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霹雳，钗素钗）》木已成灰

1、第 1 章

　　在久远以前，有一片大陆，后人称之为苦境。在这片大陆上，不停上演着权力的更迭。即使在相对平稳的时期，正之一方与恶之一方的角力也从未停止过。

　　随着时代更迭，双方曾经的统领都渐渐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而现在，正之一方的代表是后来被称为苦境贤者的素还真。相传素还真约谈宇文天和四大门派之主时，手臂一扬，便将两百里外的一座山峰化为灰粉。这一事迹过了许多年，还被苦境百姓津津乐道。当然，与素还真的武力相比，多数时候众人更加依仗他的智慧。

　　而欧阳上智，则一直觊觎苦境统领的宝座。奈何欧阳上智一直隐而不出，素还真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谋动全局。欧阳上智人如其名，确实智慧超群。他懂得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合适的选择。也明白如何收服他人为己所用。在他门下，有众多能人，叶小钗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叶小钗，其人一介游侠。虽助欧阳上智，也并非十恶不赦，非属于某派。他于欧阳上智，只是报恩而已。

　　素还真也曾向人坦言，若叶小钗肯助我，素某便又添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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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钗，我有一事托付于你。”

　　叶小钗听后微微颔首，嘴里含糊地发出几声，似是疑问又似是接命。

　　“我有一计，欲诛杀素还真。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我所指定的地方候命，见到素还真后，一举格杀。”

　　在叶小钗耳中，欧阳上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感情更没有温度。

　　他接过欧阳上智给他的书信，便默默退了出来。欧阳上智也不做阻拦，他清楚这是叶小钗的习惯。在天明前的这段时间，他要和他的刀剑相伴，任谁都不能打扰。而天明后，叶小钗会从总部消失，除了知晓那封信内容的人，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多数时候，知道信件内容的，只有欧阳上智和叶小钗两个人。

　　欧阳上智的副官们偶尔也会不满叶小钗如此我行我素，每每向欧阳上智提起此事，他都会说：“你们还不明白如何控制住一位游侠。有时候——恩情和适度的自由——便足够了。”

　　叶小钗出身并非名门望族，但是苦境大陆之上却流传着许多关于他的传说，那些传说中或真或假、或虚或实，但都是充满神奇色彩的经历。而这些传说中，都有一个名字——欧阳上智。欧阳上智并非叶小钗的恩师，但却是他陷入困惑时指点迷津之人。欧阳上智岂是凡人，借着机会向叶小钗讨了一个大大的恩情回来。而在叶小钗眼中，欧阳上智非善非恶。或者说，对他而言，恩情远比善恶更为重要。

　　天色渐明，叶小钗按照欧阳上智的安排，默默守在密林深处。眼前一片迷雾，几米外的事物，便已经辨不清楚了。远处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后又消失。

　　晨起的露水湿重，没多久便打湿了叶小钗的头发和披风。叶小钗偶尔轻微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浓雾渐渐散了去，露水也蒸发在了闷热的空气之中。而日光被参天树木重重阻挡在了头顶十米之外。

　　远处似乎传来了喊杀声，还有一段距离，纵使叶小钗耳识过人，也分不明晰。他的手移到了背后的刀剑之上，开始了最后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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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从远处疾奔而来，叶小钗透过茂密的丛林，隐约可以看见素还真的身形。叶小钗屏住呼吸，握着刀柄的手有些粘腻，额头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周围潮湿闷热的空气还是内心深处对这位从未交手过的敌人有些许不安。

　　转眼间，素还真与叶小钗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了。叶小钗一个闪身，拦在了素还真面前。

　　“叶小钗？”素还真停下脚步，“你果然还是追随了欧阳上智吗？”

　　叶小钗点点头。

　　“叶小钗，素某清楚你与欧阳上智不同。素某正需要一个人与我并肩。叶小钗，请与素某一起为苦境尽一份心力吧。”

　　面对素还真的游说，叶小钗并没有回应，但是握住刀柄的手没有一丝的松动。

　　“素某清楚欧阳上智于你有恩，但这份恩情真的值得用二十年来偿还吗？”

　　叶小钗坚定地摇了摇头。

　　此时，素还真已然明了，自己眼前的这位游侠先生，不会因为几句劝说而舍弃掉自己的承诺。相反，这种无用的说辞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地跟随在欧阳上智身边。

　　“这位游侠先生，”素还真突然改变了对叶小钗的称谓，“如果素某对你说，我已经与人联手将欧阳上智诛杀在了天阻峰，你又会如何选择你未来的道路？是为欧阳上智报仇？或是……跟随素某？”

　　叶小钗听到“诛杀”二字，身体猛然一抖，剑气随即发出，直指素还真而去。

　　素还真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口中念道：“素某是真心希望与你共事，而不是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说天意难违了。”

　　叶小钗的刀剑出鞘，素还真亦亮出自己的武器。

　　“亲爱的游侠先生，你真的打算开始我们之间的这场战斗吗？”

　　叶小钗不语。

　　“素某明白了。那我们开始吧，游侠先生。”

　　二人的对话，不像敌对双方，而更像是旧识好友之间的切磋。

　　叶小钗被恩情与任务左右，不等素还真话音落定，又是一道剑气射出，素还真只好应战。

　　二人一来一往，一人欲置对方于死地，全力以赴；一人只守不攻，游刃有余。

　　叶小钗的实力并不差，只是在素还真眼中，他还太年轻。

　　忽然一道闪光飞驰而下，激战正酣的二人只觉得身形不稳，竟同时重重跌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逐渐恢复平静。

　　叶小钗起身，俯视着素还真，并将手中的剑又重新指向了对方。

　　素还真微微蹙眉，并没有看向叶小钗，而是环顾四周。

　　“亲爱的游侠先生，您不觉得与刚才相比，周围的景色起了变化吗？”

　　听素还真这样一说，叶小钗才向周围匆匆瞥了一眼，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你是怕我骗了你吗？”素还真微笑道，“看看周围吧，且先不说这些景色与刚才有什么不同。以你的见识，是否见过周围这些植物？”

　　直到这时，叶小钗手中的剑才微微松动，他看了看周围，又对着素还真摇了摇头。

　　“亲爱的游侠先生，请您暂时收起你的刀剑。否则，我们只会一起成为这片不知名土地上的亡灵。想必，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你所乐见的。”

　　叶小钗执剑的手不再平稳，素还真看出了他心中的犹疑。

　　“亲爱的游侠先生，素某清楚您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刚才的遭遇，让素某负伤在身。虽无大碍，但还是会让我的行动变得有些迟缓。以素某的耳闻，现在就算胜了素某，料想您也不会得到胜利的喜悦的。”

　　听到此处，叶小钗眉头一皱，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转身打算离去。

　　“亲爱的游侠先生，”素还真在背后叫住了叶小钗，“以您的智慧，想必不难发现你我的处境。如果我们分头走向这片未知的地带，可能您的仇恨和恩情都会在这里被埋葬。我们做一个约定，一起走出这片丛林。而后，素某的命，就是先生您的了。”

　　素还真见叶小钗折了回来，便又说道：“既然如此，将素某拉起来，素某起身的那一刻，便是我们同盟的开始。你看如何呢，叶小钗？”话音未落，素还真便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叶小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