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踏雪无痕》浅笑浮梦

3、凤凰的涅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冯雪已经可以自己下床吃饭了。她和TONY说说笑笑下楼时，夜慕天已经坐在那里用餐，长长的餐桌上除了为冯雪，TONY准备的餐点之外，大包大包的薯片，巧克力等显的格外显眼。TONY的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这些天你买了十一包薯片，五盒巧克力，三包果冻给你一天假期，除了卖掉这些东西，闲暇时间你自己支配。” 凭着TONY的商业才能和小脸蛋，这一切的惩罚似乎并不难。但是直到他拎着这些出去，他依旧不敢相信夜慕天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坐吧。”听到身后的声音，冯雪才猛觉又只剩下自己和夜慕天两个人，如果说之前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么听了夜慕天那么多故事后，她的心中早已充满了崇敬和恐惧。她尽力扯出一个微笑，慢慢挪了过去，坐下就低头吃饭。可是夜慕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头顶很快传来不冷不热的一句，“想好以后怎么样了吗？如果还是想死，你现在手里切牛排的这把刀挺快的。”看见过劝人的，但没见过劝人死的，冯雪艰难地吞咽下了嘴里的牛排，看了看那把刀。其实自从被夜慕天救了，冯雪就安于了这种睡了吃，吃了睡，偶尔没事和TONY聊聊天的生活，不知是她忘记了，还是潜意识里不想想起，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还有未来，所以突然提起未来的道路，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TONY有跟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和我为什么喜欢黑色吗？”看见冯雪一脸茫然，夜慕天自顾自接下去：“我本来不姓夜，黑与夜是为了让我自己，也是让所有人记得我流亡的那些日子，那些年的夜里，我有躲在下水道里和硕大的老鼠一起取暖，有孤身在丛林里与黑熊对峙，有趴着一根浮木躲避边境部队的子弹。我也痛得想过死，可是我一旦死了，谁会知道这个世界我痛过？谁又会知道这个世界我活过？
　　他的深邃的眼睛开始迷离。似乎看见了很远很远的一段时光，连脸部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冯雪完全呆住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苦难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也第一次明白了夜慕天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被凄厉的生活已经伤得遍体鳞伤上，伤得麻木，伤得结痂。可是每一动，每一次夜深人静，那些划在心上的口子依旧会生生地疼。那些夜，他仅仅一笔带过，可是任谁都可以想象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是怎样活来的。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死了，谁又知道我痛过，谁又知道我活过，谁又知道我是被害的呢想到最后,冯雪心里已有了决断。
　　她轻轻地放下刀叉，认真地问：“你会帮我吗？”此时夜慕天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酷，“坚强，哦，不是残忍起来。不然，不值得我帮你。”
　　夜，又是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再次笼罩这座别墅，吞噬城市，吞噬天地，吞噬过去的过去。这其中有凤凰涅磐的人，也有用自己的冰冷温暖别人的人。
　　终于迎来了天边的第一抹阳光，冯雪与夜慕天几乎同一时间打开房门，两个人对着彼此黑黑的眼圈，相视而笑。即使夜慕天的笑依旧是若有若无。
　　两个人来到餐厅，冯雪看见大大的落地窗开心地跑过去，用力地拉开了厚厚的窗帘，阳光洒了进来，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起来。她闭上眼睛，整个人沐浴其中。感叹道：“我最喜欢暖暖的阳光了。”管家想上前制止，但在夜慕天眼神示意下默默地退了下去。
　　“喜欢够了就过来吃早餐吧。”夜慕天的声音难得的温情。
　　“好。”
　　“对了，上次你看到的那家废弃酒吧是我的，我想重新开张，由你经营。”
　　“我？”
　　“怎么？有比你之前经历更糟糕的吗？如果没有，你怕什么。”
　　“我是不怕，我怕你赔钱。”
　　“没事，赔钱了，我可以把你拿去卖掉。”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夜慕天，你太过分了！你罚我卖薯片也就算了，你居然派人堵了那条街，怪不得我蹦跶半天，美男计，脱得只剩下白色背心，也没人买。不，是根本没人。“冯雪正喝着牛奶，想笑又不好意思，深深地堵在那里。可TONY根本没意识到，贴近冯雪，他扬起一脸受伤的小表情，”天天好坏。”这下冯雪实在忍不住了，一口牛奶直接喷在他的脸上，笑得前俯后仰。夜慕天也再维持不了自己的形象，笑得说不出话来。而TONY则一脸哀怨地瞪了了两人一眼，上楼冲澡去了。刚上楼，楼下就传来了更为肆无忌惮的狂笑。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冯雪也开始逐渐忙碌，大学学的是影视表演，所以突然让她独立经营一间酒吧，她还真有点下不了手。好在夜慕天“借”给了她不少专业人才，而当她真的面对两难境地，无可奈何时，又会适时地出现给他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一天，冯雪在酒吧办公室里看协议。一个酒保匆匆忙忙跑上来说，一群日本客人调戏其他女客,底下怨声载道。冯雪打开百叶窗，观察了那一群人一会儿，眼见似乎不好惹，叹了一口气说：“我请全场，”本以为可以就此了事，谁知过了一会儿，那个酒吧捂着头又跑上来说：“他们更放肆了，已经开始对DJ和dancer动手动脚了。冯雪再往下看，发现女客几乎走了一大半，那几个日本客人正放肆地跳到表演台上，调戏尴尬的美女DJ。冯雪回过头来，见酒保还捂着头，一下子反应过来，拉下他的手，发现额头正汩汩冒着血。一下子气上心头，就想下去和那些人理论。可酒保拦住了她，”冯小姐，那些人肯定有后台，你还是别下去趟这趟浑水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下去了。远远看见夜慕天也来了，在和调酒师低声的说着什么，她的心里一下子安定了很多。她壮着胆子走向的那群日本客人，刚到人跟前，一只手将她挡在了身后。冯雪在他的宽厚的背后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两人似乎勾肩搭背地小幅度推搡了一下。那领头的日本客人的身体便僵直了，不一会儿便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临走还请了一轮全场。
　　“那群人什么身份？”冯雪急不可耐地问道。
　　“日本中庭市市长的独生子。”
　　“那你怎么办到的？”
　　夜慕天扬了扬手中M9军用匕首说：“如果我用它抵住你的胸口，你会怎么办？”当你比他强的时候，原谅他，叫宽恕。否则是无能。”
　　“你不怕他们以后报复？”
　　夜慕天冷笑了一声，“他当然可能报复，但是当他面对的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准备和他玉石俱焚的人时，聪明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就像你当年走蛇池，吓傻了所有人。因为最可怕的恰恰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