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专属模特【童靖阳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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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街上的行人不知何时也多了起来，只是较之白日的行色匆匆，现在的氛围卸去了疲惫和紧张，让人平白觉得多了几分轻松与惬意。
童靖阳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走在河滨边，头依旧还是昏沉的，刚刚在PUB里喝的太多，临出门才想起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片场，不会有司机来接自己回家。
不想去麻烦同伴送自己，童靖阳只身一人走上了河滨大道，打算在河边边散步醒酒边拦辆出租车。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等回过来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道路深处，再往远处就是已经空无一人的河滩。夜晚的河滩只有水浪轻轻拍打的声音，童靖阳皱眉，准备转身打道回府。
还没迈开两步便感到脚下踩了什么硬硬的东西，童靖阳低头去看，只能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那东西反射出淡淡的白光，他弯腰捡起，才看清是一个已经被人涂抹一半的画板。
显然这幅画作是被人在这里精心描绘出来的，上面有着此刻眼前静谧的河面和远远近近的树林，只可惜毫无艺术细胞的童靖阳对此无法欣赏，他目前只关心的是上面已经清晰的印上了自己的脚印，就算是他也知道这幅画算是毁了。
他犹豫着去手指去擦拭了一下画板上黑黑的印迹，指尖涂抹开以后印迹只更加扩开了一些，童靖阳有些不耐烦起来。
或许这幅半成品根本就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吧，童靖阳啧了一声，随手将画板放在了一边的石凳上。
临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孤零零的躺在石凳上，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本来就是被人遗弃的，童靖阳皱着眉想，大概是哪个文艺青年没画完就扔在这里的，反正画它的人都不在乎，自己又有什么可内疚的。
他匆匆离开海滩，拦下一辆恰好经过的出租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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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末时的工作总是极其繁杂，童靖阳奔波在各个电视台间录制着年终节目，直到晚上才终于得到松一口气的时间。
工作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坐上车时他靠在椅背上几欲睡着，车内的暖气有点闷，司机在一边按下窗户，让一点冷风吹进来。
临近河滨时童靖阳显然感到吹到脸上的风更凉了一些，不是太冷，反而是让人觉得轻松起来的凉爽感。
童靖阳叫停了车，走出车外。
已经接近半夜的河边没有人影，河滩空旷的有些寂寥，童靖阳却很满足于这样的安静，他慢慢的走到距离河水更近的大树下，一边享受着带着凉意的风一边疲倦的按压太阳穴。
眼神敏锐的捕捉到斜前方的石凳上摆放的什么东西，童靖阳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前几日他将那幅弄脏的画放置的地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拿么？果然是被丢弃的废品吧。童靖阳走到石凳边，拿起那幅画端详。
惊讶的发现上面被自己弄出的黑色印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童靖阳不禁伸出手去抚摸那块印迹，只感觉到原本黑色的板面虽然变的干净，可是却带上了些粗糙的颗粒感，大概是被人耐心的擦掉了。
原来是有人要的么？童靖阳还没来得及张望这附近是否有人，就被身后传来的一把清亮的女声夺去了注意力。
“啊，你就是犯人么？”
童靖阳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孩。也许是冷，她抱着双臂，，轻蹙着额头，正带了点愠怒的看着眼前的童靖阳，后者发现她的右手上正拿了几只长短不一的画笔。
“是你吧？把别人辛苦画的画踩上一脚就这么扔在了凳子上，害的我擦了好久。”
童靖阳愣怔了一下，才轻哼一声道：“应该是随便把画扔在地上的人的错吧？”
被反呛一句，女孩并不生气，只是耸耸肩道：“嗯，我承认我有错，我没有想到那个时间还会有人来这里。不过我的画被毁你也有一定责任，你觉得呢？”
见对方认错，童靖阳也很干脆的嗯了一声。
“承认错误就原谅你吧，反正也擦干净了，”女孩微微笑一下，走到石凳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幅画，轻声道：“这张我画好久了，万一中途废了就完了。”
见对方如此爱惜的模样，本来转身欲走的童靖阳停下来，抱着臂冷冷道：“既然这么爱惜这幅画，就不要那样扔在地上，否则下次照样会踩脏。”
面对童靖阳的冷言，女孩依旧浑不在意，目光只看着面前的画道：“谢谢，我已经吸取教训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空气已经变的有些冰冷，童靖阳远远的看见车灯闪烁，知道是司机提醒自己已经很晚了。
准备离开，却见对方仍旧没有走的意思，童靖阳脚步踟蹰片刻，还是停下来，对着依旧低着头的女孩道：“喂，已经很晚了，你再不走等下就没有车回家了。”
女孩没有抬头，仍是专注的看着画板，轻轻摇头道：“没关系，白天这里人很多，我只有晚上才能画。而且这条路我很熟了，走也走的回去。”
无聊的女人，童靖阳微微皱眉。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河滩。
上车后还是往河滩望了一眼，那个女孩已经站起来，似乎在往他刚刚走的方向看，有风把她的长发吹起来，她则紧紧的抱紧手臂。
然后车发动，她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随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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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童靖阳没有再想遇见的那个女孩的事，繁杂的工作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最近的电视剧拍摄也遇到了点麻烦，制片人频频向他表达出了“如果对待导演的态度再不客气点就可能会被换掉”的信号。要知道如果不是这部剧给的片酬还不错，童靖阳也不会去接这个白痴导演的剧，演起来真是窝火。
所以童靖阳也不打算去思索这种不需要为生计担心的大半夜还坐在河滩边画画的女人是怎么想的，他和这种人，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电视剧拍摄到最高潮的戏份的时候，童靖阳终于和导演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的冲突，说是冲突，其实只是导演单方面的大喊大叫，童靖阳则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
制片人还在帮忙熄火，童靖阳已经扔下了一大屋子人独自走了出去，不想理会后面人的叫喊。
他想保有自己的事业，可是更有作为演员甚至艺人的底线。
一个人开了车漫无目的的乱晃，手机在旁边喳喳的响不停，他干脆的关了电话，扔在后座。
开到河滨大道时童靖阳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河边的石凳那里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等他不经意的把头再转回来时，却发现那个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路边，正在四处张望着。看到童靖阳的车时便笑了起来，冲他招手。
童靖阳把车停下来，走下去。
那个女孩夹着画板，站在马路边的石阶旁。见童靖阳过去，她放下画板抱在手上，兀自的笑开来。
“我等你很久了，你今天好像回家很早？”
女孩的脸被风吹的微红，似乎是已经等待了一会儿的样子。童靖阳语气淡然道：“你等我干什么？想要签名？”
她奇怪的看童靖阳一眼：“什么签名？”随即指一指他的车道：“我看你两次都来河滩，猜你就会从这里经过，特意等你的，因为有件事想拜托你。”
不是影迷么？童靖阳有些疑惑，还是耐心听完她的要求。
女孩摊开手里的画板，上面的风景已经描绘成形，夜晚的河滩在她画笔下多了几分幽静安宁的气息，看起来格外让人心静。
“这幅画昨天就完成了，但是我始终觉得差了一点，”她纤白的手指在画上描绘，“虽然之前觉得画风景就好，可是前几天在看到你站在树下的时候，突然觉得你和这幅画很契合。”
“所以？”童靖阳皱起眉。
“所以，你能当我的模特么？”
“不能，我拒绝，”童靖阳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在这种地方摆一个傻到家的姿势发半天呆，我没那么有空。”
女孩蹙眉，咬着下唇低头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不会要求你摆什么姿势，也不会让你呆很久，你只需要在那里站一会就好，我只是想找一下那天晚上的感觉，找到了就好了，不会耽误你太久。”
“我有什么非要听你的话的义务么？”
“有，”女孩笃定道：“姑且不论是谁的责任比较大，总之你弄脏了我的画，我花了三天时间才补救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或许我都可以找到别的灵感，也不至于麻烦你了。”
童靖阳沉默片刻，抬眼看见女孩坚定的目光依旧死死的注视着他，心颤动了一下。
女孩继续道：“不会麻烦你太久的，理想的话大概几个小时就会结束。”
童靖阳犹豫一会才开口道：“现在？”
见童靖阳终于答应，女孩忙不迭的点头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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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对方走到那个石凳边，女孩示意他怎样轻松就怎样来，什么动作都没有关系。
童靖阳懒散的在凳子上坐下，女孩则坐在了他的不远处，支起画板，开始认真的注视着童靖阳。
几乎天天都被摄像师或是影迷关注着的童靖阳不以为意，任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他漫不经心的靠坐着，身边放着一个似乎是用来习作的画册，童靖阳拿起来随手翻看了一下。
每一张都是不同地方的风景画，这些风景无一例外的在绘者笔下静谧又祥和，在画的右下角，无一例外的用楷体写了一个漂亮的名字。
“落言？”
被呼唤名字的女孩笑起来，点点头。
“你的姓氏还挺少见的。”
落言把画板支在腿上，笑道：“是吗？那你姓什么？”
童靖阳很久没有这样跟人介绍过自己，想起哪次不是别人会先主动的尖叫出自己的名字。不过罢了，他不是自恋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走到哪都有自己的粉丝。
“童靖阳，”他简短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怎么觉得你的姓氏更少见呢？”落言笑着回味了一下这几个字，“我们两个是彼此彼此吧。”
童靖阳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落言的手已经在画板上忙碌，偶尔抬眼时专注的眼神让童靖阳也不自觉的认真起来。他斜靠在石凳上，不过于漫不经心也不刻意的端正，十足的艺人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日暮已经快要西沉，落言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着仍旧坐在石凳上的童靖阳抱以歉意的微笑。
“真抱歉，本来想快一点的，结果还是耽误了这么久，因为你和这里太契合了，总觉得不知不觉就想画的更加认真一点了。”
童靖阳不在意的摇头，落言收好画板，突然带了点疑惑的道：“对了，你是模特吗？”
“怎么这么问？”
落言若有所思道：“你有很不错的气质，就算是被人看着也不会拘谨，有相当棒的镜头感。”
尽管已经习惯于旁人的赞誉，但是第一次面对在别人不知道自己艺人身份下的赞扬，童靖阳还是微微点了头道：“谢谢。”
眼看着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四周慢慢黑起来，落言还在收拾着身边散落的颜料和画笔，童靖阳看一眼无人的河滩，对着蹲在一边的落言道：“画完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好啊，”落言把东西收拾好，背在背上，冲童靖阳一笑道：“干脆送我去最近的一家餐厅吧？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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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到达民歌餐厅的时候，落言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车还没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对童靖阳发问道：“那家餐厅看起来不错诶，你很熟么？菜怎么样？”
童靖阳摇头道：“我来的很少，不过几个朋友很爱来这里，好像气氛不错。”
“真的？那我要试试？”落言满脸期待，随即转头道：“一起吃吗？我请客，权当谢谢你今天的配合了。”
本想直接拒绝，但看到对方的眼神以后童靖阳还是点了头。想着好久没来民歌餐厅，今天顺路进去坐坐也不错。
两人进去以后寻了一个安静地方坐下，落言抢着点了几个菜，随即把菜单递给童靖阳，自己又重新拿出画板细细看起来。
童靖阳也点好菜，看着对面的落言专注的模样道：“吃饭的时候也看么？你不怕等下消化不良。”
“不怕，”落言淡淡的笑，“这幅是我这么久以来最满意的一幅画了，我想多看看。”
说着落言抬起眼看着童靖阳，认真道：“你是天生的模特，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合适入画的人，非常美。”
就算作为艺人，被这样称赞美也是第一次，童靖阳不其然的转过脸，语气淡然道：“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夸张么？”
“我不觉得，这是我作为画家对一个模特的最高赞赏，”落言顿了顿，用着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口吻道：“以后做我的专属模特怎么样？”
童靖阳皱眉道：“你开玩笑的？”
落言笑起来：“当然开玩笑的，我下个月就要离开台北了，就算是认真的也没机会了。”
菜还没有上全，童靖阳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才想起刚刚开了机以后就没有去看了，不知道是不是经纪人那家伙的催命。
拿过来看看，果然是经纪人打来的，童靖阳不耐烦的挂断。片刻之后它又响起，童靖阳继续刚才的动作，然后重新关机。
落言托着腮看着他的动作，问道：“女朋友？”
“工作。”
“好像压力很大的样子。”落言轻笑道，“有时间给自己放松才好啊。”
童靖阳抬头，看见她的一脸轻松，联想到她每天晚上在河滩边画画的空闲，不禁问道：“你没有工作？”
“当然有啊，不然不是要饿死么？”
“那你晚上还有空在河边画画？”
落言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童靖阳注意到她握笔的地方有厚厚的茧。
“有工作不代表我要放弃我的兴趣爱好，工作和画画不起冲突吧，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是在一个画室当讲师，即使是工作时间也是很愉快的。”
童靖阳突然觉得对眼前的人生出了几分羡慕的感情，他何时也能这样，把工作当做是愉快的休闲？
“在画室当讲师稳定吗？”
“不稳定，这个月底课程就会结束了，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路费也攒好了，我要离开台北，去意大利。”
童靖阳嗤笑一声：“艺术家都这么浪漫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是为了浪漫，”落言语气认真起来，“难道你不觉得，这样走遍很多地方，然后把最美的风景都用你的画笔记录下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么？至少以后我走不动了，把画拿出来看的时候，还能回忆起看着那些美丽风景作画时的心情。”
童靖阳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菜上来以后落言才认真的把画放好，然后欢欣鼓舞的吃起来。童靖阳才发现这个女孩非常健谈，特别是走过不少地方的她的见识很渊博，即使只是听她说也别有一番趣味。
临分别前两人互相留下了电话，落言坚持要一个人走回去，童靖阳便独自开了车回家。
回家后打开手机，经纪人的短信便争先恐后的钻出来。，童靖阳懒的一条条去看，直接给经纪人打了电话过去。
果不其然那边是一连串的抱怨，经纪人讲述着自己怎样才又让导演给了他一次机会才不致于让童靖阳被封杀，童靖阳现在只觉得人烦躁不安，他把手机拿远一点，等经纪人喋喋不休结束才重新拿近。
“我很累，想休息几天，”不等对方反应便直接挂断了。
业界一直传做童靖阳的经纪人是何等的可怜，童靖阳也承认，此传言不虚。
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想起走回家的落言，童靖阳犹豫着拿起手机编辑短信发过去，确认她到家没。
没多久那边就有了回音，几句话在小小的屏幕上跳跃着。
“很快就回去了，我发现了一处之前没有发现过的小公园，里面的风景很漂亮，想看一会再走。”
童靖阳皱眉，却又不自觉的想笑，回复道：“又想画了？”
那边很快回应过来：“不会画，最满意的一张已经有了，其他的再画也不会比那张好的。”
两人东拉西扯好久，童靖阳才觉得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等落言也回复说到了家时，他才关机睡去。
从此每天和落言的短信来往仿佛成了一种习惯，她几乎不工作的时候就会无时不刻的在外面走，每发现一个新地方就会给童靖阳发来短信。
“刚刚经过了一家小店，装修的非常别致。”
“你还记得我前天经过的那家公园么，我刚刚从那里回来，那里晚上的风景很美，特别是灯饰，非常漂亮。”
“你有没有过在夏天晚上去河边的树林？我听说那时会有很多萤火虫，只可惜现在看不到。”
每一条童靖阳都会认真回复，他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自己以为已经足够熟悉的城市还有这么多地方自己没有走过。落言的每一次短信，都让童靖阳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迈的更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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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工作的那一天，童靖阳回到片场。
落言的短信迟迟没有到，忙于拍摄的童靖阳也没有在意，只是专注着台本。
短信终于迟迟而来的时候，童靖阳正在休息室小憩，毫无意外的和导演又起冲突了，但是童靖阳仍旧不愿服输。他比起在意片酬，某些时候更想维护作为演员的原则，自从加入这个剧组，导演便不顾旁人意愿的乱改戏，好好的一部剧被他改的狗血淋漓，童靖阳觉得自己一旦妥协大概以后也没脸让观众继续支持国产了。
然后落言的短信就到了，童靖阳微闭着眼打开短信，上面的句子让他下一刻就清醒过来。
“我不去意大利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落言是一个看准目标就会去做的人，意大利作为她行程的下一步一直是她心无旁骛的目标，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只有发生了什么。
童靖阳匆匆的打电话过去，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落言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甚至似乎刚刚哭过。
“为什么不去意大利了？”童靖阳开门见山。
落言迟疑很久才回应道：“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怎么会没有必要？你不是要去看那里的风景么？不是要把所有美丽的风景都画下来么？”
落言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她轻轻道：“之前的画，都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意思？”
“我租的房子发生火灾，所有的画都没有了。”
童靖阳从沙发上站起来，提高声音道：“火灾？你受伤了么？”
“没有，我当时不在家，”落言的声音低沉，“但是画都没了，那些是我的一切，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童靖阳开始往门外走，有工作人员在叫他，他也没有理会。
问到了落言的所在地后，童靖阳立刻开车赶了过去。
依然是他所熟悉的河滩，童靖阳停好车，还没走近便看见了坐在石凳上发呆的落言，他尽量放轻脚步的走过去，落言转头看去，眼睛是刚刚哭过的通红。
童靖阳想伸手揽过她的肩，手抬起来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他揉揉她已经被风吹的乱乱的头发，叹了口气道：“还在哭？”
落言摇头：“不想哭了，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画么？”
落言垂下头，无力的摇摇头道：“以前我生活的全部动力就是走遍所有我喜欢的城市，然后在那里留下一幅画，我觉得这样好像才是我在那里生活过的证明。现在它们突然没了，好像人生都空了一样。”
童靖阳语塞，他从来没有试过用什么当做生活过的证明，所以他只能轻轻拍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她。
最后夜色降临时落言才抬起头，周围的风景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落言认真的看着河面，然后转头看陪在她身边很久的童靖阳。
“让我帮你画幅画吧？”
“什么？”
落言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轻声道：“我想好了，我明天就回家，可是回去之前，至少也希望能在走过的最后一个城市留下些纪念。“
“不画风景么？”
落言坚定的摇摇头：“不用画风景，画你就好了。就算无法去体会描绘风景时的那种心情，至少我还保有在画你时的那份心情。”
童靖阳不再说话，落言从身边背的包里简单的拿出一叠画纸以及一支碳素笔。
这次的作画时间比上次长的多，两人也一直没有说话，除了偶尔的眼神交流以外，童靖阳只是单方面的注视着对方。
最后离开时，落言终于打起精神来，她把手里的画给走到她面前的童靖阳看，勉强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画你的时候总是特别有感觉。”
那幅画里的童靖阳眼神复杂又专注，落言的手指在画上描绘，抬头望着他，敛起笑容道：“可以的话，真想让你做我的专属模特。”
童靖阳沉默的看着落言，后者只是又自己兀自的笑开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童靖阳伸出手，手掌轻轻蒙在她的眼睛上。
掌心里有眼泪的热度，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
童靖阳弯下腰，靠近落言的脸，然后嘴唇轻轻的贴上了她的。
他感觉到落言温暖的唇在颤动，柔软的薄唇之间摩擦出暧昧的气息。
落言还是在哭，童靖阳抬起脸，把手放下，落言的眼泪刚刚在他的掌心里汹涌的更加厉害，她的肩膀抖动着，强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童靖阳低着头看她，落言放下画站起身，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狠命的搂住童靖阳的腰。
肩窝里有热热的液体渗进来，童靖阳抬起手，环住她的肩膀。
“你会想我的，对不对？”
童靖阳只是收紧手臂，更加用力的把对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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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依旧是短信和电话轰炸，除了经纪人还有制片人和导演的。
童靖阳无精打采的一条条看，无非是要他好好配合，否则小心被封杀之类的。
他突然觉得悲哀起来，像这样无法由自己控制的人生与工作，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落言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他曾经觉得自己对她自由的人生充满羡慕，但是当她也无法继续自己的梦想时，他却为了他们两人都感到不甘心。
至少希望可以实现她的人生理想吧，让她继续走下去，看她想看的风景，画她想画的画。
思绪被打断，经纪人的电话又打来，童靖阳接起的时候，那边的声音都变得无力起来。
经纪人用沉痛的语气告诉他，如果明天再不跟导演妥协，童靖阳将面临解约以及封杀。
童靖阳却觉得此刻无比轻松起来，说不出的畅快。
他对着电话里的经纪人道：“那你跟导演说吧，解约还是封杀我都没意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无视了经纪人的大喊大叫，他挂断电话，然后打给落言。
落言接起后还没说话，童靖阳便抢先道：“去意大利吧，我跟你一起去。”
即使隔着话筒都感觉到了对方的震惊，落言迟疑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陪你去意大利，你耳朵坏掉了么？”虽然说着不甚中听的话语，童靖阳的语气却依旧温和。
“但是你的工作……还有你的家人……。”
“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做能够证明自己真实的活着的事情，”童靖阳轻轻道，“虽然我还没有想好，但是至少我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
“什么……？”
“做你的专属模特。”
落言似乎又一次抽泣起来，但是哽咽的声音却透露着欢欣的情绪。
“真的可以吗……？我可不能支付你很高的薪水哦……而且我还会继续走下去，你真的能……？”
“好了，闭嘴，”童靖阳笑起来，轻声的呵斥她。
“不管你走到哪里去，我都会一直当你的模特，直到你不想画为止。”
“总之，明天晚上，河滩见。”
虽然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至少希望可以实现她的。
想去和她一起看她想看的风景，陪她画每一幅画，跟着她走过每一个她想走到的地方。
说不定到那时候，自己的人生理想也会由此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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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专属模特【童靖阳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