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日记]不朽》林陌桑

14、Chapter.14

　　Lilith跑到Grill酒吧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连从教堂到酒吧这一段路，她都是随着人流判断加上半猜半蒙走过来的。但是既然Klaus发话让她在这里等他，镇上其他地方她也不熟悉，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于是Lilith颇为尴尬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踩着地砖，仿佛能踩出什么超级玛丽的蘑菇似的。大街上人很少，偶尔有几个行人穿过，倒也没有多注意到这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美国乡村小镇，气候宜人，四季分明，人口不多，却聚集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超现实物种。

　　Lilith第五十七次踩上那块红色的地砖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的酒吧门口响起来：“你好啊，小女巫。”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些陌生的英国口音，倒是跟Klaus有些相似。Lilith犹豫片刻，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之后，才回过头去，正看见一个浅金色披肩长发的美女站在门口，却不是她见过的Caroline。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巫？Lilith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对方却微微笑道：“外面这么热，为什么不进来喝点东西呢？我请客。”

　　“你是谁？”Lilith迟疑地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当然，”还不等Lilith反应，那个美女已经走过来，几近于强迫地拉她进去，“我是Klaus的妹妹，我叫Rebekah。”

　　Lilith突然想到自己住过的那个女人房间，难道是她的？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就要挣扎，却已经被不由自主地拉进酒吧。Rebekah一直拉着她坐到吧台旁，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得其利潘趣，回过头来：“你呢？”

　　“我……我从来没有听Klaus说过你，”Lilith犹豫道，“你真的是他的妹妹？”

　　“他当然不会说，”Rebekah的眼神略略有些黯淡下去，短促地说了一句，却很快就重新笑起来，重复道，“你想喝什么？”

　　三分钟后，一杯加了冰的蓝莓汁被送到Lilith手边。当然，不是她自己点的。不过竟然又是蓝莓汁，倒也是意外的巧合。

　　“谢谢你，Matt，”Rebekah抬眼笑着对那个服务生说了一句，“你不留下来跟我们坐坐？”

　　“呃……不了，我还有工作要做。”那个服务生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淡，匆匆说完就走开了。

　　Lilith默默喝了一口蓝莓汁，暗暗想着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接近自己。看起来她在Mystic Falls呆的时间不短，跟这里的人也很熟悉，如果她假扮成Klaus的妹妹，肯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被Klaus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应该没有撒谎。

　　“Klaus……他还有别的亲人吗？”想到这里，Lilith试探着问道，“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些。”

　　“有，”Rebekah干脆地答道，声音冷淡，“只是他并不在乎。”

　　“所以……”Lilith说道，“这么说，你也是初代吸血鬼？”

　　Rebekah点头：“只不过他把我们都封在棺材里，最近我才被放出来，而且还随时会被再次封进去。”

　　Lilith微微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这……这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需要我们，对他来说，”Rebekah淡淡地说道，“能够为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的人，才能留下来。他嫌Finn太啰嗦，嫌我太笨，嫌Kol碍他的事，所以他干脆把我们都封进了棺材里。”

　　Lilith震惊地看着她。她怎么都没办法将对方嘴里的这个人跟她印象里那个喜欢艺术、孤独优雅的人联系在一起。对自己的亲人尚能如此冷漠，更不用提他对别的人了。之前Elena说的话她还有些难以相信，但现在他的妹妹就坐在自己对面，Lilith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资格管他对别人如何，只是他对我和我的家族有恩，而我回报他而已，”然而她却很快镇定下来，“等这件事完结以后，我就回到中国去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事情很复杂，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Rebekah轻轻叹了一口气，“更何况一旦你的力量完全恢复，有这么一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你觉得他会放你走？”

　　“他答应过我了。”Lilith无力地反驳。

　　Rebekah冷冷笑起来：“Klaus做过的承诺比耶稣的门徒还多。”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忽然打断话茬，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酒。Lilith也有所感应，抬起头向门口望去，正好看见Klaus从外面进来，一眼看见了Rebekah，走了过来。Rebekah自顾自地喝酒，并没有理他。

　　“你好啊，我亲爱的妹妹。”Klaus微笑着打招呼，顺便坐上Lilith的位置，将Lilith拉到了自己身后。

　　Rebekah淡淡地看过来，唇角泛起冷冷的笑意：“我以为你已经离开Mystic Falls不会再回来了。”

　　Klaus的眼神微微一沉：“事情有变。”

　　“难道你还不肯放弃你的混血儿制造事业？”Rebekah问道，“看看Elena现在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不想收手吗？”

　　Klaus冷冷笑起来：“看来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害Elena和Matt出车祸的是你，可不是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还能如此热衷于跟Matt献殷勤，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至少我自己的过错，我会弥补，”Rebekah低低答道，“而不是像你执迷不悟，非要把身边的人全都伤个遍，直到没有人再愿意留下来为止。”

　　“我在弥补，不管你怎么看，”Klaus的语气缓和下来，“只是你不必再三番两次试图策反Lilith了，她不会相信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Viola暗地里见过面？”

　　突然听到Viola这个名字，Lilith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么说，上次Viola显然也是受Rebekah之命而说的那些话。细细一想，两人说的话倒还真是相差无几，都是为了说服Lilith离开Klaus，似乎她并不想自己的哥哥拿到解药。

　　Lilith现在还只能确定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妹关系，但是到底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坐在Klaus旁边喝着蓝莓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那不叫弥补，Klaus，你想将Elena转变回人类只是为了让她重新为你提供制造混血儿的血而已，”Rebekah高傲地说，“你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你只在乎你自己。”

　　“随便你，我要走了，”Klaus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Rebekah，离Lilith远点。”

　　他拉过Lilith向酒吧门外走去，Lilith却回头拿了一叠钱放到桌上，对Rebekah说道：“还你的。”

　　Rebekah冷冷地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看都没看一眼那叠钱。

　　Lilith几乎被半拖半拉地坐上了车，她料想Klaus现在的心情显然不会太好，便也识趣地不说话。倒是Klaus坐上车来，看了她一眼：“你不想欠她，拿我的钱倒是轻车熟路。”

　　“那不一样，我们是合作关系，对吧？”Lilith料到不可能瞒得过他，倒也大方承认。

　　Klaus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会跟她坐在一起？”

　　“在门口碰见的她，她说她是你妹妹，”车子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Lilith小心翼翼地说道，怕他突然暴怒，“然后她就把我拉进去了，她力气好大。”她伸出手来，给他看手腕上的一圈绯红，已经微微泛出青色。

　　Klaus笑了笑：“她竟然也知道催眠对你没用，只好硬来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Lilith微微一愣，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说实话比较好：“没……没什么。只是问我有关于你的事，我没说。”

　　说这话的时候，Lilith没敢抬头看他，哪里料到他猛然一个急刹车，轮胎在路面上滑出凄厉的尖叫，车子堪堪停住，Klaus转过脸来，眼中威压抖盛，一字一顿地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平日里都是温柔优雅的模样，Lilith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如此暴怒，只觉得那双灰褐色的眼眸中波涛汹涌，隐隐有种吞噬一切的气势，仿佛昭示着狂风暴雨的来临。她毫不怀疑他暴怒之下会把自己撕碎了撒上黑椒，然后优雅地用刀叉一口一口切开吃掉。

　　Lilith想到平时优雅绅士的人茹毛饮血的模样，就觉得不寒而栗，嘴里已经说道：“只是告诉了我你做过什么事而已。”

　　Klaus盯了她半晌，回过头去继续开车，语气缓和下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轻描淡写地问：“你相信她么？”

　　“我……不相信。”Lilith说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Klaus却没有立即答话，沉默片刻，他低低地开口：“即使这么多人都告诉了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仍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有误？”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救了我是事实，你对我外婆有恩也是事实，”Lilith说道，“而你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我只能佩服你的演技。但是现在，我帮你做完这件事，你让我回家，这很公平。在我还没有强大到能保护自己之前，你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就算你到那时反悔要留下我或者要杀我，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Klaus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里竟然隐约有笑意：“你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