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挽留》隐没清风

7、恋爱

　　宁子轩常想，自己的生活会在某一天有所起色，会散发出美丽的光环。他每天这样想着，也就每天这样梦着，每天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寻找，寻找。
　　盛夏的酷暑在一步步地逼近，骄阳高挂，炎热难耐，一股股令人窒息的热浪席卷过城市的每一处角落。比这天气还要烦闷躁动的是即将迎接高考的莘莘学子们的心。在大家都为高考而紧张备战、汗流浃背的时候，宁子轩等人却悠闲自得，享受着即将结束的高中生活。
　　在班级最后一排角落里坐着的宁子轩，一边悠闲地用书本当作扇子扇风，一边把刚买的篮球新闻报摊开在大腿上，慢慢品读起来。报纸上的插图使宁子轩蠢蠢欲动，他把自己幻想成NBA的巨星，带领着自己的球队在季后赛里惨烈地拼杀。这种幻想是舒心的，是令人振奋的，虽不能成真，但过番“心瘾”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正当他沉浸在飘飘然之中时，短信的震动打断了他，是张萌萌发来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考的很不理想，心里烦躁的很，不想学习了，不如你带我一起逃课吧。”宁子轩看到短信内容，吃了一惊，没想到文静乖巧的女友也会萌生逃课的念头，看来，天底下没有人真正的热爱学习，“好学生”都是被逼无奈下的产物。既然张萌萌无心恋学，那就带她一起逃课吧，正好自己也想借此机会过把篮球瘾。
　　下课了，宁子轩抱起椅子下的篮球，叫上朋友，一溜烟地跑出了教室。付勇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间还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好像在宣告自己逃出牢笼的同时也在悲悯着依然端坐着的同窗。
　　一行人来到了球场，趁此次张萌萌这位重要的观众在场，宁子轩一定要好好耍帅。穿裆过人、人球分过、回头望月，各种街头free style信手拈来。动作飘逸舒展，花样千奇百怪，引来了一阵阵的叫好声。张萌萌也被宁子轩对篮球的另类玩法深深吸引住了，她第一次发现这项运动竟是如此有趣。眼花缭乱的招式更是让她看得心潮澎湃，忽然觉得宁子轩在此刻魅力非凡，仿佛又俊朗了许多。
　　宁子轩担心张萌萌在一旁呆久了会觉得无聊，便邀她一起来玩，但她推脱说自己不会。宁子轩是何等的机灵，不会玩没关系，可以降低难度嘛。便提议每人投篮5次，进球次数最少的人罚做俯卧撑，只不过男生要在三分线外投篮，张萌萌只需在篮下投进即可。张萌萌思忖着这绅士的优惠条件，又估摸着自己的实力，仍显得有些犹豫。“别怕，输了的话我替你接受惩罚。”她被宁子轩边说边拉进了场内。
　　宁子轩首先完成了一系列的投篮，动作的帅气飘逸就不再多讲，总之五进四，效率很高。他得意地看了看大家，站在旁边悠哉起来。其他人也开始投篮，虽然他们没有宁子轩投中的次数多，但成绩也还算不错，唯一有些意外的是孙大壮，对自己球技信心十足的他只投中了一球，是男生中最少的一个，他懊恼得在一旁捶胸顿足。显然，压力降临在了他的头上，张萌萌只需投中两粒进球便可让孙大壮心服口服地接受惩罚。
　　张萌萌双手抱起篮球，小碎步走到篮下，屈膝、弯腰，把球托于肩膀之上，双腿猛地跳起，用了一个很别扭的“三八”式姿势把球投了出去。孙大壮紧张的心随着篮球抛出而猛然攥紧，篮球在框沿边上涮了两圈，他的目光也跟着篮球转了两圈，无可奈何地眼看着篮球最终落入了篮网，虽然他曾在心里千万遍的絮叨着——“千万别进！”。耶！张萌萌激动地蹦了起来，没想到第一次投篮就能成功，鼓舞人心。在张萌萌大大咧咧的欢笑中，宁子轩认识到像她这样有些自我封闭的女孩，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出自己非淑女的一面，宁子轩一定要成为与她最亲近的人，使她卸下坚硬的心理躯壳，完完整整地来到自己身边！接下来的三个球，她都没有投中，到最后一次投篮了，宁子轩把球交到了张萌萌的手里，并说了些鼓励的话。孙大壮却在一边得瑟着，老辣的他在打心理战，扬言张萌萌进的第一个球纯属运气，最后一球铁定进不了。张萌萌瞥了他一个白眼，暗下决心一定要投中。她深深滴吸了口气，眼直直地盯着篮筐，然后又是用别扭的姿势把球投了出去。可能是过于紧张，出手的力道有些大，篮球并没有冲着篮筐飞去，而是砸向了篮板。可你说巧不巧，篮球经过反弹后，竟然干脆利落地掉入了篮筐，反因力大而得福，完成了一次打板投篮。进球后，大家都冲着孙大壮揶揄嬉笑着，张萌萌更是在一旁摇晃着马尾辫，乐开了花。
　　在众人的怂恿下，孙大壮无奈地四肢撑地，屁股朝天，卖力地做着俯卧撑，样子滑稽可笑。兄弟们也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在一旁边起哄边数数。宁子轩看着身旁乐呵呵的女友，恭维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女友“哼”了一声，道：“当然啦，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女人！”说着，又撅起了她那淘气的小嘴。宁子轩听了张萌萌的话，内心翻滚过一阵热潮。但经受过多年儒家传统教育的他，是不允许自己的欣喜表露于面的。他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游戏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小卖部买饮料解渴，机灵的付勇给大家使了一个眼色后，兄弟们便匆匆离开，给一对小情侣留足了私人空间，张萌萌握着饮料瓶，放在身前，宁子轩双手插兜，额头微扬，两人迎着明媚的阳光在校园里相依漫步，走着走着，宁子轩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说：“你瞧，我就是在那棵树下叫住的你，问你要的电话。世界真是奇妙，第一次在这颗树下的时候你我还并不相识，再来这里时，我俩已经相知相恋，真乃‘物是人非’呀！”宁子轩又装起了个什么深沉！用词还这么的不恰当，什么叫“物是人非”……张萌萌拉了宁子轩的衣角，“走，咱俩再去回味一下。”
　　宁子轩一只手扶着柳树，眼睛煞有其事地打量着这颗树的模样，柳树啊柳树，真是寻花问柳的好地方，四周遮阴蔽日，恍若与世隔绝，再加之此时是上课期间，校园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如果这时……宁子轩心里生出了些邪念。不行、不行，光天化日的哪能卿卿我我，这可是校园！宁子轩说：“你真的喜欢我吗？”张萌萌调皮地一笑：“你怎么跟女孩子似的，女孩子才喜欢这样问呢。”看着在自己面前有些得意的她，宁子轩欲言又止，为了扳回一局，他大叫“有蛇！”，吓得张萌萌一下子蹿到了他的身边，差一点就栽进了他的怀里。待她回过神后，厌恶地眸了宁子轩一眼，说：“你个死鬼，真讨厌！”听到“死鬼”这两个字眼，宁子轩的骨肉都酥软了，看着眼前娇滴滴的伊人，他的邪念再次丛生，不可抑制。于是，宁子轩双手轻轻地扶在了她的肩上，深情地把头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萌萌本能地向后躲闪了一下，但没能挣脱宁子轩的双手，宁子轩：“乖，听话，别动。”言罢，就又把头探了过去，这一次，张萌萌没有闪躲，只是身姿微微颤抖了一下，便迎接到了宁子轩结实的一吻。她紧闭了双眼，呼吸不住地急促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奔入了大脑，以致触感麻木，全身僵直。不觉宁子轩的舌头钻进了她的樱桃薄嘴，温润丝滑，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宁子轩在她的牙齿上反复刮了几下，再趁她喘息的空当，直直探入她的口，舌头在她的嘴里如同兴风作浪的鱼儿，翻腾搅合。张萌萌也不甘示弱，用嘴缠住宁子轩温软的舌，变着法儿折腾。宁子轩眸子晶亮，这丫头，学以致用，倒的确悟性十足。张萌萌越吻越来劲儿，她怎么能不来劲，头一回反攻为守就占尽了风头，她成就感十足。两人就这样忘情地拥吻着，待到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才兀然松开彼此。
　　情场高手宁子轩接吻无数，吻过的女生手指头加脚趾头都查不清，但这么酣畅淋漓、惊心动魄的接吻还是头一遭。他回味着刚刚那温馨的一幕并津津暗喜着，而张萌萌却无比羞涩，脸泛红晕，不敢直视一旁深情款款的宁子轩。她把头埋的很低，胸口的小鹿一直在不听话地跳跃着。
　　宁子轩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然后掏出一张纸巾，擦去张萌萌嘴角边的唾液，故作难为情地说：“真不好意思，你的嘴实在太甜了，害我留了这么多口水。”
　　张萌萌篌然盯了宁子轩一眼，撇了撇嘴，又娇羞地低下头说：“这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接吻……”
　　“当然啦，你的初恋都属于我，何况初吻。”宁子轩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顿了顿，又说：“张萌萌，我会对你负责的。”唉，老土的剧场对白又被宁子轩搬出来使用了。
　　张萌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头，然后示意宁子轩与她一起离去。送张萌萌回家的路上，宁子轩是越想越开心。也奇了怪了，本身色欲并不旺盛的他为何在偷香后会如此兴奋，估计没人能解释得了，只能归结于遇到了真爱。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即便是她的回眸一笑，也会使你欣喜地在心里千万遍地感谢佛祖感谢上帝。
　　宁子轩依旧不改大喇叭的毛病。路上，他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去给兄弟们描绘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了。想必大家一定会羡慕膜拜自己一把。
　　送张萌萌回家后，宁子轩一路小跑地在马路上驰骋。阳光格外地刺眼，炙热的温度甚至能烤化人的脂肪。但他却没有一丝的燥热之感，因为他的心比艳阳还要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