚打十余年，和楼子里的一茬茬姑娘婆子练出来的，哪里是她个黄毛丫头比得过的？
眼看三人就要吵起来，季昀马上出来打圆场。三人看在季昀的面子上，不得不偃旗息鼓，虽然都安静下来，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单用眼刀都不知过了几招。
碧姬直接眼不见为净，说自己山庄里事务繁忙，不便为季昀作山里的向导便离开了大厅。采娘与碧姬都是无尽海里出来的，又是旧相识，自然与她同气连枝，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萧六与季昀面面相觑。
季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不好挽留两人，便朝萧六拱了拱手：“如此一来，只有劳烦萧姑娘为我们带路了。”
萧六正端着杯茶喝，听到季昀的话，一个不小心被茶水呛到，断断续续地说：“不是……我……”
“除了碧姬姑娘她们，也只有萧姑娘对这栖霞山最熟悉了，还请萧姑娘不要推辞。”季昀面不改色。
萧六猛得咳嗽起来，一时间说不了话，倒被季昀阴了一把。
早知道刚才应当和采娘一道走了的，萧六心道这季昀面上看起来老实，坑起人来却不留余力。萧六不过比他早到栖霞山庄几个时辰，对栖霞山更是两眼一抹黑，他季昀又不是不知道这点，想来是实在不愿意与林清然待在一起，才拉上自己垫背。
可怜萧六又不知道要白挨多少眼刀了。
林清然虽然不满季昀的决定，可她既已经把碧姬与采娘气走，现在只剩萧六一人，总不能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只有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瞥过头去不看萧六，整理起手腕上带的几条手串。
萧六懒得理会她，这种人她见识得多了，你越是回应她，她便蹦跶得越高，装聋作哑说不定还能安静一会儿。
果然，林清然见她不说话，也消停了不少，转而去烦季昀去了。
萧六乐得清闲，一路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作壁上观看了不少好戏。其实林清然长得着实不赖，身材苗条纤长，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如果不是性格实在讨厌，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三人在栖霞山里转了一上午，眼看着太阳升上中天，依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此时虽然是秋季，但正午的太阳仍然有丝毒辣，三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干脆找了块荫凉的地方休息起来。
萧六捡了块稍微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山涧下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她才觉得好了些。
“喂！”林清然扔了颗小石块，砸中她的小腿，顺着山路滚了下去。
萧六小腿吃疼，心中更是觉得不悦，皱着眉头看向她。
林清然勾了勾嘴角，轻蔑地上下打量，见她一身布衣，身上一件法器也没有，脸上神色更是轻蔑：“我听说你也要进我们剑宗？”
“是又怎么样？”萧六回头直视她。
“我们剑宗可不是你想象中这么好进的，你一个无量界来的，能有什么好资质？”林清然嘴角带着抹笑意，“我看你呢，还是到镇子上去找个小门小派，他们通常招收一些四灵根，五灵根的弟子，定位将你收下。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太自不量力了，到时在玄石上测出不好的资质来，脸上难看的还是你自己。”
萧六听了这番话，只是觉得好笑，没忍住就带上了脸。
林清然见她这副模样，面色一沉，恼道：“我好心提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让她看出来了，萧六也就不再刻意忍着，一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萧六脸上，她虽然笑着却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只是忽然想到以前一桩好笑之事。”
“哦？何事？”
萧六正色，面上装出无比正经的模样：“从前我养了一只狗看门，却整日不见它的踪影，你猜怎么着？原来它时时守在鼠洞前，只待老鼠一出洞门便将它咬死。你说，它不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你！”林清然恼羞成怒，“霍”地一下站起来，“你竟将我比作……哼，你这样龌蹉之人，怎能进入剑宗？”
萧六冷哼：“干你屁事？”
林清然险些气了个仰倒，手上翻动了几下不知要做什么，正好赶上季昀从溪边打了壶水回来，她才不得不收手，脸色却憋得和猪肝一样。
萧六看了眼季昀，神色悠然，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季昀觉得二人之间气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为何，还是林清然先开了头：“季师兄，你找的这个向导要带我们绕得何时去？我看她根本就是妖怪的同伙，故意带我们避开妖怪的老巢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粉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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