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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十三)郭嘉命司马辞授课,周瑜谏孙权拒任子(3) ...

  •   袁绍的失败使得建安六年的时间有了那么一点轻松和惬意的味道。没有迫切要迎战的对手了,弱小的对手都不值得去征讨,官渡的地面重新开始恢复农业活动,灾荒最艰难的时刻过去了,一切都在复苏。
      所以这一年的正月曹操没有出兵。
      这一年的二月也没有出兵。
      三月……三月的时候曹操是想出兵来着,乘胜追击袁绍的残兵或者夺取富庶的荆州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个时候……日食了。这个事儿看起来很不吉利,于是出兵的时间就拖到了四月。
      由于荀彧建议乘胜追击袁绍暂时放过荆州,所以曹操一路沿着黄河打到仓亭,顺便去汝南攻打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对手:刘皇叔。结果还是没悬念:刘皇叔继续逃跑,这次倒是没丢老婆孩子,有进步。继续换老板,这次是荆州的刘景升。郭嘉拿着地图在心里默念:刘皇叔你不要这么真相好吧,难道你是曹老板的卧底?每次你投奔谁曹老板下一个就打谁……果然是指路明灯。
      九月,曹操返回许都,然后他给自己放了个假,征讨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无论是平定东海还是抚慰益州,曹操都没有亲自出马。他忙活了很久的家事,比如说把三个女儿安排进宫,给天子做贵人;比如说和曹丕好好交流一下父子感情,指导一下再一次失去了老师指导的曹丕顺便把曹丕与任氏的婚礼给办了……呃,于是看到曹丕那郁郁寡欢的样子就想起司马懿,曹操问郭嘉仲达呢?
      郭嘉说她请假了,到现在也没再来。
      曹操很奇怪,问郭嘉原因。郭嘉说我不知道。
      于是曹操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司马懿教了这么久的课,也没有获得一官半职,所以心中有所不满吧。以司马懿的水平都能辅助郭嘉处理国事,想来是不错的,也该给个官做做,于是他对郭嘉说:“我打算给仲达授任个官职,你看让他做上计椽如何?”
      郭嘉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不是不行,只是按规定,要做官总要先举孝廉,要有河内郡的举荐……”
      曹操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那就让河内郡写个荐书上来,这有什么难的?”
      郭嘉想了想,反正司马懿也立誓了,也被威胁了,该怎么拒官是她的事,河内郡写荐书——写就写吧。
      于是,这一年,征召司马懿的诏书到了司马府。
      司马懿正在和张春华对坐饮茶,说是茶,其实是葱姜做的,她们面前放着碧绿的林檎,好看而已,没人有心情吃。
      “这怎么办?”
      “郭师姐不是说了让你装病?”张春华已经从司马懿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装什么病能一辈子不好啊。”司马懿叹息。
      “也对……”张春华托着腮,眼睛眨眨,“要不,请父兄来,和他们商量一下?”
      “那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我不出去做官抛头露面他们都挺高兴,我必须活着他们不能杀我他们挺不高兴,所以中和一下他们就当没我这个人了,这种时候哪里还会管我。再说我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抗命,这是死罪,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看到这结果。”
      “这就是说现在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你的师姐,你的主公,全都盼着你死,大概只有我是唯一真心希望你活下去的人了,呵呵……”张春华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风瘫这种病我是真装不了,太容易穿帮了……好在不急于明天就复命,等等再说吧。”
      事实上第二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司马懿遭遇了让她尴尬但是也很平常的事情——生理周期。
      这次的周期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痛。比以往痛的厉害,于是司马懿第二天整整一天都只能在床上躺着,疼痛让她什么都不想做,痛到一定程度据说人体会有个自我保护机制,就是神经的自锁,人就痛晕过去了。司马懿倒是没有“卡巴”一声就晕过去,但是痛着痛着她就想睡觉于是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一个时辰过去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自锁。
      这一天痛下来,司马懿觉得自己抵御疼痛都耗费尽了全部的体力和精力,她不想动,她也不能动了,举起一个小指都困难。
      第三天事情也没有明显好转,她维持着一个姿势已经躺在榻上两个时辰了,每动一下似乎都能加重痛苦一样。
      这个时候,征召官已经等不下去了,他面见了司马防,问:“司马京兆,二公子何日可前往司空府任职?”
      司马防默不作声,他是真不知道,司马懿的事情他已经不想管了,虽然诏令到来司马懿来见了他,并且告诉他自己会拒绝,只是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但是毕竟没有具体的理由是无法回答征召官的,他也不敢随便编个理由,没和司马懿对过词万一将来穿帮了怎么办?
      正在诡异的沉默着,突然穿着桃红镶边曲裾的张春华满面惊慌的跑进了正堂:“父亲!父亲!仲达不好了!”
      司马防讨厌司马懿,连带着也讨厌张春华,不过张春华本人的个性也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是真的。于是司马防斥道:“有客在此,何无礼之甚耶?”
      其实经过这些年的战乱,礼数什么的早就没人太关心了,妇人抛头露面的事情也有,大家都不当成什么大事儿,司马防不过是看张春华不顺眼罢了。张春华自己知道这一点,但是装不知道。她依然是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且眼泪都淌下来了:“儿妇有罪!只是事出突然,妾不得已,望父亲恕之!仲达自获征召,遂忧虑此事,昨夜恐受风寒,今晨……四肢不能举动……妾无主张,已报与阿姑,姑命白父……”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然后司马防带着司马朗司马孚往内宅去,征召官也跟着去了,张春华在后面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
      于是所有人到了内宅看到的就是司马在床上挺尸,张夫人在床边哭泣呼唤的情景。
      张春华不甘落后也扑到司马懿床边哭,两个女人的眼泪确实够麻烦的,但即使这样司马懿都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医官到来,诊断结果就是——嗯,风痹之症。
      这不能怪医官胡说,对医官来讲,虽然脉象很正常,但人确实是怎么都不动了,试着扎了一针,木反应,加上亲属说“受风”,那好吧,就是风痹之症。
      司马防虽然觉得很蹊跷,但是司马懿不能当官他也觉得省心,于是回复征召官:“小儿无福,空受天子隆恩,今患风痹之症,实难应征。还望天使上复天颜,善言小儿之事,另择他人为国效力。”
      有亲属为了司马懿的病忧虑哭泣,有亲眼所见的症状,还有医生的证词,征召官不信也得信了,回去向司空复命。
      复命的时候郭嘉就在旁边儿陪着曹操写公文呢,听到回报虽然有点疑惑倒也颇感欣慰,但是曹操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数日之前见其同兄弟出行,今日便患病?无乃怪乎?”
      于是曹操派人夜探司马府,这个事儿郭嘉事先不知道发生的具体时间,但是她知道按着史书记载迟早会发生,她替司马懿祈祷:仲达你自求多福吧。
      司马懿也想到了。
      她倒不觉得自己能在刀剑之下保持淡定,但问题是:没别的选择了啊!应征是死,不装病不应征也是死,装病应征也很有可能被发现于是死,反正都是死害怕什么啊!万一装病能瞒过去这不就不用死了么?
      司马懿突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同名的孩子,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很绝望的境地,自己选择了豁出去的一线生机活下来;她还想起了张夫人,她被司马防殴打的时候也是这么绝望,同样是豁出去喊了一声“娘”救了自己……司马懿想我怎么总是在这么绝望的境地里玩赌命游戏。
      司马懿提前跟张春华说好了,晚上所有人都不在她房里服侍,反正躲不过去,让刺客就冲她一个人来吧。
      刺客进入黑灯瞎火的房间的时候,司马懿是清醒的,当然她还是在痛着,而且全身脱力。
      刺客看了看她,司马懿睁着眼睛也看对方,然后刺客突然提刀砍下!
      司马懿条件反射的闭眼,但是身体一动不动,倒不是不想动,她是真的动一点都困难。
      刺客的力道掌握的不错,就是吓唬吓唬司马懿而已。没伤着。看看司马懿没反应,刺客转身往外走。
      司马懿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刺客突然转身返回,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明晃晃的针,足足比白天来针灸的医官用的粗一倍!这根针就直接从司马懿的左臂刺进去了!
      疼啊——司马懿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这个字——除了声带的。这样的疼痛比生理期的尖锐多了,司马懿相信,自己在那一刻是痛的失声了,当然,肌肉在轻微的抽搐之后并没有造成身体明显的移动,尤其是外面还罩着一层被子的情况下。
      刺客看了看司马懿的反应——他当然不知道司马懿此时在心里已经把他用十大酷刑轮了一遍了——然后又抽出四根同样的针刺进司马懿的肩头。
      可能是痛多了就习惯了,司马懿外表看来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刺客等了一会儿,司马懿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居然又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完了,司马懿绝望的想。
      正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还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夫君?夫君?妾不忍独自安歇,想来还是在床边侍奉夫君的好。”接着就有推门的声音。
      刺客受惊,从窗户跳到后院去了。
      门一开,进来的正是张春华。她穿着亵衣,披着一件直裾作外衣,手里擎着一盏油灯,没带侍女侍仆,径直走到司马懿床前,用灯照了照,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醒醒吧,我知道你没死。刺客已经跑远了。曹司空果然手段狠绝,看看你身上这几根针,把你扎得活像个偷瓜獾。”
      司马懿这时才说出话来,语气里带着痛苦:“你还笑!你知道今天晚上多危险!还不快帮我把针拔出来!”
      张春华抿着嘴轻笑,伸手干脆利落的把五根针一一拔下。“夫君——你该谢我。如果不是我故意这个时候进来,说不定那明晃晃的匕首就尝了你的血了。”
      “你一直看着?”司马懿吃了一惊,盯着张春华问。
      “是啊,刺客一进来我就从门缝里开始看,不得不说,夫君好耐力~”
      可怕的女人,司马懿想。
      “行啦,”张春华把五根针收起来,“我看这一关是过了,以后你就躺着吧,哪儿也别去了,你身边的仆役我会逐渐都打发走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我不会原谅老曹家。”
      “什么?”张春华没听清。
      “我说我绝对不会原谅老曹家!”司马懿咬牙切齿的说。

      建安七年,郭嘉毫不意外的得知曹操又要在正月干点什么了,这次是兴修水利,睢阳渠。
      后来就得到袁绍死去的消息,郭嘉想起了袁术死后的事情,没人关心这个人的离去,只关心这个人的离去会给活着的人什么好处。袁术一死手下人就分裂了,袁绍也是,他两个儿子袁尚袁谭各带着辛评郭图与审配逢纪分裂了。
      真无聊,郭嘉打了个哈欠,这种人,你不去攻打他,他自己也会把自己折腾死。
      荀彧依然每天来看望郭嘉,和郭嘉聊天,郭嘉觉得很无语,自己的病都已经好了,这人来看自己还不带点酒。于是郭嘉就开始动点别的小心思,她实在是很无聊,她想折腾折腾别人,比如说,她一直都没有忘了的江东。
      每次跟荀彧聊政治经济历史文学乃至天南地北的胡说八道的时候荀彧都是认真的听,轮到听抱怨的时候荀彧就只是温和的笑,然后看一眼女辛。等荀彧一走,女辛就教训郭嘉:“先生可是病体痊愈了,就忘了当初怎么病的了,还是只知道喝酒,若再病一场怎么办?”
      郭嘉讪讪的,心说其实好了伤疤忘了疼也算是人类的通病。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司马懿站在床边吹着难得的风,想着自己身上那些已经看不见痕迹的针眼。
      人不能太闲,太闲了容易闹幺蛾子。

      周瑜在柴桑整兵,操练水军,孙权已经限制了她统领步兵骑兵的权限,说不清是善意还是猜忌。
      周瑜正在守着江岸吹晚风,一到傍晚,水边儿就会升起薄雾,芦苇在微风下朦胧的隐没又出现于视野中,诗意的很。
      “将军!”小桥带着披风来了,“将军,江边风大,吹一会儿就回去吧。”
      “庐江……没有什么消息吧?”
      “没有,将军放心,主公没有诏令。”
      “那就好……”
      回到寝帐,小桥命人传膳,她正在陪周瑜吃着,突然又传令兵来报:“主公令!”
      周瑜手一抖,碗里的粥洒出来一小片,小桥连忙放下碗,担忧的看着周瑜:“将军没事吧?”
      周瑜摇摇头:“接令吧。”与其胡思乱想的纠结,还不如痛痛快快的面对。
      庐江发来的消息,要周瑜火速返回庐江商议大事。随令附有孙权手书,简单说了原因。
      曹操派使者送信来了,以朝廷的名义令孙权送任子至许都,说白了就是当人质。孙权不能决断,臣僚意见也很不统一,于是他让周瑜回庐江面议此事。
      看了这封信周瑜有一瞬间的恍惚:印象中江东的意见就几乎没有一边倒的时候。老主公孙文台在世的时候不怎么爱听人发表意见,所以底下人怎么想对他做决定影响不大;伯符在的时候喜欢综合各方意见后自己拍板做决定;孙权似乎比父兄都更谨慎,也更犹疑。
      “将军,若是不想回庐江,就写封信给主公,阐明利害也就是了。”小桥看着周瑜出神,想着她是不是为了回去与否而为难,便善解人意的谋划。
      “这件事写信说不清。”周瑜摇摇头,站起来,“主公专门为此下令诏我回庐江,我不去,就真是意图不轨了。再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主公也难以做决定,可见各方意见不一,我需要回去逐一劝说。”
      “张子布张长史不知是何意见?若是他与将军意见一致,便请他代为劝说诸位臣僚也可。”
      “子布是方正之人,素有威望,打理政务井井有条。只是他代表的是文臣,武将方面,需要有人在主公面前当众表态。”

      周瑜返回了庐江,这一次她没带兵,只是带着小桥和数十名从人,一回去就直接住进了建威中郎将府。
      小桥安排人四下打点府中事务,周瑜就直接派人去向孙权报告,说自己已经到了。小桥看着传令兵走出去,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孙权来个密令诏周瑜单独议事。两年前周瑜带她回庐江给孙策奔丧的时候,孙权有一天晚上曾经下过这样的密令,周瑜第二天回府的时候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空洞,躺在榻上两天不吃不喝,小桥当时差点急死。后来是鲁肃带着孙权的手令来看周瑜,劝了她很长时间,并且告诉她孙权让她立刻回柴桑训练水军,周瑜的眼神里才恢复了点生气。接着就是连续两年新春正旦周瑜回柴桑向孙权庆贺,吴侯府中大宴群僚,小桥不放心,早早安排人等着接周瑜回府,却都被从人回报:“吴侯密令周将军过府议事。”第二天再派人去接,接回的周瑜虽然没有失魂落魄到像个行尸走肉的程度,但精神是明显的不好,依然不思饮食,沉默不语,有时坐在窗边,看着琴,翻着当年的书帛,默默的流泪。那琴是和孙策暂居的时候用来怡情养性的,信自然是当初和孙策鱼雁往还的内容。小桥半夜惊醒,偶尔会看见周瑜在烧一篇一篇的字,都是写的一个内容:
      鸿雁在云鱼在水,绿绮翻是断肠声。
      所以在小桥眼里,孙权的密令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的东西。
      提心吊胆了一夜,倒是十分平静。
      第二天一早,小桥侍候周瑜刚梳洗毕,孙权便派人来请周瑜过府议事,并且特别说明了文武臣僚均在。
      周瑜神色如常,叮嘱了小桥几句,便起身前往吴侯府。
      这其实就是个大型会议。大家坐在一起等着孙权来,孙权来了便听众人讨论,说什么的都有,建议送任子的,建议不送任子的,建议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的……
      周瑜不说话,旁边的鲁肃看了看她:“公瑾已有决断?”
      “主公已有决断。”周瑜答非所问。
      讨论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孙权一挥袍袖令众人散去,周瑜鲁肃也起身要走。一个内侍却走上来拦住了周瑜:“将军留步。主公太夫人在内堂等候。”
      周瑜看看身边的鲁肃,鲁肃鼓励性的看了她一眼,便先行离开。
      周瑜来到后堂拜见孙权和吴夫人。吴夫人慈爱的扶起周瑜:“瑜儿,老妇年事已高,又素不理江东政务,仲谋欲与汝商议政务,有何言语可尽对其言讲。”
      周瑜点头,和孙权分主臣坐定,孙权便问及任子之事。
      “任子不同于质子。任子是朝廷授任官职,此人不必为主公亲子,宗族亦可。质子则是威胁,必以主公至亲为质。曹操明知主公并无亲子,只欲令主公以亲弟赴许都为官,便只是试探主公之意:主公若从之,则曹操对主公有所牵制,知主公无意与之争雄;主公若任子之事亦不从,曹操便知主公有问鼎逐鹿之意。瑜观主公之意,不欲任子。”
      孙权面带犹豫:“公瑾之言是也。然操以天子诏命,若不遵从,于理不顺。”
      “今日堂上议事,子布等人,所忧亦在此。恐不顺操意,彼即来攻,陷江东于水火。适才所言,操本意在试探,暂无进取江东之意。如今官渡虽平,二袁尚在,马腾据守北土,荆州有刘表,蜀中张鲁刘璋割据一方,许都又有董承旧部,操必无暇东顾。”
      “则依公瑾之见……”
      “若任子,则必□□制,亦是示弱。主公秉承父兄基业,历三世者,乃以江东为根本,一统天下号令九州,岂可受制于人!不若婉拒操意,只说目下无人可遣。”
      吴夫人在一边听着,微微的笑,她乐意看到这样条理清晰见解明确的周瑜,这才是那个她认识的神采飞扬的周瑜,这样的周瑜才是江东需要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吴夫人都不想看见一个只能随孙策兴而兴,与孙策亡同亡的周瑜。
      “仲谋,公瑾之言是也。她与汝兄同年,见识颇深,吾视之如亲子。你必要善待公瑾,方得继承汝兄遗志,发扬江东,舒天下抱负。”

      孙权已经决定不任子,周瑜看看事情办完了,便要告辞,吴夫人拦住了她,先回了内堂,把一应从人都带走了,只留下孙权周瑜两个。
      “公瑾,这几月过得安好?”
      “托主公洪福,一切安好。”
      “马步骑兵的统领大权,我分给老将军程德谋等人也是权宜之计,你……你不会怪我吧?”
      “主公所虑甚是。先主公早逝,诸将人心动荡,分权制衡乃为保江东上策。况瑜精神不济,领军过多,恐有疏漏。”
      接下来便沉默了很久。
      “公瑾……去看看绍儿吧。留下陪母亲用过晚膳,我自会派人送你回府。如果你不想再庐江久留,明日便可回柴桑去。”
      周瑜多少有点意外,她抬头看着孙权。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那你就早点回去也好,不过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听小桥说,你这段日子精神不好?那就少去江边,江雾阴湿,容易致病。吕范吕子衡这个人你还记得吗?他现在是丹阳太守,前些日子贡来一些新丰酒,你带点回去,每日饮一杯,可祛湿寒……”
      周瑜听到这里就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想,不能再听下去了。
      于是她突兀的打断了孙权:“臣告退。”
      孙权很体贴的停住了话头,转而唤人来送周瑜去看孙绍。
      周瑜出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我这一次忘记提醒主公要自称“孤”了,虽然孙权在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么自称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十三)郭嘉命司马辞授课,周瑜谏孙权拒任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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