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兄弟种田》楼某人

17、第 17 章

　　秋末，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忽然变了。早晚不再热的晒人，只有当太阳挂在头顶正上方的时候，田里劳作的人们才会脱下外套，露出汗湿的后背。
　　林小风望着地里的杂草发愁。饥荒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秋收才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家家户户都青黄不接，已经没了存粮，全指望着官府救济艰难生活。有几个青年壮汉已经商量离开村子进城找活计了。大多数村民仍不愿意也不打算离开。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存，没人想要离开故土。
　　猪圈里的猪哼哼，林耀给猪喂好猪草拌糠，又麻利的收拾好猪粪，挑到田里准备施肥。这样子是保证土壤肥沃最简单省钱的办法。看到蹲在田垄发呆的林小风，他放缓脚步，内心焦虑又茫然。
　　家里一直是弟弟忙活生计，自己除了一点力气，并没有其他谋生的办法。眼看着自己家的存粮勉强能吃到来年夏天，可是，想要有细粮蛋肉给林小风补身子，是不够的。
　　这几日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缠绵秋雨，老天爷像是要把之前半年没下的雨补偿给大地，雨水渗透泥土，地面湿滑难行，山上流下来泥水一缕一缕汇成小溪向着四面八方的沟壑坠下，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
　　这日，林小风做好杂粮饸饹，一点腌肉和土豆做了臊子，一锅热气腾腾的饭兄弟俩吃完，大门啪啪的响，有人喊林耀兄弟俩。林小风打着伞打开门，门口是村长，林路铁牛和几个青年人，村长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健壮官差模样的人。
　　林小风要把人请进屋子，村长却说情况紧急，事不宜迟，迅速说明了来意，林小风才知道出事了。连日的秋雨下个不停，方圆几十里被水冲的泥土疏松，也冲垮了水库的一段堤坝。正常情况下水库蓄积雨水，根据储水能力和天气情况会定期开闸放水，就是防止水量过大超出蓄积能力毁坏堤坝，但是堤坝年久失修，今年就出了意外。好在冲垮的那一段口子不是很大，那个方向也没有人家居住，才没有酿成灾祸。
　　林小风记起以前去那里和严召抓鱼的时候，那里的木头构建的围栏已经有点腐朽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撑过这个秋天。
　　林小风这时已经摆出了村长的来意。果然村长说道：“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官府已经下令重修堤坝，要就地招人，双倍工钱，你们兄弟俩去吗？”林耀忙道：“我去就行了，一把子力气，闲着也是闲着。我弟弟还要照顾家里就不去了。”村长点头，吩咐林耀准备工具，半个时辰后在水库那里集合。说要匆匆走了，还要去招人。
　　正值村子里缺钱断粮的时候，且不说工钱双倍，哪怕只有一半工钱，家家户户也都争抢着名额。村长同官差一起连同旁边的村长一共招了两百个青壮劳力，马不停蹄立刻开工。唯恐夜长梦多。
　　第二天，林小风做好了饭，给林耀送饭之前先去了一趟鼻涕虫家里，给他带了几个鸡蛋，半只兔子。近几日，严召生病了，营养不良外加受了风寒，卧床好几天了，持续低烧。林江作为村子里的唯一的大夫给看过之后嘱咐卧床休息，开了药，又被下一户人家急急请去。
　　自从饥荒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病了。加上秋雨一场接一场，病倒的人越来越多，林江成天连轴转，虽然有林小风建议的常备风寒药，但还是忙的好几天不见人影了。
　　林小风猜测估计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免疫力下降，天一变，就更容易生病。这么想着，他又煮了几个鸡蛋，装在篮子里给林耀带去给他补一补身体。就这几个鸡蛋，还是他用苞谷跟村里人换来的。五斤苞米，就换了十来个鸡蛋。谁叫现在粮食紧缺，连人都养不起，更何况鸡呢。
　　他披着蓑衣，踩着湿滑的泥土路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地方。
　　两百个劳力紧赶慢赶修了好几天，才勉强把木头最严重的部分换好，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有浩大的工程量。有个相熟的青年看到林小风，喊了林耀，林耀转身，看到弟弟拎着食盒，赶紧奔来。
　　先把他拉到一处堆放木料的棚子下，抹干净他脸上的水，心疼的抱怨“弟弟不要来了，雨大，哥哥啃两口馒头吃就行了。”林小风摇头，“不打紧的，哥哥，这种天气又冷又湿，怎么能让你啃冷馒头呢？”
　　说话间林小风把他湿透地衣服脱下来，粗粗抹了一下水迹，要他换衣服，林耀不答应，“不行的，一会干活又湿了。”他的裤腿上全是泥，整条裤子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紧紧贴在腿上。林小风心疼的红了眼眶，林耀赶紧哄他，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哥哥饿了，小风做了什么好吃的？”
　　林小风懊恼自己，赶紧把饭盒打开，端出来一碗豆角炖腊肉，两个水煮鸡蛋，一竹筒姜汤，几个杂粮饼子，还是温热的。林耀二话不说，囫囵吞了几口，把姜汤先让林小风喝了几口，才灌进自己肚子里，豆角腊肉和鸡蛋要林小风带回去。林小风争不过他，气的眼角泛红，快要哭了，心里又酸又涩。飞快剥了鸡蛋，硬塞给林耀，林耀无法，塞了几口豆角，腊肉说什么也不肯吃。
　　两人正争执，棚子里又进来几个人，都是泥水糊了一裤腿，嘻嘻哈哈笑他们兄弟俩，各自拿出几个杂粮窝头啃，对林耀既羡慕又嫉妒。林小风看他们热水也没有一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天开始，他就多带了几桶热姜汤，让林耀分给大伙。惹得一群人感激不尽。毕竟又不是人人都有林耀的好福气，家里在水库附近，还有一个能干会疼人的弟弟，简直比小媳妇还要贴心。邻村的几个晚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都是挤在一起找个避雨的地方囫囵睡一会。
　　这个活真的太辛苦了。不过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但凡干活的人，每天都能有一百文的工钱，这些都成了家里妻儿老小的救命钱。有了钱买粮，大家渐渐不再恐慌，村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秋雨在九月中旬停了。天一放晴，村长召集村民开始发放各种作物的种子。千叮咛万嘱咐这些种子是来年的希望，万万不可贪图眼前的好处，生怕村民们煮了填肚子。大家都知道，极少有人会糊涂，饿得狠了也要管住自己。
　　忙碌的秋种开始了。水库的修缮没有结束，林小风制止了兄长要连夜回来耕种的打算，自己一点一点，把苞谷的种子和一点豆子，小麦用水泡好，泡到表皮裂开，就着湿润的土壤，一粒一粒的埋好。田不太大，很快就耕种完了。
　　鼻涕虫严召也慢慢好了，又能出门撒欢了。不过这次生了一场病好像长大了很多，不再只知道疯玩，也帮着家里秋种。
　　林江久违的有了空闲，趁着这个空闲去县城购买药材，为即将来临的严冬做准备。
　　秋雨打断了林小风的零售事业。八宝辣子马上就要断货，豆豉也因为缺少阳光的暴晒慢慢减量。这两种东西本来就是季节性的美食。林小风托林江给胡远稍信，说是冬季暂不供货。要等到明天春天。
　　第一场冬雪降下来的时候，水库终于完工了。林耀也领到了沉甸甸的一包工钱，不用再早出晚归挥汗如雨了。
　　林小风趁着天还没有太冷，把该储藏的储藏，该收的苞谷收集起来，抽空熬了一点果酱，做了一点果脯储藏起来。当然，都是来源于集市上的野果子。
　　这天日上三竿了林小风喂了猪，做好早饭，林耀才起床。
　　他这段时间累得狠了，干活不惜力气，又有一点功夫，钱多辛苦的活抢着做，回报颇丰的同时也获得了官差的欣赏，留下了个好印象，得知官差姓李，也是行伍出身，两色人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林小风心疼哥哥，早早买了一点羊肉，做了鲜美滋味醇厚的肉饼汤，此时盛好饭，就等着哥哥洗漱完吃饭。
　　初冬阳光下的少年黑瞳明亮，笑容灵动活泼，皮肤比重逢时白了很多，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朝气蓬勃。
　　林耀两步冲过去抱着林小风举高，要亲他的眼睛，林小风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林耀的嘴唇落在他的唇角，温温的，软软的。
　　两个人都愣住了。
　　停了一会林小风尴尬的跳下来，拍哥哥脑袋让他赶紧吃饭，一抹红色从耳朵蔓延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