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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死教程之幸村君教你怎样追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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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两分四十七秒,柳瞥了眼手表不禁加快了脚步,饶是如此仍无丝毫狼狈迹象,他一贯是风度极佳的。

      这是他从京都大学调到庆应大学后的第一堂课,教授对象为商学部一年级生。路上他只想如今统计学这门课开的竟然这样早,不知那些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里有多少人能够听得懂变异数分析。

      他推开门的时候上课音乐刚好响起,是轻柔舒缓的《Souvenirs d\'enfance》 。柳嘴角几不可见的一丝笑意被下面的某位学生敏锐的捕捉到了,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里他都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柳。

      “鄙姓柳。自今日开始教授诸君统计学这门课。”

      简短的介绍,平淡简练,并无任何惊喜部分。

      幸村精市抽回撑着下巴的右手开始打起精神来听课,本以为大学老师会和国中高中老师有所区别,然而接触了几门专业课的老师之后他只有失望再不抱有任何期待。只是眼前的这位柳副教授看起来有那么些深不可测,尤其是进门时的那一丝笑意来得迅疾消失的又无隐无踪。

      缘何?他开始对这位老师有了那么点兴趣。

      再观柳教授的身高长相,一等的挺拔清俊,幸村精市唯一不满之处就是自己比之柳似乎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有什么重要的?身高不是决定性因素。

      幸村大魔王在底下把柳上上下下的看了不知多少遍,饶是再迟钝的人也无法再忽略那炽热的目光,只是虽露骨了些却不显下流。柳云淡风轻的看过去,那学生目光里除了探究还有丝玩味。

      只当是为了做人师的尊严。柳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本来没有提问学生的习惯,只是今日被下面某位同学如此热情的对待,心里着实感动,所以那位穿深蓝色衣服面前放着本《雷诺阿传》的同学,能请你回答一下社会派统计学创始人是谁吗?”

      这话说的如此客气,把那一份刁难也掩了住。如何,我并非存心让你出丑,只是你既这样“看重”我,我怎么也要好好认识你一下。

      幸村精市嘴角挂着笑站了起来,“德国经济学家、统计学家克尼斯,开创于十九世纪后半叶。”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柳,举起了手中的书,又说,“老师若是对这本传记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借给您一阅,十分、精彩。”

      柳没想到他能答得出来,因为这一内容在书的中间部分,除非眼前的这位面带笑容优雅如贵公子的学生已经在开学前将书看完。

      柳赞许的点了点头,“答案十分精准。请坐。”

      幸村精市微微怔住。只是这样?他不禁产生了些微失望的情绪,但是他亦不明白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本来以为老师会表现出一点点的不同来,但是明显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全然不会为了自己学生的小小挑衅就坏了风度。

      于是他再度看向讲台上的柳,只是目光认真了许多。柳讲课的思路十分清晰,又写的一手好字,且声音沉着,听着只让人觉得内心安定。幸村精市坐直了腰身,将桌上课外书收了起来,翻开课本开始听讲。这个人的课,值得花时间去听。

      柳只是接着讲课,没有去刻意看刚才那位学生,只是目光匆匆掠过的时候发现对方已换了表情,倒像是严阵以待的战士,他不禁又轻微的扬了下嘴角。

      今日心情似乎大好。

      幸村精市再度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笑容,他愣了一秒之后,不可抑制的从心底生发出一种情感来,这种情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自己不断的膨胀放大,而初始由这笑容引发的情愫在脑海中被跌跌撞撞的排列成了一句话,幸村精市几乎都要说出口的,却被压抑在了自己优雅笑容下的话。

      老师的手,以后就由我来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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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啊,又是他。

      柳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了头,向站在研究室门口的幸村精市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不知为何,自从第一节课之后这孩子就经常来找自己,虽然自己经常忙于各种研究满日本的跑,但是只要自己在学校幸村精市就一定找得到自己,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神通广大的本领,难道自己身上被他装了GPS定位?柳拿下眼镜,不禁为自己无厘头的想法轻笑。

      “老师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还不错。幸村君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逸呢。”

      幸村精市似乎颇为惊讶柳会这样回答自己,不禁以手握拳放在嘴边笑了出来。

      “老师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柳工作的累了,对着计算机满屏的数据看了一下午早就乏了,这孩子来倒也正好和他聊聊天。

      于是站起身来泡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幸村之后,柳坐在沙发上休息,并示意幸村坐在对面的位子上。

      幸村精市极坦然的坐下,和柳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身为学生的拘谨,一直很自然大方。

      柳想起幸村刚刚的话,于是回道,“我在你们眼中竟这般严肃?”

      “老师自然是一等一的优秀,系里同学最喜欢您上的课。”

      “你狡猾的很,避开了我的问题。看来为了形象,我以后要多笑笑了。”

      幸村精市笑,却握紧了杯子。这如何行,你再多笑两次,我的情敌岂不要成连了?

      “老师不笑也极有魅力。岂不闻中国古文中有写莲花,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同学间有说老师很似画中人,极具古典气质。”

      “难怪你学的是商学。夸起人来毫无文法。”

      幸村精市自知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想要道歉,不想一看柳,眼里却带着戏谑的笑,不禁松了口气,同时却也有些无奈,又有些开心,这人今日怎么这样可爱。

      “老师刚刚是在戏弄我吗?”不禁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问道。

      谁知那人却悠悠然喝了口咖啡,只说,“演得好。幸村君。为什么不进学校的话剧社?”

      幸村精市绷不住,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时值傍晚,夕照铺了一道霞光进来,正是三四月份的春风,温温柔柔的吹着,柳微闭着眼觉得惬意极了。

      而在幸村精市眼中,他老师的睡颜可比夕阳要吸引人的多。他看柳眉间有一丝疲惫不禁有些心疼,知道自己不便再打扰,何况今日也确实是没什么事情的,再没有久留的道理。想到这些,他站起身来,此时恰又有一阵风吹了进来,他看着柳睡着的样子心下一动,脱了身上的外套轻轻的盖到了柳的身上。

      离得这样近,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往常要快上许多,这人身上有淡淡的清香,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冲动。但是幸村精市十分懂得时机问题,还不到能那般亲近的地步因而要克制。

      盖好衣服,幸村精市离开了研究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时节东京的樱花已经开了,柳听到那人的脚步声远了,方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又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夕阳,不禁陷入了沉沉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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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柳在躲自己。

      幸村精市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管是课上柳再没有回应过他一个眼神也好,还是课下他很难具体把握老师的行踪也好,甚至柳昨天向学校递交了去关西学园学术交流的申请也好,都在向幸村精市传达着一个讯息:柳莲二在避着幸村精市。

      为何。幸村精市心思再玲珑也很难想明白,明明前段时间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喝咖啡,近来却到了交流为零的地步。他感到内心异常烦闷。

      走在校园里,无视身旁一位位女孩子投来的钦慕目光,幸村精市微笑着和熟人打招呼,一个哥们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怎么了。一大早就皮笑肉不笑的,又有谁要倒霉了?”

      “这话可不能胡说,我心情好得很。”幸村精市慢悠悠的向教室走去。

      凡事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他幸村精市不缺耐心,也有的是精力和时间,何况对方是那样的人,聪明如老师,一定是从哪里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自己一向小心,不敢越雷池一步,连句玩笑话也得在心中斟酌几次方敢开口。

      他在心里推了推时间,觉得异常产生于那个一起喝咖啡的傍晚。只是自己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是平常聊天罢了,至多自己给老师盖了件外套,但是后来老师将衣服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

      幸村精市是不知道柳并没有睡着的,然而这也不是重点。

      那晚柳在研究室坐到新月出来,只觉得心乱如麻,他本没有将幸村精市的表现往那方面去想,只当这学生很喜欢统计学这门课,这本不无厚非,且与幸村精市交谈也很轻松,于是一直都坦然的和他往来。

      只是那个时候,幸村精市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近,他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

      非常快、非常快的在跳动着。这显然不是正常状态下人的心跳频率,再加上那时幸村精市以为自己睡着了看自己的眼神。柳只觉心惊。

      已经不需再有任何疑问了,他比其他人都要明白那眼神的意味,那是一种看到想要拥有的猎物时才会露出的眼神,深沉复杂却也深情如许。

      固然,他是必须要抑制这种感情的发展的。且不论他们是师生,单就性别相同这一点来说,舆论的力量就已经足够毁了对方的大好前程,何况他不忍心。

      他拿出自己的理性来,客观的分析当下的情况,明白只有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于是毫不犹豫地抓住学校提供的与关西学园交流的机会,想要去大阪待上数月,这样那孩子对自己也会渐渐的失去兴趣,这于他们二人都好。

      时间快速的流逝着,转眼已经到了六月份,而学生们的暑假也快要开始了。幸村精市细心整理着自己在学校的东西,打算将行李整理出来,乘坐新干线回神奈川的家中。

      他并没有同室友一样选择留在东京打工或是实习,选择回家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他在并不太热的六月额角却沁出汗来。

      他母亲生病了。

      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他想,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才是生存的要领。

      列车呼啸着,他明白自己与柳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但是他并不觉得难过,这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对方想逃避,他又能奈他若何?幸村精市自知自己不是性情温良之人,看中的就要尽力得到,但是如果那人是你所爱之人,他想,这一点却又不得不另眼相待了,他自然是想在对方面前做个温柔的人的。

      他还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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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同柳原先预想的大致相同,事情安稳的进行着。

      所谓大致,必定是意味着尚有缺憾之处。

      是的。尽管不想去承认,但是柳在大阪期间竟时常怀念起同幸村精市聊天喝茶的日子来。尤其是身边的学生们永远都是一副极尽谦恭的样子,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柳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想那孩子现在在做些什么。

      “老师不笑也极有魅力。岂不闻中国古文中有写莲花,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同学间有说老师很似画中人,极具古典气质。”

      这样的话,也只有幸村精市敢在他面前说。他是一个异数,对于柳莲二来说。

      从关西学园回到庆应大学不过数月,他竟觉得这样漫长,校园里不见多少学生,柳才恍悟原来已经放了暑假。他为了不让自己想太多,一门心思的扑在论文上,整日忙的让人想请他喝杯咖啡都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某一天,当柳从大堆数据中抬起头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神奈川的家中看望父母了。

      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母亲每每看见自己都要谈起婚姻之事,父亲虽然不说却也只是在一旁不住的喝茶,父母眉间的愁绪总是让他内心沉重,因而倒不如不回去。

      只是这次他突然思念起家来,也许是在外待得太久,他迫切的希望能回到家庭的氛围中去,渴望能与他人接触,从而让自己的内心不那么空落。

      他关了电脑,收拾好资料。接着开车回公寓,装了几件衣物,没有一丝的犹豫,动作利索的打点好一切。转了车头,在沉沉暗夜中向家的方向前进。

      只有这个时候柳才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孤单,他自嘲的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约他一起去听音乐会管他是何方来的大师什么流派,他定然头都不摇的立马答应下来。

      一辆又一辆的车与他错过,夜风的声音,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他轻轻吐了口气,打开了车内的音响,播放的是陌生的大提琴曲,略沉郁了些。

      他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目视前方。

      幸村精市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那个人。

      母亲已经出院数日了,今晨他去医院与医生相谈后期康复治疗事宜。只是没有想到天竟然下起雨来,细细密密的雨丝从天上缓缓飘落,不似夏雨一贯的爆裂脾气,这场雨竟极尽温柔。

      柳站在一家书店柜台旁,似乎在耐心等待结账。幸村便走到书店对面的路上等待柳出来,他不敢肯定柳是否会看见他,但是他愿意相信。

      柳走出书店的时候,幸村的外套已经被雨淋湿。对面的人看见了他,幸村笑,极好看的模样。

      两人只是相视无言。

      幸村于是向柳走去,他瞥到书店旁边街招筒上演奏会的广告,上去牵柳的手,问。

      “你喜欢勃拉姆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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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打定主意喜不喜欢都要试试看才知道的柳老师点了点头。

      七夕快乐。

      END_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作死教程之幸村君教你怎样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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