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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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遇袭
片刻后，有火把照亮一小片地方，有了光，就不怕伤到自己人。林耀看见首先点着火把的是郝三爷，也是因为他拿着火把，一时间成了贼人的目标。林耀一把拉过身边差点被刀砍到的一个伙计，跳到郝三爷身边，两刀砍翻围攻的两个贼人，带着他靠近马车，把马车一侧保护的严实。
郝三爷惊魂未定，一群人都是退役的衙役，有两三个好手，一群人里面最厉害的就是这次请来的林耀并两个从过军的壮汉，但是第一轮守夜的就是他们，这会不见踪影，不知道怎么样了。好在这群贼人抢东西并没有下死手，好歹留人一命，看来只是为财来的。
他岀镖两年从未见过这一伙贼子，只觉陌生，忽然眼光一扫看到不远处有个蒙面的黑衣人骑马静观，并不参与打斗，知道可能是领头的，马上招呼林耀道：“林兄弟，那边！”
林耀随他手指看去，脚尖挑起地上一把沾血的尖刀，换了左手，砍开身边的两个贼人，左手掷刀，一刀正中马腿，马痛厮跪地，上面的人猝不及防被掀下来，狼狈起身提刀，刀未到手上就被林耀一脚踢飞，下一秒脖子就贴上了锋利的刀刃。
郝三爷看得分明，短短几步路的功夫砍马夺刀挟持，端的是厉害！于是大吼：“住手！想要你们大当家的命的就住手！”
一嗓子吼得双方都停了手。
片刻后，两方人马泾渭分明，中间站着被林耀刀架在脖子上的蒙面男子。
郝三爷走上前，拱手：“不知道是哪里的兄弟？狮子岭我郝三爷走了两年，可从来不曾见过各位。”
“哼，我同你们不多说，今日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咱好说话，你放了我，我也不惦记你们！今日这一遭就当没发生过！”蒙面男人声音低沉，林耀扯下布巾，看到是不认识的人。
郝三爷明白道理，劫道的常年东躲西藏，不怕被寻仇，倒是镖局常年走生意，就怕被惦记。既然这男人说了以后不惦记他们，也算是给出了承诺，也不耽搁，随即让那伙贼人后撤十里，命伙计收拾东西，点齐人之后速速上路。至于那个被挟持的男人，直到看不见贼人身影了，郝三爷才让林耀放人，一伙人赶紧离开。
那男人临走之前对林耀道：“兄弟，好功夫。罗某佩服。”
一伙人连夜匆忙翻过狮子岭，看到临近胡月城不远的安远县城门，终于放松下来。那伙贼人果然也没有追来。
经此一事，大伙对林耀佩服不已。郝三爷更是感激有加，要不是林耀，货物保不住不说，连能不能完整的回到家都不知道。
当时一起来的二十三个伙计，加上单独请的林耀三人，除去另外两个壮汉重伤，另有五名伙计重伤，八名轻伤。等到了胡月城成功交了货，大家提着的心才放下来，镖局拿到比原先说好的多两百两的银子，用作补偿。林耀分到一百两，比原先说好的多了五十两，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林耀是占了大功劳的。
因为有伤员需要养伤，整个镖局修整好回到石坡县的时候，已经离当初离开的日子过了二十天。
林耀要赶紧回家，郝三爷不放人，要设宴款待，林耀不好推辞，等到答应郝三爷以后有时间还跟着他的镖局干活，然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天过去了。
林耀担心林小风，骑着郝三爷酬谢给他的马，终于赶天擦黑回到了家。
门口，林小风跟鼻涕虫坐在门槛上张望，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绽出惊喜的光芒，
林耀跳下马，任凭林小风跳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了好一会，连严召念叨着：“林大哥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呀？”都没空生气。
当夜，林家屋里摆着一桌子林耀从县城打包回来的菜，还有一瓶酒，桌子上坐着林耀，林小风，林江，严召和隔壁李大婶夫妇。林耀把这次的经历大概提了一下，略去惊险的地方不提，仍然让大家心惊肉跳。
李大婶感慨容易赚钱的事情太危险，林江倒是对细节挺感兴趣，不停追问，而严召早就盯着一桌子好菜吃的不亦乐乎。
林小风不说话，连一向喜爱的美食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林耀知道他生气了，等大家散去了，主动收拾好碗筷，这才把林小风抱着坐在床边，蹭着。
又来这一套！
林小风怒气冲冲，不理卖萌卖的拼命的大哥，把脸撇到一边，林耀把他的脸蹭回来。
撇过去。
蹭回来。
撇过去。
蹭回来。
林小风怒了，但是有发不出火，生生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做大哥的。
有这样子让人担心的大哥吗？
有这样子跟弟弟撒娇的大哥吗？
忍无可忍一巴掌拍过去，林耀的脸上微红，厚着脸皮继续蹭着，反倒是林小风没了脾气。算了，好歹人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自己悬在胸口二十来天的心脏也放下来了。
兄弟俩也没怎么说话，腻歪着腻歪着，林小风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林耀已经睡着了。
林小风叹气，任命的把他扶上床。然后自己也陪着躺下来。
林耀这一躺，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许是这段时间累得狠了，在外面总挂着心，到家里心里自然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足足七个时辰。
林小风看他眼底的憔悴心疼，一大早就炖了鸡汤给他，鸡是找李大婶买的，整只的老母鸡先烧开水焯去血丝，然后捞出来，用砂锅加水加葱姜加盐清炖，直炖到及骨头都酥了，肉一戳即烂，汤呈漂亮的乳黄色，浓浓的香味扑鼻，才熄了火盛好。他自己烤了几个包谷馒头，就是鸡肉吃了早饭，打扫好猪圈，小猪崽在他的照料下才二十多天就褪去圆滚滚的可爱模样，慢慢成了尖鼻尖耳的小乳猪。
林耀起床，看到锅里温着的鸡汤，喝了一半，然后啃了两个馒头填饱肚子，招林小风进屋。林耀从包袱里掏出一小包沉甸甸的东西，林小风打开，看到是满满一包亮闪闪的银锭，忙关门，黑眼珠子里满满的惊喜，“哇，哥，好多银子啊。”林耀见他果然开心，把包袱往他手边推了推：“都给你。”
林小风直着眼点头，本来嘛，他早把林耀划进自己的地盘，大哥的银子就是林小风自己的银子，他理所当然收下。
好有钱。哦哦，现在林小爷也是有钱人了！
林小风把这一百两跟之前的六十两放在一起，塞进床洞里藏好。
因着这件事情，林小风一整天走路都带着风，欢快的牵着林耀的手去地里看收成。这两天，包谷也该收了。有的收成不太好的，包谷棒子枯的早，早就摘完了，一大片田里只有包括林小风家里在内的几片田还没有摘。
林耀打开包谷棒子看，里面的包谷粒已经发硬，不再是之前一掐就出水的嫩棒子，于是兄弟俩定了明天摘包谷。在这之前要准备草席，空地，绳子，以便晾晒后入仓。
回来的时候，林小风看到三婶子在他家田边溜达，林小风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拉着林耀走了。一下午跟林耀准备晾晒包谷的东西。
黄昏的时候村长通知说今年的赈灾粮食已经到县城了，再过几天就分到村上了。每户每人限领五十斤包谷面，每三个月放一次粮，一直放到明年春季播种后。
每人五十斤，三个月的口粮，收成好的人家加上自己家的粮食勉强够吃，收成不好的人家恐怕只有勒紧裤腰带了。
当天晚上，有人影偷偷摸摸从林小风家的田里出来溜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一大早准备跟林耀去田里摘包谷的林小风发现有人站在自己家的田旁边指指点点。
“谁啊，这么缺德，好好地包谷地糟蹋的乱七八糟。”
“就是，也不怕遭雷劈，大家收成都不好，干什么不好，偷人家包谷--”
“哎，造孽--”
林小风心里咯噔一响，穿过人群，村民看到林小风兄弟来了都不再说话，集体让路。
只见自家的田地里，原本整整齐齐的包谷杆子现今被踩的乱七八糟，只有零星几个还竖着，几乎每个上面都少了最大的包谷棒子，粗粗看去，有一半的包谷棒子都不见了。
林耀跟着走进田里，脸沉得像墨。
林小风想起昨天看到的人，怒气冲冲的走出田里。
林耀跟在身后，俩人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林小风来到三叔家，林老三院子门口。
院门关着，林小风上去拍门。拍了半晌，无人应答。
大白天的，门从里面关着，肯定有问题。
闻讯赶来的村长问怎么回事。林小风握紧拳头，抿紧因为生气发白的嘴唇，大声道：“村长，他们偷了我家包谷棒子！”
村长惊诧，看向林耀，林耀同样阴沉着脸，虽然不太明白弟弟为什么能确定就是三叔家偷的，但也点点头表示林小风说的是事实。
村长也沉了脸色，林耀是个厚道孩子，林小风也老实，不会撒谎，偷窃这种事，遭人唾弃不说，若查明属实，是要坐牢的。
于是走上前去，拍门道：“林老三家的，开开门。知道你们在里面。赶紧的。”村长亲自叫门，林老三不敢不开，过了一会，林老三的媳妇秀琴出来了，一边甩着帕子一边嚷嚷：“干什么呢？一大早的吵人！”看见是村长马上收了帕子，谄笑：“原来是村长，怎么了？”
村长问：“老三媳妇，你家男人呢？”
秀琴看看村长身后的林耀兄弟，惊慌了一瞬后道：“昨天出门打柴很晚才回来，这会儿还歇着呢。”
“歇什么歇！把他叫起来！”村长怒道。
“这是怎么了？我家男人睡觉村长你也要管？”
“只怕三婶三叔是偷了我家包谷棒子心虚吧？”林小风的声音愤愤道。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谁偷你家包谷棒子了？可不要乱说。大白云天的冤枉人。”秀琴委屈，她又朝着村长道，“村长，你看看这兄弟俩，指着自己婶子说是贼？什么教养这是？”
村长闻言，皱眉看向林耀兄弟，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会儿，林老三披着羊皮马甲走出来，“村长，就算这兄弟俩说是我们偷的，也该有证据吧？有谁看见了吗？”
林家塬民治安尚算良好，谁也不会大半夜跑去人家田里，所以也没人看到，村民纷纷道：“是啊，没人看到，是不是林小子冤枉人家？”
“就是，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信？”
“林家兄弟也可怜，刚死了爹娘不久，连口粮也被人偷了，造孽哦。”
······
林小风抿紧唇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心头悲凉，当初爹娘刚死，叔叔婶婶争家产的时候，水源短缺大哥说出藏水的时候，现在这一刻，这些人都是这样，冷眼旁观，没有人考虑他们兄弟的感受。林家塬就他们家势单力薄，几个叔叔婶婶不安好心，唯一能主持公道的就是村长了。
忽然有人把他揽进怀里，抱紧，挡住村民的视线，大声道：“我弟弟不会说谎。”
林耀的争论令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林小风忍不住往身后那个宽阔的胸膛里靠了靠，安心了许多。
“小风，你们可不要冤枉叔叔婶子。我们看在你死去的爹娘的份上也不追究了，你们回去吧，啊，以后别胡说。”秀琴掩不住脸上的得意道。
村长看看林耀兄弟，大概也觉得他们可怜，没说话。
林小风拨开大哥的手臂，上前一步，对村长和周围的人行礼道：“小风今天请各位叔伯婶子做个见证。小风没有冤枉三叔三婶。”
接下来他对村长道：“村长，我要求做三件事证明我没有冤枉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遇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