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二十七）马超终投明主，刘备继得益州（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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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内应总是方便的，张松和法正之前送回来很多关于蜀中地理的信息。诸葛亮和张飞赵云根据蜀中的地形图定下了进军路线。
首先入蜀之初兵合一处，沿江下巴东，第一个攻克的大城就是白帝。
进入白帝城，诸葛亮一阵心悸。
看着诸葛亮在城门处停住脚步，众将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赵云满怀忧虑的走上前，扶住诸葛亮，低声问：“你怎么了？”
“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诸葛亮没掩饰。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你也想起来了。”
“想点儿好事儿，比如‘白帝朝辞彩云间’，一个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仙人站在城楼上向你挥手致意送别你什么的。”
诸葛亮不知道评论什么好：“赵小云你真是个人才，你小学怎么毕业的？”
其实赵云能知道白帝城的典故就算不错了，要求不可以太高。
从白帝出发攻克江州，下巴东，就此兵分三路：诸葛亮攻德阳，赵云攻江阳，张飞攻巴西。
赵云想和张飞换换工作，遭到了诸葛亮无情的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都别想。”
“我想去巴西找贝利耶～”赵云故作天真状。
“别闹！你一三十多岁的人卖萌可耻知道么！”
赵云很奇怪的看诸葛亮：“谁告诉你我三十多了？”
“难道你还是十几岁？看看自己脸上的褶子！”
赵云很认真的说：“我没说我年轻，我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你没看出来？”
诸葛亮顿时吃了一惊，她以往没注意过这些事情，扳着赵云的脸看了半天：“你没开玩笑？你来这里的时候是多大岁数？”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二十多啊，和在学校时候一样的。”
“没变小？你没发现衣服大了之类的？”诸葛亮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一切正常。”赵云摇头。
“时光机出了什么问题？我来的时候变成不到十岁的样子了。”
“是吗？怪不得第一次把你从酱缸里捞出来觉得你好小好轻哦。”
“可你看上去绝没有五十……难道这是时光机又一个副作用，时间在我们身上的流逝速度和这个世界普通人身上的不一样？”诸葛亮陷入沉思。
两位还是等会儿再考虑这种科学问题吧，你们发愣的工夫张飞的捷报已经传来了：克巴西，老将严颜降。
“张将军好厉害，克巴西呀，有他在男足早就称霸世界了……”赵云若有所思。
诸葛亮一道写着命令的竹简敲过来：“干你的正事去！”
蜀地的仗，说好打，也好打，说不好打，也不好打。
它就像一个螃蟹，地形就是它天然的防御外壳，几乎是坚不可摧的。可是一旦丧失了地形优势，比如被懂行的人让过钳子捏住后背拿起来，那就毫无反抗之力，下一步就是剥壳吃肉，柔软鲜嫩。
所以刘备集团推进的很顺利。刘璋对此并没什么好主意，连他手下人也是如此。蜀兵依仗天险不思进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突然被人从内部攻克堡垒之后，第一反应永远是向外借兵，张鲁如此，刘璋也不例外。
刘璋想向曹操求救，张肃说不可。一是时间来不及第二刘备几乎是切断了蜀中通往外界的所有道路，出不去啊。
看着“大义灭亲”举报了张松的张肃，刘璋对他一百个信任。既然曹操不能指望，还能找谁呢？
张肃说：张鲁。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富想象力的答案了，刘璋觉得你丫是不是在逗我，我之前为什么会犯错误把刘备请来的啊，不就因为张鲁嘛！我跟张鲁有血仇啊！你居然让我去找他帮忙！
张肃不慌不忙：主公别急。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我们与张鲁有仇，那是过去的事，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刘备！刘备入川肯定不会把所有城池都占了就放过张鲁的汉中吧？所以张鲁救蜀中也是为了他自己，他要是没糊涂肯定会答应的。
刘璋说他要是没糊涂也肯定会要条件的吧？
张肃说那没办法了，别人出工出力总要给点报酬，您许诺割几座城池吧，也别心疼，总比都到了刘备手里好。
刘璋于是亲自给张鲁写信，写到一半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君矫，你觉得张鲁会派谁来救呢？
张肃说：最好是马超。
老实说，刘璋、刘备、张鲁的关系，是赤裸裸的彻底反映了政治无耻性的样板。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信义，没有道德，没有是非，只有利益。
张鲁得到了刘璋的信，还得到了两座小城的“定金”，非常高兴，他就派马超去迎战了。
得到张鲁肯定回复的刘璋也很高兴，手下将军们一时也士气大振，结果有人立功心切，害死了庞统。
庞统是被流箭射死的，大概相当于现世所谓打冷枪被波及，无比巧合的刚好射中了致命之处，救都来不及了。
这种死法太憋屈了，才华横溢举止非凡的人应该配个轰轰烈烈的死才不算浪费，可是上天就喜欢故意和人开这种玩笑。
诸葛亮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赶到了雒城，和刘备合兵了，从人报上这个惊天噩耗的时候，刘备只剩长叹，诸葛亮半晌无语。
“谁干的？”诸葛亮问传令兵。
“据说是张任所辖兵士。”
“知道了。”诸葛亮转身和刘备商议给庞统报仇。
刘备定定的看着诸葛亮：“孔明，各为其主，张任已经拒我军两次，也是忠心为主之人。”
“既然如此就成全了他！庞士元难道就白死了不成？主公是要寒了其他人的心？”
刘备不再坚持，听凭诸葛亮发落。
诸葛亮遂与法正商议，派人假扮马超使者诱张任出来。
赵云觉得这事儿忒不靠谱：“一看就是假的。”
诸葛亮也不解释，真的就这么派人去了，果然张任略一接触就看出破绽，诱敌没成功。
两天之后，继续派人去。
赵云觉得你换个新鲜点的招好不好？
诸葛亮坚持：“不用，就这么去。”军队临行前还嘱咐：“抓活的。”
这一次居然成功，张任也不相信诸葛亮会雷打不动的用两次同样的很容易就被看穿的诡计，加上算算时日，马超的使者也可以出现了，于是他被擒，押到刘备等人近前，刘备好言安抚，劝他投降。
张任坚持不降，还破口大骂。
诸葛亮冷眼旁观，见张任暂时住了口，问他：“骂够没有？”
张任抬眼看了看诸葛亮，冷笑：“都说诸葛先生聪明，我看蠢如山野村夫！我张任受主公之恩，无以为报，数次拒敌，是早有断绝后路，宁死不降之意！汝等却费尽心机抓我劝降，实在可笑！”
“抓你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为了我主公，他欣赏你的节义，也惜才，我知道不让他试着劝降你他会深以为憾事，我本人对你不报任何希望。第二留你的性命是为了给庞士元报仇，死在乱军中太便宜你了！”
“我决意不降！”
诸葛亮看刘备：“主公请决断。”
刘备长叹一声，诸葛亮干脆的下令：“成全你。来人！推出去！布置庞军师灵堂，在灵堂前将张任乱箭射死，以慰其在天之灵！”
张任死了，赵云觉得诸葛亮很奇怪，在整个事情上都很奇怪。
“小猪你这次很反常。”散帐之后诸葛亮出去看星星，赵云跟过来了。
“我做错了什么？”诸葛亮反问。
“没有错。”赵云摇摇头，“我是说你的情绪和以往的不一样……你真的是为了给庞军师报仇？”
“我的情绪怎么了？”诸葛亮没有回答赵云，而是反问。
“庞军师去世，你的情绪应该是悲伤……主公那种情绪就很正常……可你不是，你不是悲伤，你是愤怒。你为什么会愤怒？”
“赵小云，你这种风格……真是不加掩饰……”诸葛亮等于是默认了赵云的话，“我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一个人，有能力也有机会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小小的意外摧毁了……无论之前做了多少努力，离自己的理想多么切近，只要一个意外，一切归零，什么都没了……”
“你自己也说是意外……没道理好讲的。”
“所以我更加愤怒。连道理都没有，还有比这更霸道的么？”
“那你就杀张任，你对自己说张任是意外的罪魁祸首，是这样么？你不觉得自己也很霸道？”
“我不知道，但张任反正是要死的。”
赵云不无忧虑的看着诸葛亮：“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相信没有努力是无意义的，没有庞军师之前的铺垫，我们不会这么快围困成都，即使以后我们会遭遇意外，那也不会摧毁一切的，所以——别愤怒了，我担心你一愤怒就失去正常的判断力，马超就快来了好么？打起精神来！”
“马超那里好办，已经和孝直商议过了。”转移话题永远是扭转气氛的不二法宝，诸葛亮说到这个脸色好看多了。
“这么快？”赵云很意外，“你们有办法让他弃暗投明？他刚刚才奉张鲁命来攻击我们！”
“很——简——单，”诸葛亮回答，“别忘了，投降的越容易，背叛的越容易。”
张鲁和马超的联盟基础其实很薄弱，这俩互不信任。
所以都不需要费太多心机，最简单的掺沙子挖墙角就足以破坏这种联盟。
法正的想法是努力压榨马超的生存空间，直到挤兑的他过不下去了只能退兵。所以他打算结好张鲁，就说刘备攻打刘璋是为张鲁报仇，捎带派人去见张鲁身边第一谋士杨松，请杨松出面劝张鲁撤回马超，还有杨松的族弟杨昂，因为羡慕嫉妒恨马超那么大名气跟马超也有矛盾，也会帮着说话的。
诸葛亮说不用这么麻烦，计策的细节越多越容易出现意外。
刘备和法正问诸葛亮的意见，诸葛亮只说了一句话：“听闻张鲁欲自立为‘汉宁王’。”
适合当外交人员的孙乾前往汉中拜见张鲁，奉以王爵之礼：“奉我家主公之命，拜上汉宁王之前。”
张鲁又惊又喜，他是做着当王的美梦，但他还没公开，也还没人这么礼敬他。
张鲁问孙乾的口吻就温和了许多：“吾与皇叔如今正欲彼此用兵，何遣先生来此？”
“特为致意大王。”
“鲁并非王爵，先生言过了。”
“只在早晚之间，大王何辞？”孙乾不慌不忙，“大王已保有汉中重地，更兼得马将军勇悍难得，其他文武亦可。称王之事，理所当然。”
杨松和杨昂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
“吾主自知难以取成都，更兼粮草不济，已有退兵之意，不欲得罪大王与马将军。故欲尊奉大王，结好马将军，然不知大王称王之后，马将军将任何职？若擅自结交，又恐离间大王与马将军不睦，故未敢轻动。”
“这个……”张鲁也为难了，他还没想那么多，当了大王之后，手下人自然是要加官进爵的，马超该是什么地位呢？
“还有一事，主公十分不解，命我一定请大王示下：大王与刘季玉乃有世仇，人所共知，主公与大王并无仇怨，此番我主虽名义与刘季玉攻大王，然守葭萌一年，兵不发，至今未与大王交一兵一卒，大王为何助刘季玉而攻吾主，是助仇雠而攻无隙耶？”
张鲁被孙乾问的张口结舌。
孙乾走后，张鲁自己人就开锅了。杨昂一定要马超撤兵。杨松捻捻髭须，说马超未必肯退，就算赢不了刘备，拿下成都也有可能。
张鲁问杨松：马超若拿下成都不是好事吗？
杨松反问：主公，若马超拿下成都，该封为何职呢？
张鲁想了半天：封为骠骑大将军？
杨松乐了：主公，马超原本就为西凉之主，被曹操所迫，不得已才投降于您，常感屈身，若其拿下成都，大可自立为王，何必在意您封的什么大将军呢？
张鲁问杨松应对之策，杨松说让马超限期拿下成都，若不能，挫其锐气，见其无能，主公不必加封其重职，若其拿下成都，便限令其立刻回军，若不肯，便有异心，可囚之妻子为质，待其回汉中便问罪。若其一概奉令，则此人可放心用矣。
杨松的主意害得马超被卡住了。
马超想前进拿成都，但是不要说刘璋会不会同意，刘备都不会同意。马超想退，刘备也不同意。
与刘备交手两次，马超也看出来刘备是猫戏鼠的心态，第一次迎战张飞，双方斗得势均力敌，第二次迎战的是——对方没报名，手底下的家伙倒是凶狠的不得了，剑锋枪快，削掉他半块肩甲后突然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马超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作战啊。”
“为谁作战？作战目标是什么？胜如何进？败如何退？”
马超突然不知道答案了，是为了张鲁还是为自己作战，到底想前进还是后退，他不知道了。
对方还算有耐心的等着他想，没有趁势给他一下，也没有指挥身后兵将袭击他的队列。
最后是马岱命人鸣金，摸不清对方底细，他怕马超有个闪失。
因为马超看上去总在一个地方打转，不前进也不后退，张鲁失去了耐心，真的把马超续娶的妻子抓起来了。
马超一看张鲁这么不是东西，果断抛弃张鲁！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叛变了，更何况马超自己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他觉得心安理得；妻子就不要了，老爹都豁得出去别说是个没关系的女人。他跟马岱商议，投降刘备吧！
马岱觉得有点说不过去。马超满不在乎：我又不白投降！我出其不意帮他取成都！然后，再帮他取汉中！
马超的降书递到刘备大帐里，刘备很高兴，但是一干武将都毫无例外的露出了鄙视的神色：投降也是分等级分档次的，像严颜那样做做姿态，投降之后又很不好意思，不肯参与讨伐旧主的人，总还是值得同情的。像马超这样说投降就投降，变脸比变天快，投降之后立刻反戈表忠心的人，最被看不起了。
结果就因为这样，马超来见刘备的时候诸葛亮还得专门下达政治任务，要求大家至少面无表情的迎接马超。
至于赵云，诸葛亮直接给她放假：“马超走了你再来，我怕你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战争状态下，受降仪式很简单，马超跟刘备帐下诸位将军都见了面，唯独没见到那个问他问题的将军。
他满心疑惑的在士兵带领下走出大帐，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很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看着点儿！”
马超一直目送那人进帐，才想起来这个头发高挽，英眉长目的人就是自己刚才一直找的那位。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马超问小兵。
“那是赵云赵子龙将军！长坂坡的英雄！”小兵挺起胸脯，自豪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二十七）马超终投明主，刘备继得益州（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